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道可謂是煙火氣十足,各路門店皆是客滿為患。
楊文武與娜娜穿過店里的人海,將各式飲品甜點送到出門右轉(zhuǎn)那一排排新增的桌椅上坐著的客人桌上。而麗莎則一邊制作這些吃的喝的,一邊井井有條地指揮著。
“楊文武,D區(qū)6桌一杯雪頂咖啡?!丙惿腥轮?,于是楊文武拿著咖啡送到了D區(qū)6桌,他欲轉(zhuǎn)頭就走,突然6桌的客人開口說話了。
“你們家這新到的桌椅,做工真不錯啊?!?p> 楊文武回頭一看,一名衣著樸素的小眼男子正一臉邪氣地打量著他,看他的外貌打扮,應該是當?shù)鼐用瘛?p> 只見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一小塊冰淇淋粘在了他消瘦深陷的粗糙臉頰上,他也不管,只說道:“款式還新鮮,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子的桌椅,就跟這玩意一樣?!彼噶酥负冗^一口的咖啡,接著又說道:“這批桌椅一定價格不便宜吧。”
“確實有點貴,不過我們老板娘很喜歡?!睏钗奈湔f道。
那男子淡淡點了點頭,楊文武見他不說話了,就轉(zhuǎn)身走了。
晚上收工時,楊文武有意識地提醒麗莎道:“老板娘,這些桌椅要放回店里嗎?”
“那多麻煩呀!而且店里也沒有那么大的地方放?!丙惿f道。似乎是看出楊文武的擔憂,她安慰道:“放心了,王國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偷竊的行為,而且也沒有人能會無聊到去偷這又重又多的東西吧。”
“應該吧?!睏钗奈渲荒軣o奈地說道。
第二天清晨,楊文武剛一上線,就聽見了麗莎的慘叫聲。
“??!天殺的,天殺的!誰偷了老娘的桌具?。 笨匆姉钗奈溱s下來,她一臉苦楚的對他說道:“你這烏鴉嘴,真你說中了。我的錢??!嗚嗚嗚!”
楊文武連忙出去一看,店外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難道昨晚山賊團集體出動了嗎?怎么這么多東西都給他們偷了?”麗莎心痛道。
“等一下,我去問一下情況?!睏钗奈浯掖遗茏撸趾芸旎貋砹??!拔覄倓倖栠^昨晚在這條街上巡街的巡警,他說并沒有看見什么可疑的人物?!?p> “也就是說?”麗莎好奇。
“也就是說,只有幾個或一個的偷竊老手才能騙過巡警,不可能是大量的賊人作案!”楊文武篤定道。
“可是如果只有一個或幾個小偷,是怎么拿走這么多桌具的?”麗莎反問道。
楊文武思考了一下,非常確信地說道:“任何職業(yè)技能修煉到比較高級的熟練度,都可以使用特殊道具,而跟盜竊有關(guān)的職業(yè),就有一次能裝下很多物品的空間袋這種特殊道具?!?p> 他憤恚地接著說道:“這種事情不可能只發(fā)生一次的,可能過幾天,也有可能在今晚,那小偷一定會出現(xiàn),我一定要把他抓到。”
這時橘色毛球大王從店里慢悠悠的鉆了出來,它看見桌椅不翼而飛的慘狀,唉聲嘆氣道:“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自從你們冒險者來到島上以后,什么怪事壞事都發(fā)生了?!?p> “你的意思是偷桌椅這件事是我們這群冒險者干的?你直接就把島上居民撇的跟這件事毫無關(guān)系了?”楊文武有些不爽,他并不認為能直接把鍋扣到他們頭上。
大王冷哼一聲,說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去,我晚上看的清楚,免得你把人看漏了。”
晚上,一人一毛球偷偷潛入到那天楊文武跟麗莎一起去的家具店附近,家具店的門口有一排排剛做好的新制家具放在路面上,他們躲在家具店那顆樹下巨大樹根的陰影處,燈光很昏暗,楊文武確實看不太清,他叫大王仔細盯著那一塊地方,一有風吹草動就叫自己。
過了不知道多久,楊文武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再一看身旁的大王,已經(jīng)開始打起瞌睡來。他沒好氣的拍了拍大王的腦袋,說道:
“肥貓,快起來,有人!”
