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圣上?!币娗匾葜兄瘢钗⑺坪跤幸恍┎粣?,雖然秦逸之對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代言詞,但她也能感覺到自姜暖離開后秦逸之的改變,可在她的眼中,秦逸之從來都只有冷酷,無情。專情,是不存在的。
姜宇晗在被那些人羞辱的那個晚上,姜宇微就已經(jīng)料想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墒撬羞x擇,姜暖就是很好的一個借口,卻也沒想到她也會成為秦逸之的一塊軟肋罷了。
她看著秦逸之深思的樣子,不由得想到了從前秦牧之的樣子,坦白來講,他們真的有些相像。
秦逸之回過神來,看著伊梵,皺了皺眉頭,似乎在隱忍著自己的怒氣,猶豫著自己的選擇。
“司泱,如果你現(xiàn)在認(rèn)罪,或許還有機(jī)會?!鼻匾葜谅暤?,這是他給的最后一次機(jī)會,他還是有那么些不忍她傷心,即使這個人搶走了她。
“圣上?!苯钗⒂行@訝,他真的變了,從前的他,從來都不會給別人機(jī)會。
伊梵也有些驚訝,他清楚知道秦逸之的脾氣,可是,他有何罪可認(rèn)呢?他不是這個國家的子民,即使當(dāng)初2幫助秦逸之也是因著自己的私心,才選擇秦逸之來完成。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為何還要再去幫呢?
“臣無罪可認(rèn)。”他依舊是那句話,說得無懼,說得坦蕩。
姜穆軒看著司泱的那副樣子,卻不由得多了幾分羨慕。為何他做的那些事都能依照自己的內(nèi)心呢?活得坦蕩,直率,如果自己能夠早點(diǎn)認(rèn)識他,或許他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姜宇微看著司泱,卻是流露出了一股不屑,死到臨頭,司泱,我要你看著那弈國如何覆滅,你所想保護(hù)的人如何死在你的面前,這,就是你不臣服于本宮的代價。
秦逸之明顯被惹怒了,他看著臺下的司泱,“朕已給過你機(jī)會,你浪費(fèi)了,就不要怪朕無情?!?p> “來人,將司泱革去官職,貶為庶人,而今叛國,口出妄言,罪無可恕。三日后問斬,以儆效尤?!?p> 這話一出,在座的大臣都有些驚訝甚至于無話可說,可他們卻在此刻感受到了秦逸之不可忤逆的語氣,以及戰(zhàn)場上的那一身殺氣。
司泱站在下面,沒有任何的畏懼,他坦然的笑了,抬頭看向秦逸之,開口:“遵旨?!?p> 姜穆軒想開口阻止,卻被姜宇微攔住了,她笑著,“哥哥是忘記了自己該做什么了嗎?”
“可是,”姜穆軒未曾開口就被姜宇微開口打斷了。
“本宮今日累了,哥哥不必再說了,叛國者,理當(dāng)斬?!?p> 姜穆軒看著起身離開的姜宇微,一時竟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可面對的是秦逸之,他做出的決定又怎么會輕易修改呢?
“姜大人,”就在這時司泱喊住了他。
一瞬間,滿朝文武的眼光都聚集在他一人身上。
他看向司泱,“何事?”
司泱卻笑了?!盁o事,聽聞姜大人棋藝高超,未曾切磋,甚是遺憾,若是下世,必找大人切磋。”
說完這話,他就被那些人押了出去。
姜穆軒看著他那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心里默默念道:“嗯,一定?!?p> 而秦逸之則是獨(dú)自坐在那皇位之上,就只是那樣坐著。
姜穆軒看向圣上,秦逸之卻擺了擺手,“朕累了?!?p> 偌大的皇朝,高高在上的皇上,似乎都被一陣濃霧籠罩之中,壓抑不得解脫。
朕還記得,朕第一次見到姜暖的樣子,她搗鼓著自己的衣服,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樹上的自己。
從來只聽說姜家的二小姐是個傻里傻氣的人,那日一看,果真覺得有些像。
他本來對姜府的事情不太上心,可是這個女人,卻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樂趣。
她懲治刁奴時絲毫不見那些害怕、傻里傻氣,可是那樣的眼神,卻讓他有些好奇。
一個人的眼里,無謂,無懼,聰明,是她這個年紀(jì)別人所沒有的。
可是她喝了酒又是那么的可愛,自己怎么就著了她的道呢?
想想還有些好笑,秦逸之不由得勾了勾嘴唇。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大概是自己知道姜暖的身份了吧,弈國的公主,這樣的身份,可不能好好浪費(fèi)啊。
他去見了蒔煙,安排她待在姜暖身邊,那時候蒔煙還與自己置著氣,因?yàn)樽约捍饝?yīng)過她十六歲就會接她回王府,而自己,食言了,可自己那時候并沒有后悔,因?yàn)樗犞哪切┦虑?,越發(fā)的好奇著她的一切。
他的第一次猶豫,是姜暖的母親。他有想過留她一命,反復(fù)猶豫著,可他母親最后的眼神,他的仇恨他一生都忘不了,他也不能忘,于是,他與林裳舒謀劃著一切,可這位夫人貪心不足蛇吞象,她妄想拉攏著兩家,遲早會生禍端,這是自己所不想的。
他或許,真的愛過姜暖,真的愛到骨子里,可也是自己傷害她傷害得最深。
而今,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對于自己而言,都是自己要面對的,戰(zhàn)場上的相見,注定著生死。
姜暖的身體越發(fā)的寒冷了,她坐在火盆旁邊看著那火燃起,照在自己的臉上。
“清兒,你害怕生離死別嗎?”
她看著那火向那身后的人問道。
清兒看著她,走到她的身邊,“你問我,你自己可害怕?”
姜暖搖了搖頭,“有些不舍,不至于害怕?!?p> 清兒看著她,突然開口問道:“再過幾天便是兩國開戰(zhàn)了吧?!?p> 姜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要開始了。”
她嘆了口氣,“我知道珺的存在?!?p> 清兒有些沉默,她不知該如何接下這個話題。
可是姜暖笑了,”你不必如此緊張,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站起身,看著那盆火,問道:“司夏,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什么嗎?”
清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暖裹著身上的被子說道:“你對我說,有些事情,別人幫不到我,只能靠我自己,這世上,也唯有自己可以相信。這么多年來,我一直記著這句話,卻還是得到了教訓(xùn)。說出來,有些可笑,可是,每個人都有私心,司夏你也不例外的,我也明白,這大概也需要自己去渡自己吧。好好活著,莫負(fù)了這良辰?!?p> 她笑著,有些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