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錘幫駐地,唐謹睜大他那對死魚眼,出神的面對著滾滾傳來的強烈壓迫力,他甚至感覺自己四周的環(huán)境都已經(jīng)黑暗了下去,周圍的燈光此刻全都失去了應(yīng)有的作用,他的眼前只能看到樹梢上的男子,而且他的雙腿有些不聽話的抖了起來。
“你是誰?”
唐謹焦急的一邊查看自己腦海中白色光點數(shù)量,一邊弱弱的問著樹上的人。
他儲存的白色光點,此時竟還有163顆,看到這里,唐謹終于安心了些,但還不敢放松警惕。
“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那個男人依舊淡淡的說道。
“對‘元’的用法簡單粗陋,0分?!?p> 浮在樹梢之上的男人,臉上毫無表情,很明顯沒有興趣再回答唐謹?shù)膯栴}。
只見他輕輕的抬起右手,居然朝向了下面的唐謹。
他已經(jīng)決定要動手了。
一把漆黑如墨的長劍,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這時,樹梢上的男子渾身的氣勢猛的暴漲,揮動起手中的漆黑長劍,黑色的劍鋒之上,竟涌出黑色的狹長劍氣,正向著唐謹所在的方向襲來。
“尼瑪!都不跟我談?wù)勗拞??不按劇本走哇!?p> 可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有限。
唐謹?shù)拇竽X從沒像現(xiàn)在這么快的運轉(zhuǎn),渾身的壓力讓他無法做出動作,但是幸好,問答的時間里,讓他可以強化出自己的那個重要底牌。
白色的光點,此時全部涌向腦海深處,可它們并沒有理那把常用的弓箭,而是奔著弓箭后面,那個閃著金色光芒的潔白面具而去!
“瑪?shù)?!拼了!?p> 原本只是他無聊時所構(gòu)想的面具,此時卻不得不被提前拿了出來。
畢竟,這個面具可是淡金色的,一看就很高級。
時間仿佛停止,黑色的劍氣達到唐謹?shù)拿媲?,但唐謹使出渾身的力氣,終于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翻滾了出去。
“嚓!”
黑色劍氣在地面上,整齊光滑的劃出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劍痕。
“嗯?”
見到唐謹躲開了自己本該必中的一擊,這名男子終于漏出了驚訝的神情,但是驚訝的神情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又恢復(fù)了剛剛的淡然。
而屋內(nèi)還在交談的二人,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發(fā)生的戰(zhàn)斗。
“嗯?那是離大人?地上的人又是誰?”
他不止沒緊張,反倒自信了起來,轉(zhuǎn)而就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窗口看起戲來。
“離大人,不會失手的,這可是近距離觀察天選者的好機會啊?!?p> 躲開攻擊了的唐謹,站定后,手中卻憑空出現(xiàn)了一張潔白的面具。
這面具整體潔白光滑,除了眼睛位置的兩個孔洞,其他位置沒有任何的裝飾。
看著唐謹手中的面具,這浮在樹梢上的那個男人,略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沒有神性的物品,終歸只是一張面具而已,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這樣只會死的更快?!?p> 唐謹雖然不知道此人話中“神性”是什么意思,但看那人如此淡漠生命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火大,他的一雙死魚眼,冷漠的盯著半空中的人。
緩緩抬起手中的潔白面具,唐謹不急不慢的說道:“那我們看看,到底誰會死吧?”
在面具接觸到唐謹臉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黑、白、紅三色條紋,逐漸出現(xiàn)在面具之上,以眼睛水平位置為分界線,分為上黑下白兩部分,并且從眼睛的位置,向下拉伸出兩條對稱的紅色淚線,直至面具的底部。
面具上,繁復(fù)神秘的能量隱隱向著四周散發(fā)出來。
這時,唐謹身上產(chǎn)生一種強大的氣場,強行突破了周圍的壓力,他的身體周圍,空間終于恢復(fù)了正常,燈光又重新亮了起來。
濃郁的塵土彌漫飛舞,但是這并不能阻礙場上兩人相交的視線,半空的那人漸漸下落,穩(wěn)穩(wěn)的站在場地之中,凝重的看著眼前產(chǎn)生極大變化的唐謹。
那人不可置信的囔囔說道:“神性物品,怎么可能?”
