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何生還有些對盧家大舅子生氣,躺在床上罵人,轉(zhuǎn)而又說那姚姐姐挺明事理的,怎么嫁給了盧老板那個老油渣兒?
楊炎灱知道這小子到了這個年紀(jì),對女人開始有了念想,不過是看見漂亮女人一時之念罷了。不過聽他這么一說,想到這盧老板年紀(jì)比姚氏大了不少,多半不是原配結(jié)發(fā)夫人,中間有什么變故不得而知。
姚氏在家話語權(quán)頗高,盧老板看樣子也是不怎么管這瑣碎之事,只要姚氏點頭,事情就能辦成。也怪自己出發(fā)前沒有了解到這些細節(jié)信息,不過初來咋到,局里也沒有人愿意把這些輕易告訴別人,萬事還是要靠自己。
第二天一早,楊馮二人就來到盧府,要找這位可愛的姚姐姐。沒想到卻被告知老板娘一早就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問什么時候回來,沒人知道。這就是騙鬼的話了,要說起床早,誰還能比楊炎灱早,一個老板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一大早就起床去辦?分明就是推搪之術(shù)——我人都不在,你能把我如何?
兩人回到客棧,心里滋味不好受,“媽的,我真想把那大舅子揍一頓!”馮何生說。
“要揍就揍那姚姐姐,她是主謀?!?p> “男人哪能打女人?”
“這么一天一天的拖下去可不行,難道她一直躲著我們,我們就一直等下去,我可沒有那么多錢在這里來花。”楊炎灱邊說邊想,“不行,我們要做些事情才行。”
“哥,要做什么你就說?!?p> “盧府背靠山,你花兩天時間給我早晚盯著,盯著你姚姐姐的行蹤,我知道她在府里躲我們,你主要看著她這兩天干了些什么,再作理會?!?p> “哥,難道你要綁了她?”
“胡說什么?又不是放高利貸,不能使這些手段。跟兩天,知道她平時干些什么,總對我們有好處,實在沒有什么法子,你我等著上門耍賴去。我呢,每天去拜她一拜,說不定她相通了把事給我們辦了,另外我在去他們附近的茶館逛一逛?!?p> “又去茶館?”馮何生問,心想楊大哥一有事就去茶館,心里又憋著出什么大招。
楊炎灱挨個在盧府附近的茶館逛了一遍,那日他便知道姚大舅子是個好賭之人,因為和他們坐一起不久,就磨皮擦癢想辦法離開。
仔細找了幾家,在一間比較小的茶館看到了大舅子,心想這人倒是挺狡猾的,以他身份完全可以去一個高檔點的,卻偏偏要來這種偏僻的地方,一定是怕被妹夫家的人看見,或者是這里有幾個長期的賭友。
這幾個茶館和胡月會暗中開的專門賭檔不一樣,就是一些還沒有失去理智的賭癮分子聚集在一起將兜里的錢來回周轉(zhuǎn)。
楊炎灱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坐了下來,大舅子專心打牌也沒有心思來防備他。幾把下來,大舅子贏了不少,看來旁邊這幾個賭友技術(shù)不好,也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桌上其他幾人輸了錢,心情當(dāng)然好不起來,再過幾把,早就罵罵咧咧。
大舅子見氣氛不好,一邊贏錢一邊勸道:“玩牌就玩牌,愿賭服輸。爺今天贏了錢,等會帶你們消遣去?!?p> 還是有人不依不饒,賭桌子上輸了錢,還不讓人說兩句?“你個姚老拐,你妹妹嫁給盧老板,錢也不少,叫你妹妹隨便拿些錢用也行,成天指著我們幾個贏錢,有什么意思?”
姚老拐頭也不抬,專心看著手頭的牌,說道:“別他娘亂說。我妹妹嫁給那老頭我一開始死活不同意,他要是不對我們好點,他能娶得到我妹子,我妹子要嫁個年輕美貌的男子也非常容易。”雖然這話說了無數(shù)遍,但每次都要拿出來說上一說,抬抬自己身價。轉(zhuǎn)念又一想好像說跑題了,才又說:“錢哪里有什么錢?我妹妹雖然在家里管賬,但畢竟都是公家的錢,吃力不討好,說來說去還不是幫那老賊做事。”
這話旁人聽見也不相信,“少糊弄我們,盧老板自從娶你妹子進門就不怎么管事,沒有好處的事誰愿意干啊,管好了還不是自己的?!?p> “就是,你一定也在中間撈了不少好處?!?p> “亂說,我有好處還成天和你們這些人在一起打牌,早就把哥幾個湊一塊做生意發(fā)財去了?!贝缶俗涌粗种械呐?,露出了不為人察覺的笑容,大概又是一把好牌。
“你說你那妹子錢也不拿出來用,幫助下自家哥哥,那錢跑哪里去了?”
“莫不是在外頭養(yǎng)了小白臉了吧?嘿嘿?!?p> “我看也是,哈哈?!?p> 眾人七嘴八舌,大舅子將手中的牌一甩,做出收錢的手勢,踢了一腳最近起哄那人的屁股,罵道:“老子揍你,成天就只知道瞎說。你妹妹就是我的相好,你不知道?”
