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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淮水落

雪妖

秋風淮水落 東歸月離 2091 2020-04-11 23:20:00

  第十二章

  “不行,我得去凡間一趟,去看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霜月說完便立刻準備就走,但卻被白霜一把拉住。

  白霜整張臉都洋溢著不可思議,有些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胡鬧也得有個度?!?p>  霜月卻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罷了,便有些言不由衷道:“我知道的,我只是去看看是何情況而已。不會怎么樣的?!?p>  白霜還不了解她是個什么脾氣,一眼就看出她心口不一,瞬間更加生氣,怒目橫眉,怒不可遏道:“霜月,你是冥界的冥王你忘了嗎?去干涉妖魂錄你清楚后果是什么嗎?你說得沒錯,從前的你不說是篳路藍縷,櫛風沐雨,但至少也不會如此荒唐行事,而如今這性情大變變得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連最基本的做神仙的原則都沒有了嗎?”

  霜月被他這突如其來一下給吼住了,不過很清楚的注意到了他提起自己性情大變這事。

  這次總算是被自己逮到了,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卻不同自己說,還百般的掩蓋,一下怒上心頭:“對,我就是沒有做神仙的原則了,我現(xiàn)在本來就和從前那個我不一樣,你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嗎?你不懂我都快被逼瘋了你明白嗎?問你們,你們一個二個也只會都各種搪塞。一再的追問,又要同我發(fā)起怒來,我真的是受夠了。究竟是何原因讓你們對我如此隱瞞,恕我再不能這樣下去了,繼續(xù)如此,那這個冥王,我不當也罷?!?p>  說完便施法逃離了冥界,她知道她必須去找一個人,才能解答自己心中的一切,只有他,才可以,那就是她的師父,長冗神君。

  她邊往天界去,邊把臉上的淚抹去,順便也把面具變了出來戴上。她很久沒有去過天界了,也不知自己的師父是否還在天界的蒼穹山上。

  霜月靈力不知為何消耗得很快,本就只有五成功法的她,已經(jīng)因為剛剛用法術(shù)用得太急掉落到三成了,以至于她到了蒼穹山找到師父時,功法已經(jīng)快沒了。

  “你怎么來了?帶著一身塵氣而來,是從凡間過來的嗎?”

  霜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從凡間回冥界后沒有來得及把塵氣凈化掉,她見她的師父長冗神君正與那南極仙翁下著棋,而她師父手上落下的棋子并沒有因為霜月的到來而有一絲慌亂,看來她的到來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見過南極仙翁,見過師父,我是來找?guī)煾附庑┗螅恢獛煾缚煞裼袝r間?”

  “嗯,等我同仙翁這局棋結(jié)束吧,來坐到這邊來,正好仙翁的白鶴童子剛剛有事離開了,你來給我們添些茶水?!?p>  “是。”霜月雖有些急,但也不敢違逆她的師父,她人既已到此,哪有立即提腳就走的道理,這樣不免太失了禮數(shù)。何況那南極仙翁可是個老頑童,嘴巴極快,她之所以名聲在外,大多都是拜他所賜。

  “聽說月大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二殿冥王了,轉(zhuǎn)去管那妖魂了是吧?”

  霜月心里暗暗叫苦,她這茶水都還沒遞到他手上,他就已經(jīng)開門見山的詢問了。她陪著笑臉,把倒好的茶遞給他,在心中對他翻了個白眼道:“是的,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p>  “那月大人是因何事要換職位?”那南極仙翁臉上帶著笑,眼睛雖盯著面前的棋局,實則手上落的棋子都心不在焉。

  “仙翁,你這棋分了心,下得不好。我這徒弟在冥界最喜判人入拔舌地獄,所以才被那閻王換去管那妖魂。”

  南極仙翁那是何等聰明,畢竟頭也比正常人生得大了些,一下就聽懂了長冗神君這一語雙關(guān),很識相的閉了嘴笑了笑。

  霜月耐著性子,在旁邊吃了很久的茶點,還同后面來的南極仙翁座下的白鶴童子聊了會天,才好不容易等到他們下完棋,拜別面色尷尬的南極仙翁后,便用慣用的手段蹲到了長冗神君腿邊,認真的幫他按著腿。

  長冗神君一邊把棋盤上的棋子放好,一邊笑著問道:“從小這樣的伎倆還玩不膩,每次只要一幫我按腿就定是有求于我,說吧,要我為你解什么惑?”

  霜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著她師父道:“師父,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很不對勁?”

  只見長冗神君意味深長的笑道:“哪里不對勁?”

  “就是我的性情和從前似乎不太一樣了,我越來越覺得現(xiàn)在的我都不是我了?!?p>  長冗神君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若有所思,說道:“就算知道了現(xiàn)在的你確實與你曾經(jīng)不同,那又如何?”

