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夜時分。
曹白鹿懶懶地打了一個哈切,放下了手中的試管,準備睡覺。
他又一次的使用了影分身之術(shù)召喚出了一批新的影分身,在安排了他們的修行后,自己便走出了房間。
今天月色很美。
晚風(fēng)也很溫柔,墜兔光與廣袤的大地,構(gòu)成了滿是故事的琉璃瓦。
皎潔的月光,與寧靜的史萊克學(xué)院。
偶爾有微風(fēng)拂過,樹葉配合著發(fā)出些沙沙的響聲,與蛩鳴一起,構(gòu)成了這夜里的交響曲。
曹白鹿幾番飛雷神,來到了史萊克學(xué)院附近的一處小湖旁。
他坐了下來,雙手撐著腦袋,看似實在思考。
【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有些年頭了?!?p> 【希望這輩子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吧,可別在去搞那些打打殺殺了?!?p> 【我現(xiàn)在啊,真的沒什么理想,能混一天是一天吧。】
曹白鹿從手中上摘下了一枚戒指。這是那枚千道流給他的純白戒指。
曹白鹿舉著那枚戒指,在月光的照射下,細細端詳。
戒指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亮眼,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是一片純白的倒影。
【想來這枚戒指也不是普通貨色,平時還是別戴著為好。】
【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戒指能被那千道流感知到方位信息可怎么辦?這種行蹤被掌握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呢?!?p> 曹白鹿打定主意收好戒指,然后便是后仰倒地。
他雙手枕著頭,直視著那輪彎月。
【月是故人月,人是異鄉(xiāng)人啊?!?p> 【也不知道那老頭子有沒有按時吃飯,算了,管他作甚?!?p> 曹白鹿每次心中所想的老頭子,自然就是那個第二世時左道旁門天下第一的爺爺了。
正當曹白鹿就打算這樣睡去,好好感受一下這片難得的寧靜時,一旁卻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曹老師?你怎么在這里?”寧榮榮瞪大了她的那雙眼睛,問道。
曹白鹿坐起了身子,看見了站在他旁邊的寧榮榮,有些頭疼。
“私底下叫我白鹿吧,我也大不了你幾歲,”曹白鹿說道,“那你呢?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去睡?!?p> 可以看的出來,寧榮榮剛剛大哭了一場,眼睛紅紅的。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沒想到這個窮酸學(xué)院里還有這么漂亮的地方,”寧榮榮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曹白鹿身旁,沒有絲毫避諱。
“其實沐白不是那樣的人,也就今天脾氣爆了點,關(guān)于他那番無理的行為,也確實是他做的不對,我在這里先代他向你道個歉,”曹白鹿摸了摸鼻子,說道,“只是你之后的行為,可確實不對,之后,你也得找個機會向大家道歉才對?!?p> 說道這里,曹白鹿加重了語氣,再一次強調(diào):“是大家?!?p> 寧榮榮可愛地晃著小腦袋,沒有理睬曹白鹿。
曹白鹿見此情形,也就不再多言。
沉默,良久的沉默,尷尬的沉默。
最后,還是寧榮榮打破了這份僵持:“為什么戴沐白和竹清的關(guān)系那么僵???照理說,他們才初次見面,于情于理也不該是這種關(guān)系吧?!?p> 曹白鹿遲疑片刻,還是解釋道:“戴沐白的武魂邪眸白虎,是星羅皇室的家傳武魂,戴沐白應(yīng)該是星羅皇室的三皇子,而朱竹清,這是他的未婚妻?!?p> “?。俊睂帢s榮有些驚訝,“可這就跟說不通了???為什么朱竹清是戴沐白的未婚妻,他們的關(guān)系卻那么差?。俊?p> “這就涉及到星羅皇室的隱秘了,首先,沐白與朱竹清的武魂都是家族遺傳武魂。這是一對契合度十分高的武魂,這份極高的契合度可以使這兩類武魂的擁有者擁有珍稀的武魂融合技,不只是沐白和朱竹清,他們的兄長姐妹都有相同的武魂。沐白的兄長,朱竹清的姐姐,應(yīng)該也是聯(lián)姻關(guān)系。重點則是,由于星羅帝國是皇權(quán)十分集中的國家,他們只需要一個最優(yōu)秀的統(tǒng)治者,至于那些未能當上皇帝的皇子,不說抹殺,廢除魂力然后發(fā)配邊疆肯定是跑不掉的,當然,皇子的配偶也一樣。所以,沐白其實是和朱竹清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沐白雖然天才,但在朱竹清眼里,還不夠,甚至可以說,在朱竹清眼里,沐白就是一個整天外出風(fēng)流的登徒浪子,如果沐白無法打敗他的兄長,你說,他們下場如何?”曹白鹿長篇大論一番后,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角,繼續(xù)補充道,“如果你是朱竹清,見到戴沐白整日不干實事,你又會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戴沐白?”