眾人嘻嘻哈哈,繼續(xù)打牌。楊炎灱沒有聽出什么,只確定了盧家的錢確實是被姚氏管著,找她沒有錯。至于那些花邊消息,他也沒多大興趣。
這邊馮何生依楊炎灱的吩咐,來到盧家后山找了最大的一棵樹,爬了上去,躲在最大的枝干樹葉后面藏身,居然能看見盧府全貌。
盯了半天,發(fā)現(xiàn)姚姐姐果然在府里,心中感概,越是漂亮的女子說的話越不能相信。
第二日午后,見姚姐姐出門去了,身后只跟了一個丫鬟。
一路尾隨,在半路上,姚姐姐將丫鬟打發(fā)走了,心下奇怪,小姐姐逛街還不喜歡人跟著,是怎么回事?
姚姐姐東彎西拐進了一個胡同,到了一個小院子,院中冷清,敲門進去,好像看見一個年輕人。輕步走到窗下偷聽,隱約聽見屋里說到:“可想死我了……”
馮何生反應(yīng)也快,趕緊退了出去,狂奔回去找楊炎灱。說來也巧,楊炎灱今天剛又從茶館回來,還沒到客棧就遇見了馮何生。
見他如此焦急,連忙問道:“有什么事?”
“那姚……姚姐姐此時正和外面一男子幽會……”
那就更巧了,天下的巧事怎么都讓自己遇上了。不過世上的事不都是巧合組成的嗎?那曹操也還被這偷情之事救過兩回呢。這么一想,也就通了。
看著馮何生有些失落的表情,楊炎灱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只不過人生長河中一個小小的挫折,不必在意。
事不宜遲,兩人得馬上回去那院子,抓個正著,要不然姚姐姐的情人身體不好,去了也白去。兩人腳步都快,不一會就來到了那家隱蔽的院子。打擾別人好事也太好,就在門口等著罷。
待姚姐姐和那男子出來,依依不舍的時候,突見兩人坐在門口都快要睡著了,嚇得叫了起來。兩人被姚姐姐這一聲喊也嚇了一跳,畢竟兩個年輕小伙子聽人墻角,總有些難堪,不過為了錢,也樂此不疲。
那男子要保護女人,喝道:“你們二人,在這里作甚?”
楊炎灱笑道:“剛走這里過,遇見熟人,故在這里等候?!?p> “趕緊離去,要不然休要怪我不客氣。”
“那倒也是,這里這么清凈,不喜歡人多。不過我總在想,這位公子相貌堂堂,會對我們怎么不客氣?打你一個人怕很難敵得過我們二人,這姚姐姐應(yīng)該事知道的。難道公子要報官不成?”楊炎灱看著姚姐姐笑道。
姚姐姐攔住那人,比那情人倒要冷靜許多,看著楊炎灱說道:“長青,你先回屋。我與穆公子也算好友一場,想他們不會為難于我,這里就叫給我處理。我想穆公子也不是專門來找麻煩的?!边@女人實在不一般,令對面兩個男人都有些心虛。
三個人站在院中說話有些不妥,還是被請進了屋里。楊炎灱先要說話占住理由:“姚姐姐躲我兩日,拿我消遣,真是讓弟弟好找?!庇辛税驯谧约菏稚?,說話要直白一些。
“跟我兩日,弟弟實在辛苦??磥矶卫习逵行┯卸?,新伙計也被栽培得這么厲害,為了錢,真是什么招數(shù)都使?!?p> 楊炎灱苦道:“姐姐莫怪,實在被逼得沒有辦法。我們也不全使為錢,今天見到姐姐如此,我們不知道也罷,既然知道了,如不相告,又覺得對不住盧老板?!?p> “憑你們片面之詞,死老頭也不一定會相信你們。”
“片面之詞當(dāng)然不行,不過這院子在這,要問房東,是誰而租,租金是誰給的,并非難事。退一萬步講,這些事情都沒有經(jīng)過你手,錢總歸是你拿出來的,盧老板若生疑心,去賬房一查,也很容易。雖然沒有如我們一般偶然相遇,但是傻子也推論得出來?!?p> 聽楊炎灱這么一說,姚姐姐才顯得有些緊張,沒有了剛才的氣定神閑,說道:“你們不用在這里假惺惺,不就是想以此為要挾得到一些好處。想做什么就直說了罷。”
馮何生見此場面,心頭本有些難受,說道:“姐姐誤會,我們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能結(jié)賬回去交差。今天的事,本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只是……只是有些心痛罷了?!?p> 楊炎灱看了一眼這小弟弟,心道我可不心痛。姚姐姐笑了兩聲,說:“心痛?不過都是滿嘴仁義道德,背地里都是一樣,你們使的手段不比我光明正大。我十幾歲就被逼嫁給盧家,他兒子都比我小不了多少,外人都當(dāng)我是為了錢財,而不知道他背后使了些什么手段。你們且說說,要是讓你們?nèi)€老太婆回去,你們愿意不愿意?”
兩人接不說話來,話雖如此,但是這偷雞摸狗之事總讓人難以接受。
姚姐姐見二人不說話,一聲冷笑,道:“看,你們兩人都不能免俗。卻處處要求別人恪守道德,冰清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