而此刻面具之下,唐謹?shù)囊浑p死魚眼漸漸消失,替代出現(xiàn)了的是,一雙充滿野性的黃色豎瞳。
唐謹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徹底的發(fā)生了改變,這面具不僅強化了他的大腦,還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強大,但是人性卻好像在緩緩的消失。
他猜,這應(yīng)該是這面具給他的提示:時間有限。
時間到了以后,他不確定自己會變成什么。
“看來,你是一個值得活下去的天選者呢,很好,那你配知道我的名字了?!?p> 那人回復(fù)了正常,可漆黑的劍尖卻緩緩向著唐謹抬起,他的氣勢再次攀升,穩(wěn)穩(wěn)的停留在和唐謹相同的高度,就不再繼續(xù)加強。
“我叫離淵,職業(yè)劍者,強、凝雙系,而且雙系都達到了9級強度,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就用4級的強度與你對戰(zhàn),稱稱你的斤兩吧?!?p> 唐謹見他如此小瞧自己,更一反常態(tài)的正式介紹自己,也不甘落于下風(fēng),緩緩的介紹起來。
“我叫唐謹,職業(yè)吃貨,強、凝雙系,單系4級強度!”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屬于什么類別、有多強,除了名字,其他都是他臨時瞎編的。
唐謹?shù)幕卮穑屵@緊張的氛圍出現(xiàn)了一絲遲滯。
對面的離淵聽完就皺著眉,還在想著“吃貨”到底代表著什么樣的能力。
他猜:吃貨,可能是神性中的一種吧,是他孤陋寡聞了。
剎那的功夫,唐謹?shù)碾p手立即變得如同某種生物的利爪,這利爪的鋒利和堅韌的程度讓他自信滿滿,望著對面持劍而立的離淵,做好了沖鋒的準備。
見此,離淵的劍尖,又涌起漆黑的劍氣,眼看著就要向著唐謹飛去。
說時遲那時快,唐謹像貓一般,捕捉到了離淵的一絲動作,就橫向跳了出去,狠狠的踩踏在四周的樹木之上,來回躲避那些黑色劍氣,在攻擊的間隔之中,終于在一次蓄力之后,他就向離淵身體的左側(cè)襲去,樹木被他都踩斷,足可判斷出這次攻擊的強大力量。
誰知離淵腳步不動,卻仿佛知道他會從側(cè)面攻擊一般,劍身回轉(zhuǎn)一貼,就擋在唐謹?shù)睦袈肪€之上。
“鐺”的一聲轟鳴,劍身火星四射,他們二人就錯身而過。
但是唐謹并不想給離淵留下準備的時間,在接觸到房屋走廊的石柱時,就跳起并再次回返。
“鐺!”又是一聲轟鳴聲響起,劍身又濺起四射的火星。
唐謹就在這樣的節(jié)奏之下,不斷開展身法,不斷向著離淵進攻。
他們所在的樹叢空地戰(zhàn)場之中,明亮的燈光下,一個黑影正在不斷的來回彈跳。
黑影的每一次折返彈跳,腳下都能帶起劇烈的旋風(fēng),風(fēng)力則會帶著地面的砂石和泥土浮空;而屋頂?shù)耐咂?,也因為受不住這氣勢的帶動,啪啪作響,有些甚至被風(fēng)力帶起,飛向了戰(zhàn)場之外。
整個戰(zhàn)場立即飛沙走石,變得滿目瘡痍。
而戰(zhàn)場的正中央,那位白衣青年,腳下正自巍然不動,只是來回不斷的變換身體姿勢,甚至場上產(chǎn)生了身體的幻影,只見他用刺、挑、劈、抹、挽、撩、斷、點等基本劍法,就一一破去了身前恍如幻影一般的黑色身影。
一邊接著襲來的黑色身影的攻擊,離淵一邊興奮的看著眼前飛過的男子。
即使他的身邊正不斷的被激起四射的火星,可這并不能打擾到他的思考。
“好苗子,意志堅定,攻擊間沒發(fā)出一絲猶豫和慌張,值得培養(yǎng),尤其還具有神性,只要好好訓(xùn)練,必定前途遠大?!?p> 心中打定主意,離淵也沒有了再探究唐謹能力的心,一個柔力,就將襲來的唐謹帶到地上。
“噗!”
唐謹斜斜的飛到了樹叢之中,嘴里都跑進了花園的泥土。
“停手吧,到此為止了?!?p> 離淵風(fēng)度翩翩的散去手中的黑色長劍,神采奕奕的望著遠處樹叢中的唐謹,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疲態(tài)。
唐謹則趴在樹叢之中,正在劇烈地喘著粗氣,在他長時間的強力密集攻擊之下,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面具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他的手腳上面的黑色霧氣已經(jīng)差點就到了胸腹。
但是聽到離淵的話,唐謹知道,那人不會對自己出手了。
趕忙撤去了面具,他身邊升騰起的黑色霧氣漸漸消失在了空中。
“啊,你贏了,你想怎么處置我?”
那光頭男這時候急了,這小子不死,那他怎么辦?這可是天選者???
“離大人,殺了他,他可是……”
隨后,光頭男居然沒有了任何的動作,只是渾身瑟瑟發(fā)抖,眼中沒有了任何神采。
無奈的抖了抖肩,唐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拿下掛在身上的樹枝,吐出嘴里的泥土,一臉無奈的看著離淵。
見這唐謹這么上道,離淵也樂得如此,微微一笑。
他對唐謹說道:“別怕,你很不錯,我很欣賞你?!?p> 看到離淵眼神變化,唐謹不自覺的離他遠了一些。
“我是不會賣身的!”
“……”離淵無語的看著唐謹?shù)膭幼?,也不生氣?p> “我知道你來這里是做什么的?!?p> 說到這里,他就回頭,以指代劍,朝著觀戰(zhàn)的光頭壯漢和黑衣人指去。
“噗!”
“噗!”
那光頭壯漢和黑衣人的頭頂就出現(xiàn)兩個血洞,他們前后倒在豪華住宅的窗邊,留下滿地的鮮血。
唐謹驚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沒想到,這離淵剛剛還滿臉無所謂時,轉(zhuǎn)頭就一言不發(fā)的就將巨錘幫的老大給干翻了,順便還將那個黑衣人給解決了。
見唐謹有些懵逼,他解釋道:“這個帕卡鎮(zhèn),只是哈奇小王國的邊鎮(zhèn),由于挨著黑龍森林和古蠻族,重要性也不怎么大,如果不是看在老仆人的面上,我也不會來到這里?!?p> “這里事了,你就去天玄皇朝,來天玄書院找我?!?p> 離淵說完,就朝著貧民窟的方向望去。唐謹見狀,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想起那兩位可憐的“姐弟”孩在等著他。
當(dāng)他回過神來,身前卻已經(jīng)不見了離淵的身影。
“這個逼,裝的好?!?p> 看著滿地的狼藉,唐謹說完,就接著嘆了口氣。
他不再多想,看到這里的事情結(jié)束,就高高的向著貧民窟的方向跳起,遠遠的飛了出去。
巨錘幫的核心區(qū)域,則只留下了幫主和黑衣人的兩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