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姜穆軒離開,他才入谷,谷外的迷香雖然的確劑量大,可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若虛谷內(nèi),姜暖坐在那棵樹下小憩,雙眼閉上,可就連閉上時眉毛還是皺在一起,這樣一個女子,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連睡著時心都是提防著的。
秦逸之輕輕走到那棵樹下,坐了下來。他看了看旁邊睡著的姜暖,盡量不發(fā)出聲音,靠在那棵樹下,等著她醒來。
“王爺想說什么?”一旁的姜暖睜開了雙眼,轉(zhuǎn)頭看著他。
兩眼對視,“原來你沒睡,”秦逸之覺得好笑,“就這么不信任我?害怕本王會對你做什么嗎?”
“王爺說笑了,我睡眠一向較淺罷了?!苯忉專瑓s發(fā)現(xiàn)秦逸之一直盯著自己看。
“女人,你是真的狠心,狠心到本王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狠心到本王猜不透你。”秦逸之笑著,但心里卻仿佛有一點(diǎn)迷茫。
“王爺說得我有些糊涂,我跟王爺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又何來猜得透猜不透這一說呢?”
“沒錯,的確是這樣,你跟本王的關(guān)系從來都只是關(guān)乎利益的?!鼻匾葜恢罏槭裁疵看谓紩嵝阉麄冎g的關(guān)系,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姜暖卻沒有要罷休的意思,她很清醒,清醒到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巴鯛?,您要娶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大夫人的女兒姜宇晗,是嗎?”
“怎么,你吃醋了?”秦逸之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慰藉,她如果不在意為何會提起呢,他希望姜暖能夠承認(rèn)她的感情,可是他想錯了。
“王爺多慮了,王爺想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選擇,臣女只是提醒王爺,若您娶了姜宇晗,我們只會多一個籌碼而已,我只是確認(rèn)?!苯槐安豢旱恼f完了這句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秦逸之已經(jīng)變得鐵青的臉。
終于,秦逸之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一把抱過姜暖,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很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姜暖想反抗,可任憑她怎么反抗,秦逸之都無動于衷,他強(qiáng)行用手按著她的后腦勺,迫使她不能擺脫。
“唔?!鼻匾葜蝗桓杏X自己的舌頭一陣疼痛,放開了姜暖,看見她的嘴上還沾染著血,而自己的嘴里也有甜腥味,他擦了擦嘴旁的血跡,“你就真的對本王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想想也真是可笑,自己竟然天真的為了她而動心。
姜暖搖了搖頭,沒有片刻的猶豫。
秦逸之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了那包藥粉,“原先以為你身體不好,本王還特地跑過來,到現(xiàn)在原來是本王多心了,”他將那紙打開,粉末隨風(fēng)飄向空中,倏忽間隨風(fēng)消失不見,“看來你身體好得很,不需要了?!边B同那紙也一起丟了。
而自始至終,姜暖的臉上沒有怒意,傷心,出奇的她只是很平靜。她看著眼前的秦逸之,似乎有點(diǎn)懷疑自己最初的選擇了。況且,這個世界自己本就不屬于的。
“呵……”,秦逸之突然大笑起來,“原來是本王一直在自作多情,像你這樣的女人怎么會有心。”說著走過了姜暖,徑自離去。
直至秦逸之走遠(yuǎn),姜暖終于支撐不住,“噗”,一口鮮血被吐出,她癱倒在地上。一滴淚劃過眼角,她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瓣,想抬起手接過,花瓣卻從指縫里溜走,想起那日與秦逸之看過的花燈,總是要滅的。
終究,姜暖的眼前出現(xiàn)了黑暗,沒了知覺。
在屋子里的北渝最終也沒出手制止,他嘆了口氣,人世興衰,只有經(jīng)歷了才會懂得。就像那劇毒碰上龍?jiān)?,再好的圣物也只是一物降一物罷了。他緩緩打開了門,走向了姜暖,抱起了她。
姜暖迷蒙中聽到北渝說:“傻丫頭。”
這幾日,聽聞衡殷王府極不安生,聽那些仆人說,衡殷王回來就大發(fā)脾氣,砸了不少東西,夜夜都喝得大醉,甚至日日宿在汀蘭居,連圣上的傳召都忤逆了。
百姓皆聞嘆惋,就連此時坐在秦逸之旁的伯晗都看到此連連搖頭。
“王爺,再喝汀蘭居的酒就要喝光了,您還是少喝點(diǎn)吧。”伯晗看見秦逸之這樣還是頭一回,但是再這么下去,再不去復(fù)命,圣上可就真要把汀蘭居給拆了。
秦逸之也不聽,他取出懷里的的那只簪子,想起姜暖那張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臉,苦笑著說,“本王第一次對女人動心,竟然還動心錯了?!彼洲D(zhuǎn)頭看向伯晗,“伯晗,本王哪里不好,她就這么嫌棄本王?!蹦歉蔽臉幼拥瓜駛€孩子,“還是她根本沒對本王動過心,是本王的一廂情愿?”
伯晗不由咽了下口水:“王爺,你哪里都好,就是”,這個時候秦逸之突然過來扯住了他的袖子“就是什么?”
伯晗輕輕把自己的袖子從秦逸之手里抽了回來,“就是”。突然,秦逸之倒在了地上,大概是真正醉了。
呼,總算是消停了,太不容易了,伯晗擦了擦頭上的汗。這王爺還自詡能抓住女人的心呢,結(jié)果呢,你倒好,把別人的藥給倒了,你這不沒事找事嗎?看著醉在地上的秦逸之,伯晗哀嘆道自己怎么攤上個這么個王爺呢。
好不容易把王爺抬到了床上,伯晗氣喘吁吁坐在了地上,秦逸之手里還緊緊握著那只白玉海棠簪,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伯晗悄悄從他手中抽走了那只簪,只見簪子上隱隱約約刻著一個字,暖。
伯晗無奈的感嘆著,被你這么一鬧,人家姑娘對你還怎么動心吶,他將簪子重新放回了秦逸之的手中,離開了房間。
“柳昭,”伯晗對樓下的小廝招了招手,那人對伯晗卻是有禮,“伯晗公子?!?p> “去煮碗醒酒茶來?!彼愿赖?。
“是?!?p> 在皇宮里,花晨也有點(diǎn)焦頭爛額。進(jìn)貢給圣上的龍?jiān)床灰娏耍墒钦襾碚胰ザ颊也坏奖I賊,整天都是愁眉苦臉的。不過轉(zhuǎn)念想起姜穆軒,還是有點(diǎn)興趣的,看不出來溫潤的男子生氣也是蠻可愛的嘛。
“御霖?!被ǔ砍饷婧暗?。
“公主?!庇乜粗鞲吲d的樣子,感覺似乎不太好。
“我要出宮?!被ǔ亢芸隙ǖ卣f道?!俺鰧m?可是公主,龍?jiān)催€沒找到,這。”雖然是自己拿了龍?jiān)?,但是裝也要裝得像一點(diǎn),御霖故作憂慮的說道。
“說的也是,沒了龍?jiān)矗卞愤@里也不好交待,不如這樣,這個東西給你。”說著,花晨從懷里拿出一塊九龍玉佩,遞給了御霖。
“公主,這是,御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p> 花晨神秘一笑,“你也不知道,這叫九龍玨,我父王說,它能通過去,到未來,是比龍?jiān)催€要神圣的東西。我父皇一直把這個當(dāng)作我的護(hù)身符,不過現(xiàn)在龍?jiān)礇]了,就只能拿這個代替啰。我現(xiàn)在出宮,你幫我看著點(diǎn),就這么說定了,不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