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漸弱,最后全部熄滅。拍賣師完好無損,頭發(fā)仍然光亮,連衣服都沒有變色起皺。
拍賣師抬手,讓舌頭舔了一下,感嘆地說:“熱酒更香,可惜沒有下酒菜!”末了,還故意地砸砸舌,引得臺下的人哄然大笑。
敢情拍賣師還身兼實驗的角色,親自驗證避火神珠的功能。
確實,眼見為真,耳聽為虛。避火神珠的功能不必細說。臺下的人開始小聲議論,“嗡嗡”地像群綠頭蒼蠅。
“避火神珠,起拍價--10萬法能幣。舉一次牌,1萬。競拍現(xiàn)在開始!”拍賣師舉起了小錘,高聲宣布。
“8號,舉牌一次,現(xiàn)在總價是11萬!”拍賣師一手舉起小錘,一手指向斜前方舉牌的競拍者。
“29號,舉牌一次,總價12萬!”
拍賣師眼光犀利,洞察秋毫,無論一層二層,前后左右有的舉牌,他都能發(fā)現(xiàn),就像身上長了千萬只眼睛,不放過場內(nèi)的任何一次舉牌動作。
錢滿貫仍若無其事的在腿上翻動69號牌,沒有舉手的意思。
左小山他們也各領(lǐng)了號碼牌,他們沒有打算拍賣寶物,也不打算舉牌。
“138號舉牌一次,總價13萬!”
“36號舉牌一次,總價14萬!”
“機會就掌握在自己手上,千別不要錯過……”在報牌的間隙,拍賣師顯片特別賣力,還要加上開場白的一番煽動人心的廣告詞,從潛意識里激發(fā)舉牌者的熱情。
對拍賣師來說,舉牌最好失控,總價飆升,落入自己口袋的提成也就越豐厚。
經(jīng)過一番追逐競價,拍賣總價已經(jīng)飆升到了30萬法能幣。
一些前期的舉牌者已經(jīng)放棄了,只有三五個拍賣者仍在堅持。
左小山聽到43號舉牌者小聲議論,認為高出30萬已經(jīng)失去了避火神珠的價值了,他懷疑拍賣場從中故意買通拍托,舉牌抬高總價,好從中提成獲利。
左小山想,隔行如隔山,原來拍賣場的水這么混,這么深。
“88號再次舉牌,總價33萬,還有沒有舉牌的……”
左小山聽見斜后方的人小聲與同伴嘀咕,說道:“要顆避火珠干嗎,當(dāng)消防員,天天去救火,當(dāng)英雄!”
場子里最后的一名競爭者放下了號牌,靜等拍賣師為88號競拍者敲下第三次小錘。
避火神珠非88號莫屬。
拍賣師高舉小錘砸下,眼睛卻沒有放過角落的任何亮牌動作。
“5萬!”錢滿貫舉起了69號牌。
華章等另外五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錢滿貫竟然一次性地加價5萬。
“腦袋被驢踢了!”左婉云小聲嘀咕。
拍賣的規(guī)矩,可以自己喊價,但要高于每次的舉牌價格,高出多少完全由自己掌握。
拍賣師快到落到桌面的小錘,終于沒有落定,沒有發(fā)出“啪”的敲擊聲。
“69號加價5萬,總價38萬!”拍賣師一下子來了精神。當(dāng)然,他清楚,有人跟進的話,舉一次牌的代價就是5萬,而不是以前的1萬。
“88號舉牌一次,43萬!”
“69號緊緊跟上,48萬!”
拍賣師見88號競拍者沒有動彈的意思,高舉小錘重重砸在桌上的墊布上,“啪!”從心里上提示88號竟拍者。
猶豫了半天,當(dāng)拍賣師再次舉錘的時候,88號競拍者又舉起了號牌。
“88號舉牌一次,53萬……”
拍賣師的話音未落,69號的牌子高高舉起。
“69號舉牌一次,58萬!”
錢滿貫追得太緊,幾乎不帶思考,只要88號舉牌,他就舉牌,以干凈利索的舉牌動作,告訴全場“避火神珠,是我的,不許跟我搶!”
錢滿貫窮打猛追,終于讓88號放棄了競爭。
“58萬第一次!”拍賣師的聲音傳遞到每個角落。沒有回應(yīng)。
“58萬第二次!”拍賣師又重重地砸下小錘。
“58萬第三次,成交!”拍賣師的錐錘落定?!氨芑鹕裰?,屬于69號!祝賀69號獲得如意寶珠!”
面對這位給自己主動送錢的財神爺,拍賣師并不吝嗇溢美之詞,加以恭維。
第一件寶物拍賣出去之后,休息片刻。
先前四位女郎改變裝束,又出來熱場。四人頭截紅色的紗巾,身穿綠色長袍,拖在地上,走到那里如同掃帚,將地面灰塵刮掃得一干二凈。
當(dāng)然,綠袍也是鏤空。放眼看去,就像四個大辣椒,被蟲子噬咬得千瘡百孔,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纖維網(wǎng),隱隱綽綽地露著胴體。
左小山若無其事地歪斜身體,向上上下下打量,尋找目標(biāo)。由于人人都戴著面罩,隱去了真實面孔,不容易從上百號人里面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心里不禁著急,不知道怎么辦。
華章坐在二層,與左小山相對,兩人隔空交會眼神,輕微地搖頭,表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
孟海濤也坐在二樓,座位與華章呈九十度,他負責(zé)觀察他那個方向的上下兩層的競拍者。他發(fā)現(xiàn)對面二層有一人形跡可疑,和他一樣,似乎對拍賣品并不關(guān)心,而是不時地觀察場內(nèi)的動靜。
曾在避火神珠起拍的初期舉過一次號碼,孟海濤看到他的號牌是71號。孟海濤明白,剛起拍,誰都可以舉牌,買不買都可以舉,反正還有后續(xù)舉牌者將總價抬升起來,前面舉牌者并不擔(dān)心因為自己的偶爾一次舉牌而承擔(dān)后果—拍下寶物。
這是在掩飾行形的聰明做法。孟海濤悄悄鎖定此人。
孟海濤右手放在鼻子上,似乎有些騷癢,隔層面罩輕輕地撓癢。然后又握手成拳,輕輕錘打嘴巴。
那是他們事先約定的信號。
華章順著孟海濤的拳頭所指方向,悄悄向左前方看去,那一片只有十幾個競拍者,只有一人單獨孤坐。那人灰袍將全身罩個嚴實,戴著一個黑色面罩,看不清體格與年齡,只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敵友不辨,華章副指揮長把灰袍人暫時視為第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