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思忖了片刻，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這次來這里做什么？”
“來看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順便給你送一份禮物?！?p> “什么禮物？”
“你剛才已經(jīng)吃了?！?p> “呃……”
楚寒無語，感情禮物就是一碗泡面，雖然能讓大佬給自己泡面是很有面子，不過面子也不能當(dāng)飯吃啊。不對，應(yīng)該不是泡面那么簡單，關(guān)鍵應(yīng)該就是鬼面最后加的那點料吧。
“那你給我吃了什么？”
“泡面啊。”
“你在泡面里加了什么？”
“當(dāng)然是調(diào)料，難道你吃泡面不放調(diào)料包嗎？”
“我指的是你最后倒進(jìn)去的東西?！?p> 鬼面故作驚訝狀：“喲，被你發(fā)現(xiàn)啦?！?p> “老大，你剛剛當(dāng)著我的面放進(jìn)去的。”
楚寒額頭黑線，剛才自己是被完全當(dāng)空氣了嗎？
“是嗎？嘿嘿，這個不能告訴你，反正是好東西?！?p> 鬼面狡黠的一笑，要是她告訴楚寒這東西叫“死人草”，是生長在三途河中的一種水草，以惡鬼的精魄為養(yǎng)料生長而成的，可能楚寒會當(dāng)著她的面表演一場科學(xué)實驗，實驗的名字叫做《把胃吐出來總共分幾步？》。
楚寒又換了個問題繼續(xù)問道：“那你在我和我哥哥體內(nèi)放了什么東西，還有最近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是不是跟你放的那東西有關(guān)?！?p> 鬼面突然來了興趣：“哦?你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么？”
于是楚寒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他看到半透明絲線時的情況給說了一遍。
鬼面聽完后贊賞道：“不錯、真不錯，還是幼年體就開發(fā)出狂化、吞靈和執(zhí)念靈視三個技能了，雖然還不能自由控制，但總體來說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p>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見個人就對自己說一句‘不錯，真不錯’，自己到底是哪不錯了？前面的那個大爺什么話都沒說，鬼面雖然說了，可是自己一句話都聽不懂。
什么‘狂化’、‘吞靈’、‘執(zhí)念靈視’，當(dāng)我是在玩網(wǎng)游嗎？還有那個‘幼年體’又是個什么鬼？’
楚寒心中有些納悶，正準(zhǔn)備打破砂鍋問到底，卻聽鬼面繼續(xù)道來。
“至于你們體內(nèi)的兩只小家伙，那可都是稀罕的東西，要不是你們外公對我有恩，我還舍不得給你們呢。
不過你們現(xiàn)在實在太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為了你們的小命著想，我還是不要告訴你們了，以免倒時不小心被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知道了，難保他們不會殺雞取卵?！?p> ‘那你還是收回去吧，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就被什么陌生人抓去，一命嗚呼了，也不想當(dāng)你的實驗小白鼠?！?p> 楚寒心中想著，嘴上可不敢那么說。
“這么稀罕的東西，要不您還是收回去吧，放我們身上也不安全。”
楚寒盡量用溫和委婉的語句翻譯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哦？你確定？”
鬼面話里有些玩味。
楚寒突然感覺不妙，穩(wěn)妥起見，問上一句：
“請問有什么副作用嗎？”
“別人的話，你們八成得小命嗚呼，不過還好你們碰到的是我，有我出手，你們小命無憂，最多也就五成概率會變白癡而已。”
“五成……而已？”
楚寒心中咯噔一下，還好自己沒有直接答應(yīng)，不過他怎么隱隱覺得鬼面的話沒說完。
于是……穩(wěn)妥起見，再加一問：“那另外五成呢？”
