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御羌,然后又歪過來看看仲涵曦。好半天,才遲疑的點頭。
“那好吧,這次就算了。那明天,我要更多更甜的糖果?!?p> 文禾伸著手在身前比劃著更多的樣子,御羌抬手拍了拍她的頭,“乖,去玩兒吧?!?p> 小姑娘高高興興的就跑了。
這一打岔,先前的尷尬倒是化開了。仲涵曦看向御羌,御羌眼神一飄,然后轉(zhuǎn)移了話題,接著先前的事情說了下去。
“你別看文禾小小的,其實她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庇辛讼惹暗娜俣鄽q,現(xiàn)在的一百多歲,已經(jīng)讓仲涵曦驚訝不起來了。
“可是她看起來還只是小孩的模樣???”
這是仲涵曦的疑惑,也是御羌的疑惑?;蛘哒f這是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疑惑的事情。
“初遇見文禾的時候,她正渾身是傷的被人驅(qū)逐。我還以為是只是個可憐的小姑娘,后來多方打聽,才知有異?!?p> “據(jù)打探來的消息,她已經(jīng)在繁城流浪了許久了,至于有多久沒人知道,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文禾,因為她長不大,永遠(yuǎn)都是這個模樣的?!?p> “這件事情,讓我覺得很怪異,后來找到了幾位老人,才慢慢的推斷出文禾很有可能活了一百多年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一位患了瘋病的老頭說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p> “驚天動地的事情?是什么?”仲涵曦很好奇,究竟什么樣的事情叫驚天動地?
御羌回想著當(dāng)時的情景。
“公子!”
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跑了進來。
御羌見了,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這才問道:“怎么了,三石?!?p> 三石喘著氣,“發(fā),發(fā)現(xiàn)大事情了!”
御羌一愣,“發(fā)生什么大事情了?咱們是出來玩的,能有什么大事?”
三石神色有些慌張,“就是前些日子救的那小姑娘,有問題。”
御羌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問題?”
三石跺了跺腳,不知道該怎么說。
“就是那根本就不是個小姑娘,是個百年老妖怪!”
“妖怪?”御羌笑了,根本不相信三石所說。
“既然是妖怪,那你讓她變個身來看看?還妖怪,就連仙界早就在先祖之前滅絕了,還哪里來的妖怪?”
三石心里惶惶的,神色詭異,想說什么又欲言而止。
“爺,公子!您還是親自去聽聽吧?!?p> 御羌簡直是被三石這模樣給逗笑了,“哈哈哈,看你這樣子。竟然像是被嚇著了,行吧,那我跟你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嚇人的事情?!?p> 三石帶著御羌來到一個村落。
這里是繁城附近的百歲村,據(jù)說能在這個村子里降生的人,都是非常有福氣的人,這里的所有人都是百歲高壽。
對于很久才有一次外人來的村落,對他們的到來很高興。
雖然百歲村里的人都有很長的壽辰,但是好像只對這些守在村里的人才有這個福利,一旦離開了村子,反正沒有一個能活到一百歲的。
因此這里的人也是從不輕易的離開的。
“公子,就是這里。剛才在這百歲村里,本來是想打聽一下有沒有誰家丟了孩子的,結(jié)果人家一看見那畫,反而驚訝的。竟問了句奇怪的話?!?p> “說什么了?”
三十吞了吞口水,“他說,這妖怪還活著?。咳缓笞屛覀儾灰诠苓@件事了。后來我追問下,才知道,他竟然在百年前就見過她。”
御羌手中的扇子頓住,然后兩手一合,單手拿著扇子點了點鼻頭。
“確認(rèn)過了,不是認(rèn)錯人了?”
