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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意

第六十三章 欣云

遂心意 極擅翻舊賬 2104 2020-04-09 05:58:24

  陸青婉雖是想著還是如實(shí)相告的好,可確實(shí)不知道如何說話才好,話到了嘴邊卻成了:“討杯水來喝?!?p>  婦人也是個熱心腸,聽見她說是討杯水喝,二話不多說,便開了門,迎她進(jìn)來。

  這門甫一開,里面的那婦人倒是生得貌美,瞧著與自己差不多年歲,可陸青婉總覺得她眉目之間透露著一股熟悉感,一時(shí)間卻是想不起來。

  婦人對她沒什么戒備,將人迎進(jìn)了院子里,便道:“你稍等我會兒,我去給你拿碗水來?!?p>  陸青婉連連應(yīng)是,待婦人走后,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起院子來,未見一點(diǎn)關(guān)于小孩兒的東西,陸青婉不禁懷疑,方才的指路的那位微胖婦人莫不是在騙自己。

  等婦人端了水出來,面上卻是不顯,只接過來忙飲了一大口,道:“多謝姐姐好意?!?p>  婦人擺擺手,忙招呼陸青婉坐下歇息會兒。

  婦人見她一個孤身女子,也沒有什么防備心思。陸青婉應(yīng)是猜到了這點(diǎn),才坐了一會兒,便想尋了由頭與她說話。

  見院中有棵石榴樹,枝繁葉茂,瞧見有好些個花骨朵兒掛在枝頭,便道:“這棵石榴樹委實(shí)不錯?!?p>  婦人也歇下手里的針線活計(jì),眼神輕柔地盯著那棵樹出神,道:“這樹可還是我父親在時(shí)親手種的,已經(jīng)好些年頭了,都是老樹了?!?p>  陸青婉是聽了這話,揣測著話意,道:“難不成令尊不在這兒住嗎?”

  婦人雖是勾起一抹淺笑,那模樣卻是慘淡得很,道:“我父親他已去世好些年頭了?!?p>  陸青婉這才得知自己是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想著可得轉(zhuǎn)移話題,余光瞥見她手上正忙活著繡活兒,忙道:“姐姐這手藝可真是好巧,這鴛鴦繡的可真是活靈活現(xiàn)呢?!?p>  “哪里,我這些可都是上不了臺面的。”婦人是謙虛得很,又低下頭去忙活。

  陸青婉夸人也不吝嗇,道:“我瞧著可不是你說的那般,你這個就是跟人家繡坊里正經(jīng)售賣的,都好上幾分呢?!?p>  婦人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才沒繡幾針又停了下來,解釋道:“我這也都是我娘親教的,她是在繡坊做工的?!?p>  陸青婉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卻狀作無意,問道:“不知是哪家繡坊?”

  婦人見她問的這般詳細(xì),也不禁起了疑心,是眼帶疑惑地盯著她,陸青婉也察覺到了她的警惕,忙打圓場道:“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沒什么別的意思?!?p>  婦人本也只是有些警惕而已,現(xiàn)下見她竟是這般小心賠罪,便也有些過意不去,道:“這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我娘親她是在陸家的繡坊里做工的?!?p>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這都城里的繡坊少說也得有十幾家,未想到竟是這般巧合,剛巧是在自家繡坊做工。

  “不知姐姐怎么稱呼?”

  婦人見她談吐有度,衣著得體,不像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兀自順手捋了散落下來的一縷發(fā)絲別到耳后,笑道:“小字欣云?!?p>  她抬手這一動作,陸青婉是瞧見了她繡筐里竟是還有一只半舊的虎頭鞋,方才全被她的動作給遮住了,未曾見到過,這才將將瞧見,便帶著笑意道:“欣云姐姐,那小鞋子也是可愛的緊,快給我瞧瞧?!?p>  欣云聞言執(zhí)是一愣,低頭查看方才瞧見那虎頭鞋已然是露了出來了,見陸青婉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也不好拒絕,便將小鞋子給遞了過去。

  陸青婉接過鞋子來,是仔仔細(xì)細(xì)瞧了個遍,又夸道:“這小鞋子的繡活也不錯呢,針腳細(xì)密,鞋底也納的結(jié)實(shí),這虎頭上的胡須也是精細(xì),瞧著是栩栩如生呢。”

  欣云卻是露不出真心高興的模樣,只強(qiáng)顏歡笑著敷衍了兩句,便尋了理由將那虎頭鞋給收了回去。

  雖是還想再說些什么,可見欣云已是有些不耐的模樣,便也止住了話意,忙起身道:“多謝欣云姐姐的茶水了,我這尚還有些路要趕,就不再叨擾了。”

  話音剛落,人便已往外去,欣云只得是送她出了門,兩人在門口又告了別,陸青婉是承諾再三,有機(jī)會定是要再來拜訪的,這才安心離去。

  待上了馬車,帶路的那下人見她臉上未見什么喜色,擔(dān)心著莫不是自己辦事不利,誤了夫人的大事兒,便有些惴惴不安。

  馬車都已駛上了主干道了,那下人是再也忍不住了,見陸青婉雖是沒什么高興模樣,卻也沒見她發(fā)怒,心想著說不定不會責(zé)怪自己,雖是自我安慰著卻仍是心神不寧,忙尋了個時(shí)機(jī),便問道:“夫人,不知方才那處白華巷可是您要尋的?”

  雖是會察言觀色,卻也是拿不準(zhǔn)陸青婉的態(tài)度,那下人是低下頭去不敢看她,只一副謙卑姿態(tài),恭敬得很。

  陸青婉卻是未察覺他心里有異,只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道:“可能是?!?p>  這話一說,那下人更是惶惶不安,一路上都是心驚膽戰(zhàn)的,待到了陸府,下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竟是憋得滿頭滿臉的汗水,后背都被浸濕了。

  陸青婉是未多注意他,由下人們伺候著下了馬車,便徑直往屋里去,也不知道那下人究竟是有什么事兒。

  可下人之間消息互通,這事兒便是傳到了管家耳中,可此次他卻是不動聲色,許是經(jīng)過上次陸青婉的嗟磨之后,便也知道了不宜強(qiáng)出頭。

  卻是偷偷將消息寫在了紙上,用書信送去了宮里當(dāng)差的陸鈺手上,他雖是圣人身邊的紅人兒,卻也受身份的限制,不能為所欲為。

  即便是圣人對他是恩寵有加,他對圣人卻還是有所隱瞞。

  此次收到了家中的消息,陸鈺本也是未當(dāng)一回事兒,白日里收到的,直到晚間才啟了信來看。

  陸鈺委實(shí)未想到,竟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手一抖當(dāng)即是把桌上的油燈給打翻了,可是嚇的人不輕,忙收拾起來,好在是未驚動他人,否則怕是都不知道如何解釋是好了。

  其實(shí)也不怪陸鈺的反應(yīng)太大,實(shí)在是管家的那封信寫的太過浮夸,竟是說什么夫人帶著下人出去,回來的時(shí)候下人是衣衫不正的,信上寫的朦朦朧朧的,猶抱琵琶半遮面,太能激發(fā)人的想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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