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不會是傻了吧?”福祿見姜暖一動也不動,心里著實奇怪,不由得晃了晃她。
姜暖的那雙眼睛看著站在一旁干著急的福祿,死命的看著他,“別晃了,再晃老年癡呆都晃出來了?!币娭@個樣子,姜暖只覺得當日是腦子抽了才把他留下來。
“公主啊,奴才真是冤枉啊,我跟了公主您,自然要盡心盡力的侍奉公主了,怎么敢怠慢呢?”
福祿突然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姜暖只覺得自己要把白眼翻到天上了,“行了行了,本公主體諒你,快走快走,別礙我的眼?!?p> 她的手恰到好處的向遠處甩了甩,似笑非笑地看著福祿。突然一陣聲音傳入了姜暖的耳里,她循聲向外看去。
遠處是一抹飛翔的身影,漸漸從遠處的一個小黑點逐漸到眼前,世人常說,西域雪鷹善疾行,又最具靈性,看來此話一點也不假,當初把它給師父是正確的。
姜暖伸出一只手來,像是認識她一般。雪鷹停在了她的手臂上,雪白的翅膀疊在后背上,好奇的看向她身后的二人。
姜暖溫柔的摸了摸它的頭,修長的手指停留在雪鷹的腳上,系著一個香囊,里面是一封信。
丫頭,姜府之力,其心存矣,遭此大劫,恐連累兄矣。
短短幾句話,便足夠姜暖了解這來龍去脈,此時的姜暖的能力其實完全可以使北宸覆滅,可是姜暖不想,不是因為心慈,而是因為她做不到去饒恕這些人。死,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姜暖看著心里的字,知道北渝在想什么,這個老頑童,一定明面里不去參與這些事,其實背地里偷偷關注著。只是,姜穆軒的事情自己要管嗎。
她突然沉默起來,其實坦白來講,自己除了這個世界的伊梵林夕,再無相干之人,她只是想了卻自己的執(zhí)念,無論姜穆軒是否受到牽連,都是免不了一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就是他們的命數(shù)。
可她記著那日姜穆軒為了她下跪,為了她不惜與親人兵刃相見,背叛他的母親,她還能做到無動于衷嗎。
福祿見姜暖的神情不對,便料想到姜暖有很重的心事,本打算悄悄退下,卻被姜暖喊住了。
“福祿,倘若我要做一件事情,你會支持我吧?!?p> 福祿想了想,“哪種事,若公主做的事情現(xiàn)在看起來不好,但結(jié)果會好的事情,那便去做吧?!?p> “現(xiàn)在看起來不好,但結(jié)果看起來好?”姜暖重復著,卻覺得這是個悖論。沒人愿意殺了一個只是嬰兒的希特勒,但他是希特勒,可他還是嬰兒,換做是自己,會下得去手嗎。
旁邊的雪鷹看著姜暖那副樣子,不由得用頭蹭了蹭她,姜暖揉揉它的頭,既然如此,那便救吧。先前欠了他一條命,這是一定要還的。
北宸的大牢里,姜宇晗被掛在鐵鏈上,一動也不動。牢頭們看著這樣的女子,也不由得惋惜著,只能怪她惹了不該惹的人。
的確如秦逸之所言,他沒有讓她那么容易死。但是他所做的足以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他先是派人去街邊尋了一幫乞丐,將他們帶至牢中,與姜宇晗共處一室。姜宇晗自小便是錦衣玉食,自然是不愿與這些人為伍??墒菂s怎么也想不到,在夜里時,那群乞丐走向了她。
姜宇晗的牢房是最里邊的一道,其他的人雖在不遠處,可始終隔著一道厚厚的屏障,看不到卻聽得見。
那個夜晚,姜家的人都是無眠的。
姜宇晗不斷傳來的求饒聲,還有痛苦的哭聲,以及那些乞丐們淫蕩的笑聲,在牢房里回蕩了一整夜。
林裳舒不斷地呼喊著女兒的聲音,卻被遠處那些笑聲蓋了過去。姜相仿佛傻了一般,一直待在那里。
眾人雖不曾見到,卻也從這哭聲中知道了一切。
唯有姜宇微坐在外面牢房的一角處,那笑容不知是在高興還是悲傷。
次日一早,那些乞丐就被放走了,無人追究他們的職責。也無人敢去這樣做吧。只有獄卒們打開牢門時那遍地的碎衣片映入了眼簾,姜宇晗衣不蔽體的躺在那里,唯有沾滿淚痕的雙眼還能證明她是醒著的。
她腿下的那鮮紅的血刺痛了那些人的神經(jīng),他們草草的放出了那些人,隨即又關上了牢門,留下姜宇晗倒在那里。
結(jié)果,不過又一日的時間,姜宇晗又被拖出牢門,此時的她就像失了魂一般,任由他們拖著,綁在了柱子上。
一人拿起那鐵烙,放入火中燒的通紅,可能終究下不去手,他索性閉上雙眼直接的將東西放在了那姜宇晗的臉上,一聲慘叫,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忍看下去,可這是命令,他們必須照做。
此時的姜宇晗臉上血肉模糊,頓時暈了過去,可繼而一桶水又把她潑醒,一遍又一遍的做法直至她過去。
林裳舒此時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瘋了一般地撞向圍欄,可也只是徒勞,短短幾天的功夫,足以讓他們崩潰。
秦逸之看著這樣的結(jié)果,沉下了眼眸,走到姜宇微面前。
想必是看淡了這些,見識到了她那姐姐所受的折磨,她閉上了雙眼,“下一個,是我了吧?!?p> 秦逸之沒有回答,只是說到:“你是牧之的妻子,我不會殺你?!?p> 聽到這句話,她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你說這話,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恨意,卻只是看著秦逸之,再無其它舉動。
“你知道什么?說出來,朕會放了你?!?p> 姜宇微卻笑了笑,“我的確知道一些,也可以說出來,但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
姜宇微看著她,突然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魅惑的笑道,“我要你封我做你的妃子。”
秦逸之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笑道:“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癡心忘想么?”
姜宇微走進他的身邊,露出了狐貍的笑,“憑我知道她沒死,我還知道她去了哪,圣上是在跟我談條件?!?p> 秦逸之突然盯著她,想從她的眼睛里看出撒謊的痕跡,但沒有。
他突然摟著姜宇微的腰,“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p> 隨即立馬推開了她,冷著臉:“三天之后,朕會封你為妃,但你必須告訴我她在哪兒?!苯钗⒌靡獾男α艘恍?,“成交?!?p> 秦逸之轉(zhuǎn)身便離開。姜宇微坐在地上,卻是再無剛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