“另外五成當(dāng)然是變成植物人啦，這種手術(shù)風(fēng)險很大的，能保住你們小命已是十分的不容易，怎么樣，考慮的如何了？”
鬼面再次瞇起了眼，從她瞇起眼睛的弧度，楚寒再次判斷出她這是在不懷好意的陰笑或者……是在微笑。
“哈哈，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可能是命中注定給我們的考驗?！?p> 楚寒一邊打著哈哈，一邊額角流著汗。
“那個，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等等。”
楚寒準(zhǔn)備趕緊換個話題，把這事給過了，不料話到一半，卻被鬼面給打斷，鬼面話語剛落，人已經(jīng)消失在店中，只見空氣中如同水波般一個蕩漾，只是一眨眼就恢復(fù)了平靜。
三分鐘后，空氣中又是一個蕩漾，鬼面已經(jīng)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只見她打了個哈欠，似乎有點累了。
“你，剛才去干什么呢？”
“哦，沒事，抽空去揍了個人，我有些困了，你還有什么問題，我再回答你一個?！?p> 楚寒原本還想問問鬼面怎么樣，有沒有受傷，不過看她悠然自得的模樣看來遭殃的一定另有其人。
楚寒想起了之前馬驥托自己兄弟倆的事情，于是問道：“那個，我想問一下如果一個人的元氣被邪祟給抽干了，還能不能恢復(fù)？”
“怎么啦？你問這個干嗎，你和你哥又沒有被抽干元氣。”
鬼面話里帶了些倦意，看來剛才出去打了一架，似乎耗費了她不少心力。
“不是我們，是替一個朋友問的，就是前段時間被你一起救出紅樓的那個老人，他也是道門的人?！?p> 楚寒沒說是馬驥讓他們幫忙問的，免得讓鬼面覺得自己是二道販子，直接懶得搭理。將李蒙說成自己的朋友比較穩(wěn)妥，沒準(zhǔn)鬼面看在兄弟兩人的面子上還能幫這個忙。
“哦？沒印象，不過元氣相當(dāng)于人的元壽，沒了就沒了，哪有那么容易恢復(fù)。”
“那就是還有辦法的是吧？”
楚寒眼中一亮，抓住了鬼面話中的“哪有那么容易”六個字，細(xì)細(xì)一品，解析出潛臺詞“辦法是有，不過十分困難?！?p> “有倒是有，不過并不好辦?！?p> 果然鬼面的回答恰好驗證了楚寒的想法。
“什么辦法？”
“陰界就有小販專門販賣一種能夠增加元壽的藥叫做元壽膏，一塊元壽膏相當(dāng)于一年的壽元?！?p> “真的嗎？這個如何售賣，多少錢一塊?！?p> 楚寒想著這東西必定價值不菲，雖然自己兩人窮光蛋一對，不過組織還是有些底蘊在的，沒準(zhǔn)看在工傷的份子上，能幫忙楊杰買個十幾年，加上楊杰自己也可以想想辦法湊個幾年。
“多少錢？這個可不是靠錢就能買到的?！?p> “那靠什么？”
“要買能夠增加壽元的藥，自然是拿人的壽元來換，十年換一塊。”
楚寒有些憤然：“什么？十年才換一年？這根本就不公平?！?p> “公平？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這種元壽膏可是暢銷貨，剛出來就會被搶購一空，你想買還買不到呢?！?p>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好啦，辦法告訴你啦，至于你們要不要買，上哪買去，跟我沒關(guān)系，我先回去睡覺了?！?p> 說完鬼面再次消失不見，空氣中只留下一個哈欠聲。
楚寒楞了一會，走出了便利店，順著來時的路朝著住院部走去。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妙山的某處小樹林里，一個頭發(fā)凌亂的老人正躲在陰暗的角落里暗暗啜泣，只見他的身上衣衫不整，或者可以說他此刻的身上只是勉強(qiáng)掛著幾根布條，他從一旁的棕櫚樹上，扯下了幾撮葉子，勉強(qiáng)蓋住了關(guān)鍵部位。
如果楚寒在此處沒準(zhǔn)能夠勉強(qiáng)認(rèn)出此人，此人就是之前涼亭中那位藏姓老者。
“嗚嗚嗚~
世風(fēng)日下，
道德淪喪，
人心不古，
世態(tài)炎涼。
嗚嗚嗚~
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毀于今朝。
今天這個情況下，我絕不能喊救命。
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比死還要難看。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