寧榮榮安靜地聽完了曹白鹿的描述,未曾插嘴。
末了,方才補充一句:“我可能會想殺了他吧。”
“嗯,就是這樣,現(xiàn)在你明白為什么朱竹清對戴沐白的態(tài)度那么差了吧?”曹白鹿撿起了身旁的一塊石塊,打向了湖面。
石塊在湖面上略過幾個漂亮的弧度,沉入了湖底。
“明白了,”寧榮榮照葫蘆畫瓢,也撿起了了一塊石塊,丟向湖中。結(jié)果石塊根本沒有打出幾個水漂,就沉入了湖底,“感覺你懂的真的很多,你真的是13歲嗎?”
“算是吧,怎么了?”曹白鹿看著寧榮榮,有些好奇這個小魔女肚子里在賣著什么藥。
“沒什么,”寧榮榮搖了搖頭,突兀地問道,“你知道我打心眼里最佩服誰嗎?”
“不知道,”曹白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你這小魔女,還有佩服的人?”
“有的,”寧榮榮看著寧靜的湖面,說道,“我其實很佩服我的父親?!?p> “寧風(fēng)致寧宗主?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們宗里的兩位供奉之一呢,”曹白鹿好奇地問道,“怎么說?為什么佩服他?”
“因為他算得上是半個白手起家,將以前那個并不算強勢七寶琉璃宗硬生生拉扯成了三大宗門之一。由于我們武魂的特殊性,以前的七寶琉璃宗其實有很多方的勢力在窺覦,是我的爸爸將七寶琉璃宗發(fā)展壯大,雖然我平時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這份佩服,放在心里,”寧榮榮說著話,眼睛開始泛紅,“他總是說人生在世,朋友一定不能太少,但知心的也不要太多。我以前不是很懂,我以為,那些跟在我后面討好我的,就算是朋友,能為我拼命的,就算是知心??山裉?,我好像才真的算懂了,什么才算是朋友?!?p> 寧榮榮終于還是沒忍住,眼淚,一滴兩滴的,從她的眼中流出。
曹白鹿看著寧榮榮,看著這個即將一夜蛻變的少女,心中略感欣慰。
“那你呢?”寧榮榮擦拭了一下眼淚,看向了曹白鹿,問道,“我說了那么多,你總得也告訴我,你有沒有佩服的人吧?”
說完,自顧自地喃喃道:“算了,怎么可能會有啊,你這種人,應(yīng)該不會有打心里佩服的人吧?”
大概寧榮榮從小所接受的各種類型的教育,都告訴過她,那種無所不知的天才只會是孤傲的。
曹白鹿本來是與寧榮榮一同坐著的,在耐心的聽完了寧榮榮的自說自話后,才站了起來。
他開口回答,但是并不知道是回復(fù)寧榮榮,還是回復(fù)自己的內(nèi)心。
“有的,還是有一個的,”
“???”寧榮榮看著曹白鹿,有些不可思議。
“他叫黃野狐,”曹白鹿回答道,“這輩子沒有多少成就,也就殺了一個人,還算可以吧。”
“他殺的那個人,很厲害嗎?”寧榮榮天真好奇地問道。
曹白鹿并沒有立刻回答,他轉(zhuǎn)過身,眼中盡是數(shù)不盡的悲戚。
“不厲害,一條已經(jīng)找不到故鄉(xiāng)的可憐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