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云霧繞住的月光結(jié)束的這場宴會。
夜深人靜,偌大的宮廷除了值守的侍衛(wèi)外,再無人敢走動。
思緒將蘇溫宜拉回出宮門時見到的最后一幕。
她靜靜的躺在床榻上,睫毛微顫,瞳孔中泛著幽幽地的波光,似乎在回憶。
——她在回憶“太子哥哥”告訴她,如果沒事,就不要進宮了。
她在回憶,那人說這話時眸子里面透露著深寒,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想到這,額頭也有了些小雀躍。
她不以為然,因為在太子哥哥說這話之前她在皇宮所見到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帶笑的,無一例外。
可是一直顫動的睫毛卻停了好幾拍,她總有些不確定。
終于,帶光的瞳孔合上了,與朦朧的黑暗融于一體。
——
隔日。
張丞相早已上完早朝回來了,但臉色卻不是太好。一日不說這事,他心口就堵得慌。
昨日來得晚了,來不及說,但這次,勢在必得。
長長的衣袖遮蓋了他半個拳頭,但若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他緊緊握著拳頭。
在觀察的時間里,他早已踏進張家門口。
——
“夫人,我想好了,必須要讓清蒽成為太子妃。”張丞相隱忍心中的怒火,壓低了聲音,冷冷地說道。
而他面前的這位女子,卻展露出不悅的神情。
婦人的臉上是濃濃的胭脂水粉,可就算如此,臉上有幾條清晰的皺紋,也還是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
她的紅唇微微向下,緊皺著眉頭,就連眼睛,都快要將眼中薄薄的水霧擠出來似的。
“張旦啊張旦,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瘋了?一下朝來就說這個,估計又是受了哪個同僚的刺激吧?”說罷,張夫人嫌棄地打量了張旦一番,眼中滿是不屑。
張旦緊緊握著拳頭,這是仿佛連指關(guān)節(jié)扭動的“咯吱”聲都能聽見了。
他隱忍不發(fā)。
“我可告訴你啊,少拿我家清蒽撒氣,這不是將她送去虎狼窩嘛?”張夫人冷哼一聲淡淡道。
忽然,張旦突然冷笑,滿心憤懣、站起來激動道:“好啊,那就讓你老仇家上官顏的女兒去,讓她死了都還壓你一頭!”
張夫人瞳孔一縮,咬牙厲喝道:“你這算盤倒是打的好!”她也正欲站起來與張旦爭辯一番時,卻一抬頭猛的發(fā)現(xiàn)張旦正用手指著她。
小小的清蒽躲在門縫看著,卻一聲也不敢哼。她對這種事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并沒有覺得恐懼。
隱藏在薄薄秋水后的濃濃絕望被輕輕合上。她輕輕悄悄的走了。
最后,被提到老仇家的張夫人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決定將女兒培養(yǎng)成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你知道的,她父親是榮國公。”
“那不是,不就好了?”在蠟燭下看不見面貌的人冷冷開口。
“可……”從語氣中不難發(fā)現(xiàn)他在顧慮什么。
——
榮國公府。
今日是帶各房子女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
蘇溫宜母親早早過世,蘇烷耀實在不忍讓她一個人去,就自己親自帶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