三石要頭,“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許多年前,最近的也是五六年前。據(jù)說她一直在繁城附近流浪??傆胁徽J(rèn)識的人會同情她一些的。還有一些老人,看她雖然是異類,但是從未害過人,也會幫她一下?!?p> 兩人走到一出門前,三石停住腳步,“這里就是村長家了。”
話落,三石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老漢走了出來。
“哎,小伙子是你?。 ?p> 村長還記得那個跟他打聽文禾的人,見他又帶了一個人進來,也很高興。
“來,兩位請進,看兩位貴人的樣子,怕是不習(xí)慣這窮鄉(xiāng)僻壤的。這里有剛打回來的山泉水,清甜著呢,還請不要嫌棄?!贝彘L熱情的將兩人迎進了屋,然后招呼著兒媳婦端了些泉水上來。
御羌也不在意,直接坐下了。
“村長想來也知道我的來意了。前不久,我在路上遇到了文禾……”
村長點頭,“知道知道,先前都跟我說過了。那文禾啊,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我十歲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是這樣子的,我還給過她餅?zāi)??!?p> 村長慢悠悠的開始回憶當(dāng)年了,“那年的時候,我娘說,要給我買個媳婦兒。你也知道,我們百歲村的人,是不能輕易離開的,離開就代表著放棄壽辰,這誰能舍得起。所以啊,這里的人家,多是到山下去領(lǐng)一個童養(yǎng)媳?!?p> “百歲村的人,雖然讓人羨慕,但也讓人恐懼。只有土生土長的人才能在這里生活的下去,外來的人都活不過五十歲。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嫁進來。”
“那天,我娘帶我下山,路上我便遇到了睡在草從里的文禾,她被我驚醒,像小兔一樣的看著我,我瞬間就喜歡上這個小姑娘了,將我手里的雞蛋餅分給了她。想讓她跟我回家做我的童養(yǎng)媳?!?p> “但是我娘狠狠地打了我一下,然后拉著我走了。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娘也見過她,在二十年前,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p> “也就是這樣,我才對這件事情記得特別的清楚。后來我又見過她還幾次,卻是再也沒有上前了。今年我已經(jīng)一百一十九歲了,都已近過去一百多年了,沒想到她還是當(dāng)年的模樣?!?p> 村長說著竟然有種淚眼朦朧的,許是會一起了當(dāng)年,又許是感嘆那年和他一樣大的小姑娘,如今還是當(dāng)年模樣,而他卻已經(jīng)彬彬垂老。
村長說完,御羌也跟著沉默了,倒是真的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等神奇的事情。
“那村長就不害怕嗎?”
村長搖了搖頭,“她從來不靠近人,也沒有人追得上她。曾經(jīng)聽說有小混混覺得文禾是妖怪,想要打死她,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將她捉住,打的遍體鱗傷,后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她的蹤影?!?p> “還有人猜測她是真的被打死了,但是后來過了一段時間,她又回來了,還跟以前一樣,臟兮兮的,要是不仔細(xì)看,還真的看不出那是文禾?!?p> 說著,村長深深的嘆息。
“也不知道是糟了什么孽,才讓這孩子這樣的?!?p> 御羌也陷入深思,這等奇怪的事情,竟然還真的從未聽聞過。
離了村長家中,御羌和三石兩人慢慢的往山下走。
“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那小姑娘怎么處理啊?”三石看著走在前面的御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御羌的思緒停滯了一下,擺擺手,“讓下面的人都回來吧,不用再打聽了?!?p> “哎,好?!比斓膽?yīng)了。
“至于那小姑娘,回去后問問她還記得什么??偛荒苁裁炊疾挥浀昧税??”御羌如是想著,怎么說也活了一百多年了,想來應(yīng)該不會什么都不懂的。
正走著,突然旁邊的樹林中,傳來一聲慘叫。
“啊!我不是,我不要!使者大人饒命!”
御羌和三石對視一眼,而后走了過去。
只見那兩人核報的大樹旁蹲著一個人,臟兮兮的,蓬頭垢面。
正縮在一起,慌張警惕的看著周圍,仿佛周圍有什么讓人害怕的東西。
御羌走近了,那人瑟縮著往后退。
“不要,饒命??!饒命?。 ?p> “你是誰?”御羌問。
“我不是,我不是!饒命!”那人抱著頭,慘兮兮的求饒。
“誰要殺你?”御羌再問。那人還是不答。
三石走上前,伸手掀開那人的頭發(fā),看了眼,搖搖頭。
“公子,這人怕是個瘋子?!?p> 御羌失望的站起來,還以為這人知道什么呢。剛才聽到他說使者大人饒命,這才起了心思。沒想打竟然是個瘋子。
“既然瘋了就算了,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問不出來的了。走吧!”
兩人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走,身后那人又說話了。
“嘿嘿嘿,使者大人,這一批信徒又快到一千人了,這次還是像上次一樣處理嗎?”
御羌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那人。那人還是一副呆滯的模樣,咧著的嘴里甚至還流著口涎。
“不要,不要發(fā)大水,使者大人饒命??!饒命啊!”
那人突然驚叫一聲,然后抱著頭竄來竄去。
御羌一個眼神,三石一個箭步上前,拿住這人。
“??!”一聲慘叫,這人終于消停了。
“說,你還知道什么?”
那人神情恍惚,搖頭晃腦的。不時的驚厥一陣,又突然大哭大笑。
“你究竟是真瘋還是裝瘋?”
三石手上用力,那人卻又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任由三石拿捏,一動不動的。
御羌手中折扇在手中有節(jié)奏的敲著,然后突然厲聲喝道:“拜見使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