大王驚醒,伸出頭看了一下,有一個身型中等的男子在家具旁邊鬼鬼祟祟的蹲著,背對著他們,不知道在干什么。楊文武點頭示意,兩人一左一右向他靠去。
等到靠近的時候,男子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轉(zhuǎn)過頭來一看。楊文武當機立斷把他撲倒在地。
“等等!我不是……”
那男子還想掙扎,大王一個大步跑過來壓到他臉上,他幾乎就要快暈過去了。
“我不是小偷!我是來蹲他的!我是洪老大的人!”男子發(fā)出嚎叫。
洪老大?洪哥!楊文武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天詢問桌椅價格的小眼男子,原來他不是想要偷我們的桌具,而是來給我們提個醒!
楊文武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從楊文武身邊跑過,手上還拿著一個繡著特殊花紋的可疑袋子,直向女王街出口方向逃跑。
“追!”楊文武跟大王連忙放開被他們壓住的男子,三人朝著黑影追去。
追到街口,那黑影鉆進了通往各條街道、地形錯綜復雜的街頭深巷里。
“怎么辦?”楊文武問道。
“還有機會,這有三條路,我們分頭追!”小眼男子說道。
他們分頭追去。
楊文武跑進了一條寂靜的小巷,月光很慘淡,小巷的一半是陰影,另一半也很昏暗。沒時間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他正在飛快的奔跑,整條小巷只有他的腳步聲。
突然一道違和的刺空聲響起,楊文武心中一跳,連忙出劍向后方劈去。哐當一聲,一把小刀深插進旁邊的墻壁上。
“誰?”楊文武環(huán)顧四周,只見一道人影聳立在屋檐上。那人穿著夜行衣,戴黑色斗篷,頭微微抬起來,可以看到他臉上戴著一個暗紅色的奇怪面具。
“運氣真好,楊文武,我守到你了?!泵婢呦聜鱽砩n老的聲音。他似乎飄在空中一般,忽然間一只手掏出一把短匕,直向楊文武猛掠過來。
他飛過來的身影猶如一只蝙蝠一般,雖輕盈卻又快又狠。楊文武持劍做防守狀,與飛過來的面具人硬拼一記。
誰知那面具人在楊文武身旁掠過時,另一只藏在斗篷下的手掏出一件金屬玩意。
咔吱一聲,楊文武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劃開了三道大口子。
“生命值損失百分之二十?!毕到y(tǒng)提示音傳來。
“嘖嘖,好陰險啊?!睏钗奈浒l(fā)現(xiàn)他另外一只手上拿著一只飛爪,這造型活脫脫就是一名刺客!
“楊大高手名不符實啊!才一招就給我暗算到了,那接下來怎么辦呢?我的怪招多到連我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泵婢呷藟男Φ?。
楊文武看見面具人手上的飛爪又向自己襲來,仿佛又靈性一般抓住了自己的劍刃,接著手中的劍連同楊文武一起被飛爪收縮的巨力抓向面具人。
楊文武被迫與面具人展開了近身格斗,在劍被纏住的情況下,近身對他來說尤為不利。
只見面具人一把匕首刺來,楊文武只能扭頭躲避。再一記刺來,楊文武蹬上墻壁,借力又躲開。
“再不放開你的劍你就死定了!”面具人威脅道。
楊文武也不甘示弱,說道:“放開的應該是你!”
