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說話，我就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只是我想不明白這一切，他就這么甘心成為神的寄生品，為什么，那他活下來的意義也是如此，我實在不敢茍同。
“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問道，我是在之后才碰見他的，為何之前都沒有過他的蹤影……
“在你被秦逸之背叛之后，我發(fā)現(xiàn)姜宇微被封了貴妃，看著她有些利用價值，就幫了她一把?！?p> 他的回答有些漫不經(jīng)心，我想到我見姜宇微時他與她的曖昧場面，不禁挑了一下眉問道：“是生理的還是別的需要你幫忙？”
他看著我有些戲虐的臉，卻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跟她，只是簡單的合作關(guān)系……”
我聽著，心里大概是不相信的，有那樣的場面只是簡單的合作關(guān)系，我又不傻，但我沒再反駁他，反正這點事情對我來說什么影響也沒有，我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如今北宸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想要如何？”他突然問道。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想的那樣以這北宸的全數(shù)子民祭祀，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后果？”我反問道。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回答，卻還是如實回答了，“一旦你完成祭祀，你的身體因為耗費巨大的力量會變得虛弱無比，屆時萬千枯骨的怨氣就會源源不斷涌入你的身體，如你所愿，你的確有了力量可以復(fù)活那些人，只是，那也只是徒勞，那些神還是會設(shè)法將他們本體剝奪，到那時，以他們的身體獲得重生，而你，也跟他們一樣，都是這樣的后果……”
“為什么告訴我實情，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不就隨了你們的愿嗎？你現(xiàn)在告訴我，是不想我死還是不想那些神復(fù)活？”
他看著我的眼睛，著實讓人有種魔力，那種魔力攝人心魄，所以有的時候我都是逃避他的雙眼說話，可是這一次，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一直都有著我的影子，甚至于我能感覺到那種感覺，是心疼，還有不忍？
“你有了記憶，就應(yīng)該知道在司夏和伊梵的故事中，我抱著她的尸體，進(jìn)入了萬千輪回，你也很清楚這樣的情緒吧?！?p> 他盯著我問道。
“神是不能擁有感情的，你說過?！蔽铱粗?，將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講了出來，“你現(xiàn)在是要背叛嗎？背叛神？與神為敵，只是不知道那些神聽了該說什么？他們一直等待著這樣的機會想要重新掌控世界，可是他們忘了，神，本就是人們心中的欲念，人們期盼才會有神，人們尊崇他們，供奉他們，如果人們的信念崩塌，你覺得他們還有資格存在嗎？”
他突然笑了，將圍繞在我們周圍的螢火蟲全都繞開了，“你說得對，可是，你從來都忘了一點，神和地獄沒什么區(qū)別，非黑即白，是人們心中的信念造就了他們，也是人們心中的執(zhí)念，貪念支持著他們存在，一個人若真的無欲無求，又怎么可能呢？憤怒，悲喜，貪婪，都是讓這些神存在的理由，所以，他們怎么可能消失呢？縱使我現(xiàn)在告訴你這樣的后果，可是你心中的執(zhí)念也會這樣促使著你去這樣做，還有，雖然，你跟司夏是同一類人，但是，這樣的輪回，你早就已經(jīng)是一個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以這樣的一個普通的身軀承受著那樣的無可估量的靈力，你的身體應(yīng)該也撐不住了吧……”
我下意識把拳頭握緊，“原來如此，你早就算到這樣的結(jié)果，所以就算你說了什么其實也不會更改最后的結(jié)局，君卿，你做的足夠了?！?p> 他沒有反駁，“我曾經(jīng)以為我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你了，可我也遭受過同樣的畫面，我見的殘酷畫面太多了，我不希望你也是一樣的結(jié)局，神的欲念昭彰，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一個普通人來的實在，比起你，我同樣也沒有活著的權(quán)利，姜暖，我們都是自私的，都在為了心中的欲念活著，等到它什么時候完成了，我們也就不存在了?！?p> 他握住我的手，不斷的靠近我，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清冷還帶著股寒意，讓人心里發(fā)毛，我本能的退后，同時也抽出了自己的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今天的話我聽明白了?！?p> “姜暖，”他喊住我，“不要忘了我的名字。”他突然笑道，眼睛里卻是很無神……
我有些停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似乎感覺到什么，他戀戀不舍的看著我，滿眼都是我，這樣的人，到底經(jīng)歷的是什么，可我卻做不出任何的舉動，只是到最后，卻也只是說了出來：“不會忘的，君卿，我記住了，記住你的名字，記住你?！?p> “那就好?！彼f道，隨后慢慢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看著那人，心里突然有一陣難受，不知該如何表達(dá)，君卿，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啊，我記得我問過這樣的問題，他的回答是這樣的，因為君的心上永遠(yuǎn)都有一個你存在，君卿君卿，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
等到什么時候欲念完成了，我們也就不存在了，我想著，心里卻有一陣的明了，但我不敢去猜，君卿，你是福祿，我知道的，因為你的眼神不對，你們是兩個人，可我裝作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理由，可我那個時候活得真的很開心，那應(yīng)該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快樂日子吧，可是為什么我還是很難過，是因為那些記憶嗎，那些永遠(yuǎn)都在腦海里深藏的秘密，藏在冰封里無休止的戰(zhàn)爭，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把眼淚逼回去，卻發(fā)現(xiàn)再深的苦痛都沒有辦法完全表現(xiàn)出來……
可是現(xiàn)在的姜暖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我無力的垂著手，看著他在我面前直至完全消失，沒有任何的蹤跡。
“姜暖，”有一人搭上了我的肩，是伊梵，我回頭看向他，滿眼的痛苦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曾經(jīng)也是和伊梵一起相處的同門啊……可是，就在剛才，那個人，與自己斗了好長時間的人就在眼前消失了，這種感覺，大概心里也不好受吧。
伊梵心里也有痛楚，卻不能將此完全的表露出來，他只能擁著姜暖入懷，給予她安慰。
心有欲念存，君卿，你的欲念會是姜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