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泱站在秦逸之的不遠處,心情卻沒有任何的起伏,也許,早就該料到這一天。
秦逸之不語,他站在欄桿旁,眺望著遠處弈國的方向,那里,曾是他心愛人所在之處,可惜,也只是曾經(jīng)。
他深吸了一口氣,“司泱,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就連朕,都怕是給你蒙在鼓里。”
司泱聽著這話,他越平靜說出這番話,便說明秦逸之的怒火越發(fā)到了極點……
“圣上在說什么,微臣聽不太懂?!?p> 司泱低著頭,并沒有這句話便說出什么。
秦逸之走到他的身邊,雙手突然揪住了司泱的衣領(lǐng),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看著他,可眼神里全然的陌生與憤怒,“你為什么要騙朕,連同她一起來騙我?。?!朕待你不薄,就連權(quán)力也曾想過與你共分,你身為北宸子民,理應(yīng)忠誠,可是你明知道朕對她的思念,為什么還要與她一起對抗北宸!”
說完這話,秦逸之松開了伊梵的衣領(lǐng),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沉聲喚道:“給我把公孫伯晗押上來?!?p> 伊梵心里突然驚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背對他的秦逸之,皺了皺眉。
不一會兒,滿身傷痕的伯晗被人帶了上來,尚留著一口氣,他注意到站在那里的伊梵,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dān)心。
秦逸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伊梵,隨即把架子上的佩劍抵在了伯晗的脖子處。
“圣上這是在做什么?”伊梵覺得秦逸之有些不可思議,甚至于,瘋了。
“司泱,朕之前給過你機會解釋,可是你辜負了朕的一番心意,公孫伯晗與你交好,你若出了事情,他必定脫不了責(zé)任?,F(xiàn)在,朕很好奇你們是否還忠心于我北宸,若不是,我北宸豈不是養(yǎng)虎為患?伯晗,朕,說得對嗎?”
秦逸之冷眼看著跪著的伯晗,不帶一絲溫度。
伊梵看著伯晗,他滿眼的無畏,卻透露著失望。
伯晗苦笑道:“圣上若是不相信,我等再忠心又有何用?”
這些天,他在牢里受盡各種酷刑,而秦逸之,從未對他有過只言片語的解釋,如今,他看明白了,秦逸之并沒有變,他是瘋了,因愛生恨,由愛生怖,他相信伊梵,可他,已漸漸對秦逸之失去了信心……
他坦然的閉上了雙眼,似乎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臨了,他笑著看向秦逸之,“姜暖很幸運,沒有看到現(xiàn)在的你,不然,她一定會失望透頂……”
這句話似乎觸怒了秦逸之,他深吸了一口氣,無情的將那把劍徑直刺入了伯晗的胸口,準確無誤!!!
那一刻,司泱驚訝的看向了秦逸之,連阻止都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沒入伯晗的胸口,可是他忘了,他是神,插手不了人間的生死。
伯晗忍受著胸口的疼痛,吐出了鮮血,滴落在那把劍上,順著劍留在了地上,那胸口的鮮血源源不斷流著,沒有盡頭般。
那把劍,他刺得極深。
秦逸之對自己這一行為也有些不可置信,他丟下了手中的劍,有那么一瞬間緩不過氣來,可隨即換上了冷峻的面容,離開了那間屋子。
伯晗癱倒在在地上,沒了力氣,他看著向他走來的伊梵,開心的笑了笑。
伊梵把他抱在懷里,企圖用靈力控制著他的傷口,好讓血流得慢一點,可伯晗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阻止了他。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次,我認了命,將死之人,有什么好救的。”
伯晗有氣無力的說道,可是聲音卻像斷了的弦,斷斷續(xù)續(xù)。
伊梵的心里很痛苦,他很想像以往一樣平靜,可這一次,他做不到。
悲痛之色溢于言表,他愧疚的低著頭,說道:“對不起?!?p> 伯晗笑了笑,“你這種人,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對不起,你放心,我從未懷疑過你,咳咳?!边@一咳,又是幾口鮮血。
“圣上其實從未改變,是我失算了,我還以為,姜暖會改變他的,原來,寒冰是捂不熱的?!?p> 他用僅剩的力氣從自己懷里拿出了一個小鈴鐺,放入伊梵的手中,“這個,幫我交給阿煙,我沒能實現(xiàn)她的愿望,替她好好,照顧逸之,于她,我有愧。還有,告訴她,我最喜歡的花,是,梨花,那年,她在梨樹下跳的舞,真美。”
伯晗想到那年的場景,仍是不經(jīng)意勾起了嘴角,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無力的滑落,懷中的人便從此沒了聲響,伊梵知道,懷里的人不會再醒來了……
他站起身,抱起了伯晗的身子,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著,可那眼神里,卻失去了神采。
到最后,他還是愿意相信他,可是,伊梵的確,是騙了他,他對他有愧。
他當年算計了姜暖與秦逸之,到頭來,也輪到他頭上了。
這皇宮真高啊,連一只鳥也看不到,連一句人的話也不相信,幽深的墻壁連溫度都是冷的,千算萬算,漏算了秦逸之的無情,漏算了自己的僥幸。
他抱著伯晗的身體,從皇宮走到原來的汀蘭居。
曾經(jīng)燈火通明,可如今,卻是破敗不堪,伊梵卻突然笑了,“伯晗,你醒醒吧,別睡了,我們回來了,酒還沒喝盡興呢,,你不是一直像喝倒我嗎?你起來啊,我們好好喝一杯?!?p> 可他知道事實,他看著汀蘭居的最高處,想起那年他與伯晗把酒言歡的場面,真的好熱鬧。
可笑,真的可笑,秦逸之為了逼出自己說出所謂的真相,有謀逆之心的人不去管他,滿心忠誠的人卻要他付出生命?。?!荒唐!
蒔煙正澆著花,卻恍恍惚惚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可她不敢去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她抬起頭卻看見了熟悉的面孔,那個人她認得,圣上的門客,可,他是如何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住處的?
伊梵朝著蒔煙的住處走來,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這是伯晗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