  “那要知道是為何才如此?明明只是失了修為,順帶失了些記憶,為何連性子都會變了?”霜月知道她師父又開始同她繞彎子了,心里一再提醒自己不能上當。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你從前是何性子,現(xiàn)在又是何性子,又有什么不同?”

  “我....我....”

  “我倒是覺得你的性子同從前一樣。”長冗神君此時已經(jīng)收好的棋子,起身站了起來。

  霜月在站起來的過程中還不死心的繼續(xù)說道:“師父你每次都這樣,只要是你不想答的,就會各種繞彎子。你們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有問題?!?p>  “嗯,我也覺得有問題,找到答案了來告訴為師一聲,看你之前挺急的樣子,現(xiàn)在不急了?”

  霜月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是要去凡間找凌寒的,真的是,白費功夫了,不僅什么都沒問道,還浪費了時間。

  她立即準備向師父告辭,這時長冗神君說了句讓霜月覺得這趟其實也并沒有白來的話:“月兒,你若是內(nèi)心有疑惑,那得自己去解開。為師只能勸你,有時忘記了才是件好事,太過執(zhí)著,太偏執(zhí),往往會適得其反,花開花落花滿天,情來情去情隨緣?!?p>  說完之后,便先霜月一步離開了。霜月走在路上也是在思考她師父說的話是何意,難道是讓她隨緣隨心?

  她沒時間仔細琢磨這話,立即推算了一下時間,在等他們下棋大概已經(jīng)耽誤了幾個時辰,算來都已經(jīng)快到未時了,她得趕緊下凡間去,找到雪神凌寒。

  本想拿出妖魂錄來看一下,才想起離開月半殿的時候被放在桌上忘記了。也好,自己離開后,黑月和白霜恐怕已經(jīng)去把那幾個妖魂處理好了吧。

  她費力的在腦海里找了一下,好像是在正北方向的南霧山,不管那么多,先去這個南霧山上的寒隱寺去瞧瞧情況。

  從天界到凡間后,凡間此時正值白藏,霜月落在一座山下,想來這寒隱寺應該在山上,便往山上走,可沒走幾步便覺得燥熱起來,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兩側(cè)輕輕滴落下來。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披著之前的厚厚的紅披風,果然這冥界與天界感受不到溫度,對于要來凡間,并反應遲鈍的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往旁邊看了看,周圍好像并沒有什么人出現(xiàn),便立即把披風脫了下來,順帶著把面具也扯了下來,用法術(shù)把它們收了起來。

  她正想變出引魂儀來看看方向,可卻怎么都變不出來,她瞬間有些懵住了,這是什么情況?她這時才想起自己在蒼穹山上找?guī)煾笗r功法本就所剩不多,而在等師父們下棋的時候又忘記了應該打坐恢復功法。她完全沒想到,剛剛用的法術(shù),是她僅剩的最后一點法術(shù),以至于現(xiàn)在,她只等對著凡間這縱橫交錯的路干瞪眼。

  她扶著額頭,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欲哭無淚。

  現(xiàn)在先不說能不能順利找到凌寒,恐怕連那寒隱寺都可能找不到,她思前想后,不行,得去抓個人問問。

  由于凡間現(xiàn)正處白藏,往遠處一看樹上都是金黃色的一片,地上也堆滿了銀杏落葉。霜月起身準備去碰個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個把凡人,問個路什么的。

  她腳踩在落葉上,心里感嘆著,這每到白藏,萬物就處于凋落狀態(tài),如同踏入沉寂的第一步。心中的感嘆還未落,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簇不知名的綠植,上面開著藍紫色的花。

  她快步走了過去,想看看這花究竟是什么奇花,怎會生出這樣的顏色。湊近一看,只見這奇花的花瓣像姑娘衣裙上的褶皺般,一瓣瓣交叉疊在一起,這一大朵一大朵的,再加上它藍紫的顏色,在這一片凋零之象中,顯得分外妖嬈。

  她突然心生出想摘下一朵的想法,想帶回冥界去找機會問問孟婆這究竟是什么花。手上才起動作,突然有一個聲音從她背后傳來,急切但溫柔。

  “施主且慢,這木槿花雖美,可摘下便會加快它生命的凋零。何況它也是這白藏中的生機之象,既然看著令人賞心悅目,那便多留給人觀賞吧?!?p>  這聲音聽得霜月內(nèi)心極其平和,應聲轉(zhuǎn)了過來,原來是一白衣和尚,雙手合十,正垂著目光看著她。她心中一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有這和尚,還愁找不到這寒隱寺嗎?

  不過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準備仔細觀察一下這和尚,萬一是個騙子怎么辦。她看了看這和尚,瞬間放下了戒心,因為這和尚恐怕不是普通和尚,不僅僅是有佛象,而且這和尚,未免也長得也太好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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