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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易風看著那鵝毛似的大雪飄在空中,現(xiàn)在根本就看不到地面的模樣。
這是什么地方?
他往出口再爬行了四尺,在冰天雪地大雪紛飛的時刻,居然看到了一輪殘月!
這是月亮嗎?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這樣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這輪殘月就在他的眼前十丈遠。
他屏住了呼吸,這一刻,他己經(jīng)聽到有人在向這里靠近!
隨易風覺得自己的聽力好了很多,他甚至清晰地聽出了兩個人的呼吸聲,當然,身后的司馬琴的呼吸一直有點模糊,跟這兩個截然不同,但仔細些還是能聽到。
那輪殘月飄忽不定,時遠時近;一會兒是上弦月,一會兒又是下弦月,翻飛個不停。
就在他盯著眼看的真切的那一剎那,殘月忽然“咻”的一聲,閃電一樣直直的切在右手邊的洞口上,一擦而過,然后翻了個身,加速度切在左邊洞口。
隨易風清晰的聽到極其相近的兩聲“嗆嗡”合成了一聲發(fā)出來,這剎那間他手中緊握的劍也有一點抖動!
這彎殘月,竟是來人中所使用的兵器!
隨易風注意到司馬琴已經(jīng)靠著右邊伏在身后,她同樣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而軟劍握在她的右手,左手五指抬起,緩緩輕微搖晃!她搖晃五個手指,到底是何意思?
殘月一擊即退!搖搖晃晃的飄在空中,突然掉頭向下,流星一般向地面墜去,瞬間消失于視線下方。
卻聽一人高聲叫道:“流月?lián)]金戈!”聲音粗豪蒼涼。
隨風很想看一看嗓子如此粗豪、中氣十足的人。便悄然往前肘行,此時他的頭部距離出口邊只剩兩個頭的距離,卻是停了下來,漫天飛舞的雪花有的擦著他的前額飄然而下。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聽“咻”的一聲,只見殘月又出現(xiàn)在視線之內(nèi),只是此時的速度卻快得離奇,用離弦之箭來形容,只怕也有不及!
隨易風看的分明,此時殘月是一彎上弦月,它不再像前面那樣翻飛,而是直直的往前,你看到它在哪里,好像它早就在哪里!這樣的速度,好似它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的飛行痕跡。
一件兵器被使的很快,還不是特別可怕,可怕的是它幾無自己的痕跡,當你看到它的時候,它早就在那兒。你看到它在你的額頭,它早就在你的額頭;你看到它刺到你的眼睛,它就在那一刻刺中了你的眼睛;你看它飛向你的喉嚨,他早已經(jīng)刺穿了你的喉嚨!甚至你都不知道它從何而來,要往那去,這才是防不勝防,讓人從心底感到絕望!
隨易風握劍的手有一點細不可察的抖動,滿空飄著雪花,額頭上竟微微發(fā)熱,有絲絲熱氣升騰,快要出汗了!
只見殘月一滑而過:這回先是切中洞口上邊,從隨意風眼前滑落,彈中洞口下沿,游魚一樣滑到下面去了。
只聽一人尖聲道:“月上柳梢頭”。這聲音分明就在隨意風的面前。
不好!己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尖細嗓子徑直向洞口飛躍而來。隨易風來不及細想,握緊長劍疾刺大鳥一樣射來的黑影,生死時刻,只覺癡情一劍透心而沒。
遙遙的有嘲諷的聲音傳來:“柳亦梢,爬上山來,差太多了!看我的`楚山經(jīng)月火’?!?p> 隨易風才看清來人瘦而高挑,手里握一把金黃色弓的一頭,說是弓也不完全對,因為這把彎弓根本就沒有弦!此時這叫柳亦梢的瘦高挑“啊”的一聲向后摔下去,隨易風慌忙后撤長劍,心在胸腔中不住的狂跳,象是要從口里鉆出來。
一個粗豪的嗓子喊道:“亦梢,你咋了?”聲音漸漸變遠,象是追著了柳亦梢的身體向下墜去。
只聽下面一個公鴨嗓長聲喊道:“江映流、楚山火,快下來,敵襲!”
只聽一聲長嘯滿是悲壯:“月映大江流,平野,收好?!?p> 隨易風伏地不動,細致算來,對方尚有四人,粗豪嗓、江映流、楚山火、公鴨嗓平野,這可真是難辦了,對方的兵器殘月太駭人了。
“一劍穿心,是癡情!是司馬前輩嗎?”
大雪紛飛,唯聞風吹雪聲,無人應答,四野金色黃沙,因大雪飄落,此刻全蓋白紗,縱然面對曠世之美景,此刻心中,除了懼怕,還是懼怕!
想司馬牧當年,創(chuàng)出了太多傳奇神話。天下人誰能不知,更何況他等四人,更是知之甚詳,以他們五人的殺戮之重,此刻再不走,說不得就再也走不了了!
隨易風靜臥良久,大雪已停,風聲依舊,卻早已不聞下面人聲,他慢慢的伸出頭來,只見下面白茫茫一片,哪里還有人的蹤影?
“也不知道司馬牧到底在哪里,今日全靠司馬前輩的名頭嚇退了他們,它日他們知道了內(nèi)情,定會前來討回公道!唉,怎么手握癡情,全然后果想都沒想,就一劍要了人命!”隨易風心情低落,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司馬琴當先走至出口,她回過頭來,靜看了他一眼,仿佛有千言萬語在其中,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右手握著軟劍,當先溜了下去。
隨易風站立出口,讓寒風迎面吹來,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望著茫茫的白雪:那一刻,我若不殺他,一定被他所害,何況他那殘月更是兇狠無比,在這種天氣,他們獨自到野外來修煉,說不得就是有些見不得人,搞不好我還是替天行道,宰了他們中的一個人,讓他們以后再難以行兇。
想到此處,隨易風不再難受,他順著山壁,滑落下去。
落到地面,仰首望山,只見面前如同兩顆高聳的象牙,這兩顆象牙此時顯得光潔,原來山腰都沒有沾上白雪。
難道這就是…就是象牙塔山!
現(xiàn)在我該何去何從?對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險了,我應該追上她把劍還給她!
想到這里,隨易風朝著那道粉紅的身影的方向追去。
茫茫視野全是白色,隨易風雖然還辨不了方向,可是他清楚的看到,相反的方向還有幾行模糊的足跡,他堅定的隨那道孤獨的印記,追上了那道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