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小杜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不過卻是哼出一個“水”字,醫(yī)師趕緊倒了碗溫水,端著坐到小杜的榻邊,在王賁的幫助下,給小杜喂了下去。
雖說喝得很慢,他還是將大半碗水喝干。
小杜的眼珠在眼皮下來回轉(zhuǎn)動,他一直嘗試著睜開眼睛,一直在跟重逾千金的眼皮做著斗爭,終于,他睜開了雙眼,由于過于疲憊,馬上又是閉上,稍作停頓再次睜開。
看著面無血色的小杜,王賁抱著他沒有說話,任自己大哥躺在自己的懷中,從蒙恬口中得知,如不是因為自己,大哥也不會變成這樣。
由于王賁是在小杜身后抱著他,剛剛蘇醒也并未看到王賁。
他沒有力氣說話,想到王賁有可能真的已經(jīng)死了,他流下滾燙的熱淚。
王賁看到大哥突然流淚,雙手緊緊將小杜抱在懷中,語氣堅定的說道:“大哥!以后誰要想動你,先踏過我的尸體?!?p> 聽到王賁說話,小杜打起全身的力氣扭動了一下腦袋,看到了王賁的臉,此刻,他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老二沒死!老二沒死!小杜擠出一點點笑,開口對著王賁說道:“我餓死了!”
王賁被自己剛剛醞釀起來的情緒,被小杜滑稽的“我餓死了”打碎,弄得他愣在哪里,蒙恬和醫(yī)師先反應(yīng)過來,哈哈大笑之后,醫(yī)師對小杜說道:“王翦副將,您現(xiàn)在還在發(fā)燒,要以清淡飲食為主,您要先等一下,卑職這就去幫您熬制藥粥。”
王賁將小杜輕輕的放在床榻上,讓他休息,自己則打了涼水,用毛巾為小杜降溫。
小杜要問王賁話,王賁也是對小杜說道,等在恢復(fù)一下再聊。
看著王賁悉心照顧自己的樣子,他慶幸自己遇到了這樣一個真正的兄弟。
不多時,醫(yī)師端了一碗藥粥進(jìn)來,王賁親自一口一口的喂著小杜,蒙恬嫉妒了說道:“王賁副將你也是一個傷者,就讓醫(yī)師喂王翦副將藥粥吧!”
看著小杜堅定的目光,王賁只能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讓醫(yī)師來喂小杜。
小杜醒來的第二日,高燒也是退去,臉上有了血色,蒙恬和王賁將當(dāng)日他的神勇表現(xiàn)以及秦軍的勝利講給他聽,小杜只是隱約有印象,從二人口中講出來,他還是吃驚不已,自己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能量了?難道就因為憤怒的力量?不應(yīng)該吧!這事還得回到咸陽問問老板怎么回事再說。
這期間,有幾次蒙恬也前往撩陽城叫陣趙軍,卻依然沒能如愿。趙軍認(rèn)定了死守,不和秦軍正面沖突。
十日后,接到咸陽的秦王令,讓他們撤軍,軍令如山,蒙恬和成蟜也只能作罷。
經(jīng)過十多天的恢復(fù),王賁和小杜都是已經(jīng)能夠下床走路,騎馬卻還是有點困難,撤軍途中,蒙恬便向成蟜借了一輛戰(zhàn)車,鋪上棉被,讓王賁和小杜二人能夠舒服一點。
李牧被小杜砍飛,肋骨斷了四根,左臂骨折,左腿骨折,昏迷了十天之后才醒了過來,當(dāng)?shù)弥獞?zhàn)報之后,非常后悔自己當(dāng)日的冷箭,他長嘆一口氣,這次趙軍被斬首六萬該是本郡守一人之責(zé)?。?p> 當(dāng)再次得知王賁和小杜都沒有死的時候,感嘆道:“以后如有王翦、王賁領(lǐng)軍攻打趙國,定是不能與之交戰(zhàn),只得死守,才會有一線希望取得勝利。”
十五日之后,兩路大軍凱旋,秦王攜文武百官外出咸陽三十里迎接,帶上酒肉犒賞全軍。
秦王親自來到王賁和小杜乘坐的戰(zhàn)車邊,將他們扶下馬車。
小杜倒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勁,王賁激動,感激涕零,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讓秦國的大王親自攙扶。
其實兩人經(jīng)過將近一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傷口早已愈合,只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有做劇烈運動,也沒有騎馬而已。
將二人扶下馬車之后,秦王也是對蒙恬和成蟜一番夸贊了一番,唯獨漏過樊於期。
秦王站上自己的馬車,親自宣旨:“此次伐趙,王弟長安君成蟜、蒙恬、王賁、王翦領(lǐng)軍有方,為斬首敵軍立下汗馬功勞,今封蒙恬為中常侍,賞長安君成蟜食邑萬戶,封王翦為左中尉、王賁為右中尉共同掌管咸陽守衛(wèi)事宜,眾多其他立下戰(zhàn)功的將士,全部按照商君之法規(guī)定封賞之外,多加一級!”
秦王說完,四人全部樂呵呵的跪下領(lǐng)旨謝恩,高呼萬歲,眾多立有戰(zhàn)功的將士興奮異常,跪下謝恩,高呼萬歲。
將近二十萬大軍就這樣在距離咸陽城三十里的地方,狂歡起來,有酒有肉,有封賞。
也不知是故意將樊於期漏掉還是忘了,幾乎是每一個將士都或多或少的有封賞,只有一個樊於期沒有,他并沒有和眾人狂歡,而是提著一壺酒坐在河邊自飲自酌,成蟜尋不見樊於期,四下打聽之后,得知在河邊自飲自酌,便找到他坐在他的身邊。
“於期怎么獨自一人在此喝悶酒?。俊背上f說道。
“於期沒有任何官職只是跟隨將軍出征,雖說對將軍有所提示,但是,大王好像感覺這并不是功勞,於期更是沒有斬首哪怕一名敵軍,所以連將士都得到了封賞,於期卻是什么都沒有!”說這些的時候,樊於期非常的情緒低落。
成蟜一直都是衣食無憂,沒有任何的追求,當(dāng)然不明白樊於期的苦惱,他安撫樊於期道:“沒事,於期!以后本君的長安君府就是你的家,我們不分彼此,本君的就是你的,打仗這種事誰愿意去誰去吧!我們就每天喝酒吃肉,切磋兵法?!?p> 樊於期嘆道:“兵法是要實踐才能稱之為兵法的,否則,都會是紙上談兵,趙國的趙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成蟜說道:“於期是不喜歡和本君在一起嗎?”
“長安君說笑了,於期怎么不喜歡和您在一起啊!於期也想為朝廷效力??!”樊於期說完,大口的喝一口酒,眼神迷茫的看著河面。
成蟜想不明白為何樊於期會這么想,便說道:“不行我去請求王兄為您加官進(jìn)爵?”
樊於期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還是跟長安君一起喝酒比較開心。”
“走!王兄賞賜了美酒,我們一起去嘗嘗!”說完拉起樊於期向著狂歡的中心地帶走去。
樊於期為此次遭受的不公平的待遇,感到非常的郁悶與不解,這是哪個自己心中的大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