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會(二)
白魚目瞪口呆:“你們每年集會,都要這么赤裸裸的過河?”
許是從白魚的話里聽出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科迪斯嘴角抽了抽:“也不至于,隊(duì)伍里的鷹獸一般會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肉塊投到河里,趁著鱷魚搶奪肉塊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過河了?!?p> 白魚不用問也知道,這一招根本沒什么用,看看鱷魚的進(jìn)食速度就知道了。
“隊(duì)伍里人這么少,直接讓鷹獸把人帶過去不就行了?!?p> 科迪斯還沒說話,那兩個鷹獸率先開口,一臉苦相:“夫人,您太高估我們的運(yùn)送能力了,不論是人形還是獸形,我們帶著他們都飛不了太遠(yuǎn),若是單單把您運(yùn)過去,倒是還有些希望?!?p> 科迪斯眼睛一亮,趕忙對白魚說:“小魚,你聽我的話,讓他們先把你送過河對岸去,我們隨后就過河,沒什么危險(xiǎn)的?!?p> 白魚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果斷拒絕:“不行,咱們的隊(duì)伍人本來就少,必須要一個不落的回去,我肯定不能讓你們栽在這里!”
幾個獸人瞬間就被感動了,但顯然是不怎么相信的。
其中一個獸人垂下頭,猶猶豫豫道:“夫人您的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但還是不能讓您以身犯險(xiǎn),我……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p> 白魚沒理他,直接轉(zhuǎn)頭看向科迪斯:“這條河這么兇險(xiǎn),王城都沒有什么解決措施嗎?”
怎么著也要搭個橋吧?
科迪斯眼神一暗,隱下了心中的不滿:“王城里的貴族們?nèi)绽砣f機(jī),沒有空關(guān)注這種小事?!?p> 白魚不敢置信,旁邊的年輕獸人倒是憤憤不平的樣子:“他們不過是一幫拿著修煉資源在那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廢物罷了,只顧自己貪圖享樂,什么時候會管我們的死活?!?p> 另一個獸人也在不滿的嘟囔:“科迪斯族長就是太和善了,王城的那些人除了享樂什么也不管,年年收著我們的供奉,遇到難題只會當(dāng)縮頭王八。”
“你們說話都小心點(diǎn),被別的部落的獸人聽到了,咱們?nèi)珓e想好過!”
科迪斯皺著眉,低聲訓(xùn)斥了那兩個獸人一句。
白魚還在那里暗暗咋舌,就看見科迪斯一臉緊張地看向她:“小魚,他們不是說你……”
兩個獸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面前就站著一位皇族雌性呢!
那冷汗順間就一茬一茬的往出冒,所幸白魚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一臉憂思地看向河水:“沒什么,不過你們與其有時間在這里罵空氣,還不如想想過河的法子。”
見她語氣不善,兩個雄性越發(fā)心虛,覺得族長夫人肯定是生氣了。
正當(dāng)幾人在河前猶豫不定時,身后就響起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當(dāng)是誰像個膽小鬼一樣在河邊徘徊呢,原來是科迪斯族長,怎么就帶了這么點(diǎn)人,眼看著集會就要到了,難不成偉大的科迪斯族長會被這小小的一條河擋住了去路?”
話音剛落,說話的人身邊就響起了一陣恰到好處的哄笑聲。
白魚定睛一看,一群長相各異的虎獸嘻嘻哈哈的從暗處鉆了出來,很明顯是西蒙部落的獸人。
科迪斯絲毫不慌,對著領(lǐng)頭的獸人勾起唇角:“尤塔雄性如此境界,不如身先士卒過個河給我們大家做做表率?”
那個叫尤塔的白毛雄性一噎,狠狠地瞪了科迪斯一眼。
他們還指望科迪斯受不了刺激,直接帶著部下一躍而下,正好給他們開開路,省了許多肉塊。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身為一族之長,居然親自來領(lǐng)隊(duì),難道你們部落沒人了?”
科迪斯反唇相譏:“沒不沒人就不勞您操心了,不瞞你說,我這回就是去主動請辭領(lǐng)隊(duì)的職務(wù),畢竟啊,身兼數(shù)職也挺累的?!?p> 尤古像是被拔了毛一樣,臉色難看,氣呼呼地走到一邊了。
白魚好奇地看著他們,咬咬嘴唇,問道:“為什么他那么生氣,你又沒有罵他?!?p> 還是說,虎族的人都是動不動就犯神經(jīng)的狂躁癥患者?
科迪斯笑了笑,附在白魚耳邊說了些什么。
白魚恍然大悟,看著尤塔的眼神也帶了些許憐憫。
尤古族長等階極高,壽命也不短,他作為族長最出色的兒子,卻在族長候選人這個位置上一待就是幾十年。
這簡直就是一個獸世版的安國君啊。
兩個部落的獸人一番口舌之爭,無形中延后了渡河的時間,另外的大小部族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趕過來了。
幾個部落明顯是早已商量好的,為首的獸人上來就對著科迪斯和尤塔高聲喊到:“兩位領(lǐng)隊(duì),我們一起渡河吧!”
一起渡河,鱷魚就會因?yàn)橛刑嗟哪繕?biāo)而失了方寸,如果時機(jī)得當(dāng),稍微耍點(diǎn)心眼,過河的傷亡率就會大大減小。
尤塔幾乎沒有多做思考就答應(yīng)了,顯然對這種手段也是經(jīng)驗(yàn)豐富。
科迪斯也要出聲,白魚悄悄拉住了他。
“相信我,不要和他們一起渡河?!?p> 科迪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白魚,畢竟他的伴侶總會給他帶來很多驚喜。
“你們先渡河吧,我們準(zhǔn)備休息一下?!?p> 聽到科迪斯這么說,尤古嗤笑了一聲,但到底是沒說什么,估計(jì)是怕科迪斯改了注意。
鷹獸在準(zhǔn)備足夠的肉塊,其余獸人活動筋骨,準(zhǔn)備渡河,唯有科迪斯部落的獸人按兵不動,顯得十分另類。
終于,準(zhǔn)備工作完成,鷹獸盡力飛到較遠(yuǎn)的地方,拋下肉塊。
其余獸人則是在岸上等了幾秒,見黑影向遠(yuǎn)處游走了,才爭先恐后地跳下水去。
濺起的巨大浪花看的白魚直搖頭,這么大的動靜,好像是生怕鱷魚不知道有人下水了。
身旁的獸人正欲與白魚說些什么,就被科迪斯悄悄的制止了。
她瞪大眼睛觀察著,肉塊很快就被吃光,黑影們也顯然發(fā)現(xiàn)了正在拼命游泳的獸人,迅速掉轉(zhuǎn)頭來,直撲那些游泳的獸人!
這么短的時間,即使是水性再好的雄性也才游到河中央,更遑論那些低階雄性了。
落在后面的雄性,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隨著一串泡泡消失在了河面上。
不一會兒,那片河域就洇開了紅色,在殘陽的襯托下顯得滲人極了。
前面的雄性也只是努力加快速度,甚至沒有一個獸人回頭去救援。
白魚看到這里就收回了目光,旁邊的雄性顯得憂心忡忡:“夫人,不是我們不相信您,但一大群人尚且如此,我們孤零零的過河,怕是……”
白魚一笑:“我已經(jīng)有辦法了。”
瑾筱萌
注:安國君,春秋戰(zhàn)國時期秦國皇族,嬴異人之父,秦始皇的爺爺。在太子的位子上呆了很長時間,剛剛登基沒多久就被嫩死了,挺慘一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