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珺沒有再為難她,松開了她的頭發(fā)坐在了一旁。
芷濛頓時感到頭上一陣輕松,她看著坐在那邊的人,“今天的你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p> “哦?”珺問道,“哪里不一樣?”看著她,似乎也沒有什么關系,竟還能看出自己的不一樣。
芷濛卻搖著頭,“難說,就是不一樣?!?p> 珺頓時嗤笑一聲,“是你自己說的不一樣,此刻又說不上來,不是自相矛盾嗎?”
“對,就是這種不一樣?!避茲魍蝗蛔叩剿难矍?,瞪大著眼睛看向她,似乎要看個究竟出來。
珺皺著眉頭,似乎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你被我打傻了?為什么一直看著我,我又不是犯人。”
“就是這種不一樣。”芷濛突然說道。“她沒你話多?!?p> 珺:“。。。。。?!?p> “還有啊,”芷濛繼續(xù)說道,“感覺你比以往要討打一些?!?p> 珺,“。。。。。。。”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芷濛想了想,正繼續(xù)往下說時,珺出手制止了她,“你跟我很熟嗎?這么了解?”
“說什么呢?我才不想跟你很熟呢!雖然你這個人吧不怎么討人喜歡,不過呢,還是有那么一丟丟優(yōu)點的。”
芷濛掐著指頭算了那么一點點。
“優(yōu)點,哪個優(yōu)點?”珺問道。
“就是那個優(yōu)點,你自己去想?!?p> 芷濛索性不再回答她的話。
珺也沒有興趣繼續(xù)問下去,她繞回剛才的問題,“我沒有說過你什么壞話,你自己做了什么讓他討厭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如果想來找我麻煩,一次兩次我也無所謂,只不過我這個人喜靜,若是把我惹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芷濛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有些嚇得不敢吭聲。
“你明白嗎?”
珺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的核桃碾碎了灑在芷濛的眼前。
芷濛眨了眨眼,默默吞了口水。
“我想起我還有事情,先走了?!闭f著,芷濛立馬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珺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切,膽子怎么這么小,不禁嚇,無趣?!?p> 可她說著,突然就變了臉色,原先那張還帶著笑意的臉卻突然冷漠下來。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你藏身于這個人身上的理由,你竟能堅持這么長的時間,是因為什么呢?因為她?”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站在后面的福祿。
不過珺知道,那是君卿的氣息。
君卿的聲音平淡,似與世無爭罷,“你無需知道?!?p> “是啊,”珺重復了一聲,“我無需知道?!?p> 君卿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問道:“還要在這副身體里呆多久?”
“怎么人人都來催我?你們對這幅身體的主人當真如此在意嗎?不過呢,也真有意思,一個呢,說著復仇,卻把真心給了被算計的人,一個呢,打著為蒼生的名號,忍受著磨難藏身與一個凡人身上,君卿,莫非,你也動了情?”
珺的臉上有些戲虐。
“你懂什么?本座是為了這蒼生,若北宸被她屠盡,那便是亂了命數(shù),他日血流成河,亡靈遍處,強行復活所謂不存在的人,世人如何看待我們!”
君卿臉上的怒氣被珺看在眼里,為何會這般生氣呢。你從來都很冷靜,我還以為你沒有心呢,原來,你也會如此的不平靜。
“原來如此,她也是如此,而已。”
珺突然冒出這段話。
“珺,不要觸犯本座的底線,對你的一再容忍竟成了你肆意妄為的借口。”
可即便如此,珺還是看到了君卿眼里的觸動,她突然想到伊梵所說的,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可觸動的過去,無論是無奈還是自愿,這都是一塊傷痕,縱使今后傷口結(jié)疤,無以復加,可那塊傷還在,無論何時提及,都會有所察覺,都會本能的想埋藏。
“怎么,不能提及嗎?原來,天神也會有痛楚啊。我還以為,真的像你們一樣所說,神,都是沒有心的怪物呢?!?p> 珺盯著他,突然笑了。
可是漸漸,她便沉默了下去,“君卿,你為蒼生,我不反對,可你若連一人都無法救,何以救蒼生,若連一人都無法護,你還有什么資格可以護天下!”
“這具身體我不會占用太久,你也不用時時刻刻來提醒我,我覺得,你更應該去提醒你自己?!?p> 她看向君卿,“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在人間,不愿回去嗎?”
君卿看向她,她卻苦笑道:“那個地方太冷清了,況且,縱然是天神又如何,仍如人類一般被眼前之物蒙蔽雙眼,談何公正?這樣的神,又有何用。更重要的是”,珺的眼神突然柔和起來,“他們說她的元神去了人間,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我想相信他們的話,去人間看看,她看到的人間是怎樣的?!?p> 君卿看向她,“阿珺?!?p> 珺沒有理會他,“可我一睡便是千年,千年,滄海桑田,不過轉(zhuǎn)眼一瞬的功夫,我還是沒有找到她。換句話來說,我從來都沒有盡到一個妹妹的身份,我找不到,卻又無可奈何?!?p> 珺的眼神黯淡下來,“我還是看不懂人心,還是不懂這人世間的哪種好,她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是個普通人,過著平淡的日子,可我還是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眼,就很開心。她是我的姐姐,凡事縱使過了千載,可我沒有神那般決絕,我還是想彌補?!?p> 那個人,是她的姐姐,即使諸神要降罪于珺時,珺百口莫辯,她卻仍是相信她,劫難降臨,她將珺摟在懷里,拍著她的背,輕輕說道:“阿珺不怕,姐姐在,姐姐在?!睘槭裁?,她看著那些神,在這件事上絲毫沒有一絲神的樣子,倒像是一群沖昏了頭腦的人,無知的企圖將罪過推到一個人身上,卻絲毫不關心那個人是否是無辜的,
珺能感受到她姐姐渾身顫抖,甚至于整個身體都承載著巨大的痛苦,可是她卻仍是努力的將珺的頭埋在懷里,輕聲細語,“阿珺,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