“老金,你……”
馬本初沒想到相識多年的老友,居然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趕唐川離開,而且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老馬,你不要多說了。”
“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p> 金圣巖跟馬本初交待完,立馬轉(zhuǎn)向鄭家成。
“鄭三少,你說句話吧?!?p> “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現(xiàn)在就去找鄭坤元先生告辭。”
鄭坤元,正是鄭家成的老爸,也是鄭家第二代的領(lǐng)袖。
“金老,您這又是何苦呢!”
鄭家成是一萬個無可奈何,自己可是拉下臉請?zhí)拼ㄟ^來給老爺子治病,咋病還沒開始看,一幫大夫們就打起來了呢。
“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金圣巖態(tài)度堅決,似乎跟唐川有殺父之仇似的。
“金老先生說得很對,我看這個小伙子年紀(jì)不大,居然大言不慚,連我們都治不好的病,我就不信他能治好?!?p> 作為布萊克醫(yī)療團隊的呼吸科和心肺科專家,克里斯醫(yī)生一直冷眼旁觀。
看到金圣巖和唐川吵了起來,也站起來幫腔。
“嘿,這位洋大夫,我和金老的事,你攙和個什么勁兒?”
眼見克里斯也加入戰(zhàn)團,唐川臉上的笑意更濃。
“唐先生,不是我看不起你。實在是因為中醫(yī)太過玄乎,我早年間曾在國外接觸過不少打著中醫(yī)招牌的江湖騙子?!?p> “用一些又黑又苦的草藥和動物鱗片、骨骼,胡亂搗騰到一起,就敢說是藥材?!?p> “你說這不是詐騙,是什么?”
克里斯正在興頭上,越說越來勁,可旁聽的三個人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其中包含金圣巖。
“你閉嘴?!?p> 唐川、馬本初和金圣巖幾乎異口同聲,一嗓子把克里斯后面的話,直接懟了回去。
“中醫(yī)傳承千年,乃是我國的瑰寶,你一個茹毛飲血的洋鬼子懂什么?”
“再敢囂張胡言,別怪我翻臉無情。”
金圣巖號稱“南華藥王”,手底下沒點真本事,也不不可能在鄭家當(dāng)座上賓。
聽到克里斯把中醫(yī)中藥貶得一文不值,火兒當(dāng)時就上來了。
七十開外的老頭子,這一怒,徹底讓克里斯啞火了,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哼……”
“金老,不管怎么說,您是瞧不上我唐川的鄉(xiāng)下把式咯?”
“不錯?!?p> “那我請問,你們幫鄭家老爺子看病多久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治好?”
這句話,直接點中了金圣巖的死穴。
“這……”
“你囂張什么?鄭家老爺子年事已高,如果我不是顧忌猛藥傷身,也許早就藥到病除了?!?p> 看金圣巖還在死鴨子嘴硬,唐川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金老啊金老。中醫(yī)傳承千年,每個學(xué)醫(yī)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一人一方,即便是同一種病,不同的人,都要采用不同的療法和不同劑量的方劑?!?p> “這么簡單的道理,還用我教您么?”
“額……”
“事到如今,金老敢不敢跟我打賭?”
“年輕人,不要太狂妄?!?p> “別說那些沒用,就問您敢不敢吧。”
“好,這個賭我跟你打。賭注是什么?”
“您有什么?”
“嶺南市黃金地段有家‘一心齋’,正是老夫的產(chǎn)業(yè)?!?p> “好,就賭它了?!?p> “小子,你知道我的一心齋價值幾何嗎?”
“哈哈哈,不重要。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我出手治好鄭老爺子,一心齋歸我,如果我搞不定,妙仁堂我拱手送您?!?p> “小子,就憑你那間醫(yī)館,有什么資格和我的一心齋相提并論?!”
“金老,我話還沒說完呢。”
“如果我輸了,不止妙仁堂歸您,‘黛眉入畫’美白霜的專利產(chǎn)權(quán),我也一并送您,如何?”
“什么?‘黛眉入畫’美白霜是你的?”
金圣巖不是大姑娘小媳婦,按理說平時不會關(guān)注市場上什么化妝品好用。
可是,黛眉入畫的名氣實在太大了,而且效果驚人。
就連自己的兒媳婦、孫媳婦也都花大價錢買了一些。
看著金圣巖神情變色,唐川知道,他應(yīng)該心動了。
“不錯。”
“好,這個賭,我接下了?!?p> “等等,我克里斯也想?yún)⒁还伞!?p> 大金毛克里斯可是西方著名的呼吸系統(tǒng)/心肺方面的專家,在流行病領(lǐng)域也是大拿的存在。
“哦?你也想插一腳?”
“沒錯,我不相信你這么年輕就有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p> “我的賭注很簡單,如果你能治好老爺子,我愿意給你當(dāng)十年跟班,隨你差遣。”
唐川聽著挺新鮮,這哥們兒看樣子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怎么說話這么不留余地呢。
“那我要是搞不定呢?”
“也好辦!你從此不再行醫(yī),然后把那套‘七星通絡(luò)’針法傳授給我。”
還以為對方是個棒槌,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這洋鬼子鬼精鬼精的,不用問自然是早先看到馬本初施針穩(wěn)住鄭老爺子的病情。
“一言為定。”
唐川分別和金圣巖、克里斯三擊掌,算是定下賭約。
正待唐川要移步二樓主臥的時候,忽然樓下腳步聲起,一個50開外的中年人快步上樓,后面還跟著一個40多歲的西裝男子。
“爸,二叔?!?p> 趕到的人正是鄭家二代兩位,長子鄭坤元、次子鄭坤生。
“嗯。家成,哪位是你請來的唐神醫(yī)?”
鄭坤元看都沒看唐川一眼,目光不住往書房里面尋摸。
鄭家成臉色發(fā)紅,下意識的拉了拉父親的袖口,道:“爸,這位就是唐川醫(yī)生?!?p> “哦?”
四目相對,鄭坤元看著年輕到不像話的唐川,頭頂立馬冒出黑人問號。
“兩位鄭先生好!”
唐川不卑不亢,主動開口打招呼。
“唐……唐醫(yī)生?!?p> “你有把握能治好家父的病?!?p> “沒有?!?p> “那你……”
鄭坤元聞言瞬間變色,身后的鄭坤生更是怒目而視,如果不是大哥在旁,早就發(fā)作了。
“連患者都沒看到,我怎么敢夸下??凇N矣植皇墙鹂谥睌嗟纳袼阕?。”
“……”
“好吧,那就有勞唐醫(yī)生費神了?!?p> 不愧是名門大少,表情收放自如不說,也莫名中給了唐川一種威壓。
“請。”
說著,唐川一步當(dāng)先走進二樓主臥。
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行將朽木的鄭家老爺子,不禁眉頭一皺。
隨后,不等別人招呼,主動上前切脈將近一分鐘,隨后又扒開老爺子的眼皮看了看,回頭說道。
“鄭老爺子,已經(jīng)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