等到又一次匕首刺來時,楊文武抓住時機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用腦門往他頭上猛撞。
“??!”面具人一聲慘叫。
接著楊文武用劍柄狠狠擊打他的臉。
“哎喲!”面具人又一聲慘叫。
最后楊文武使用膝蓋,狠狠地向他下身頂去。
“臥槽!”面具人撐不住了,連忙松開他的劍身,忙向后退去。
近身格斗我不是他的對手!面具人暗付道。
接著他口中振振有詞,只見他的身影虛化開來,融入到黑暗之中,身法猶如鬼魅一般,難以捕捉到。
楊文武心想他一定是開了跟刺客有關(guān)的技能。
在開了技能之后,面具人更加防不勝防,每次都出現(xiàn)在楊文武意料之外的地方給他造成一擊,緊接著就立即遁去,絕不與他做過多的糾纏。
“生命值損失百分之五十?!?p> “生命值損失百分之六十?!?p> “生命值損失百分之七十,危險!”
雖然狀況不斷惡化,但楊文武十分冷靜。
找到他的行動規(guī)律!下一次是……
“后面!”楊文武突然轉(zhuǎn)身,向他襲來的面具人愕然看著他。楊文武手中劍突然放出強光,刺的他睜不開眼。
“圣光術(shù)!這是王家騎士的技能,你怎么會!”
楊文武并不理睬他,乘他沒恢復回來直向他劈去,面具人大驚,連忙使出技能向后避開。他站在屋檐上,惡狠狠對楊文武說道:“反正時間也到了,這次就饒你一命,下次你死定了?!睅状翁S,已離楊文武遠去。
大王正在另一條小巷中猛追小偷,別看它身材臃腫,跑起來卻飛快,四足上的軟墊讓它在跑步的時候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這導致它雖然緊緊跟在小偷后面,他卻依然不知道。
我快追到了!我快追到了!大王心里想著。
前方有亮光,他們兩個似乎快要到街上了。那小偷先一步跑出街口向右跑去。
“??!”街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大王一個激靈,停下了腳步,直覺告訴它即將發(fā)生不詳?shù)氖?,望了望四周,只有一只裝的半滿的垃圾箱。它強忍臟臭,鉆入其中。垃圾箱剛好撐得滿滿的,從外面看藏得天衣無縫。
它透過層層空隙,悄咪咪地望向外頭。街口處,那小偷慢慢地顫抖著向回走,接著他看見一把刀抵在他的胸口,拿刀的是一個戴面具的神秘人,他的面具是純黑色的,沒有一絲多余的花紋或是圖案。
“大人,饒命??!”那小偷顫抖起來,看模樣是一個老實不起眼的中年人,放在茫茫人海中是可以被淹沒在人海中的那種。
“你搞砸了,是嗎?”一道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
“可是大人,你明知道可能會有人察覺卻還要我去,這…這不能怪我??!”老實人求饒道。
“我知道啊,我是故意的,因為今天晚上我們要干一件大事,所以要轉(zhuǎn)移所有可能會懷疑我們?nèi)说囊暰€?!泵婢呷苏J真說道。
“大人,不管怎么說,饒…饒過我吧!”老實人苦苦哀求。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把你當成個人吧?你是什么東西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嗎?哦,對唉,你不知道啊,太可憐了!”面具人說著說著,突然又問道:“怎么樣?我給你的道具好用嗎?”
老實人一聽來了精神,諂媚道:“好用??!大人!真的好用!那么多東西只要碰一下袋子都能被收進去!”
說完把袋子遞給了面具人,面具人滿意地收下之后,說出一句讓老實人寒心的話:
“這么好用的玩意,要是你死了之后跟你一起消失可就麻煩了?!?p> 說完一刀捅到老實人的心窩里,只見老實人不斷地嚎叫,他的身體變成光粒正在逐漸消散。
“沒有血跡,沒有痛覺,卻有比真正的死亡更甚的恐懼感!這跟把人的眼睛蒙上綁在椅子上,騙他說他的手腕被割破了,并在他的手腕上不停的滴溫熱的水,活活把他嚇死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個世界真是太有趣了!”面具人似乎心情大好,一點點欣賞著老實人死亡時的表情,等他完全消散的時候,才揚長而去。
只留下可憐的躲在垃圾箱里的大王在不斷地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