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鎮(zhèn)。
鎮(zhèn)子上正過大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一位青衣長衫的老者,正坐在一個羊湯攤子的小凳子上,手邊擺著一大塊白布,白布上用紅朱砂寫著兩個字,‘算卦!’
也沒有其他的話語和圖案,就是簡簡單單的倆字,比起遠(yuǎn)處一堆算卦攤,那些專職算卦的‘高人’來,顯得就寒酸很多了。
老者也不言語,閉目養(yǎng)神,時不時的還端起羊湯掌柜給沏上的茶水喝一口。
“高人,您要不吆喝幾句?您看那些個算卦的人生意都不錯,您這可一天都沒開張了,也就是給俺算了一卦,您這樣下去,這一天下來可能都沒什么收益呀,您要是不好意思,要不讓俺給您吆喝兩句?沒準(zhǔn)能招攬幾位客人呢?!?p> 羊湯掌柜的剛給幾位客人盛好了湯,看到老者這一直沒什么人光顧,替他有些可惜。
這鎮(zhèn)上的人怎么看不透高人呢?那些個成天招搖撞騙的生意好的爆棚,這位真正有修行的高人,屈尊來給大家算卦,怎么一個光顧的人都沒有呢?
老者微微一笑,睜開丹鳳眼,看向掌柜的。
“若是有緣,自然會有人前來,若是無緣,又何必強(qiáng)求呢?”說罷又閉上了眼睛休息。
一個過路的老頭子,聽到這老者的話,一時間覺得有些好奇,笑著湊了過來。
“這位高人,敢問我可算有緣人呢?”
算卦老頭睜開眼扭頭看向掌柜的,笑道:“看,這不是來了有緣人了?”
掌柜看他這可算是有開張的意思了,也是笑著給他身旁茶壺中蓄滿了熱水,同時又端過一個大碗來放到他面前。
那老者端起茶壺給碗中倒上水,往那來詢問的老頭面前一推。
“您若是覺得有緣,那咱們自然就是有緣人了?!?p> 老頭從旁邊拿過一個小凳子,坐在算卦老頭的面前,端起茶水吹了吹。
“那您這,卦是怎么算的呢?”
算卦老頭也不睜眼,閉著眼一捋雪白的胡須,搖頭晃腦道:“我這兒算卦,姻緣富貴不由您說,我給您批,具體批的是姻緣還是富貴吉兇,全由我的心意?!?p> “哈哈哈哈!”老頭聽后大笑道:“我這個歲數(shù),您給我批姻緣那我老頭子也得信呀,行!那您就給我看一看,好好看看能從老頭子我這看出什么天機(jī)?!?p> 算卦老頭微睜開眼,瞇著眼打量了老頭一番。
“咦?”算卦老頭一愣。
“怎么?”老頭笑著等他回復(fù)。
“嗨……您此番可是要往北方前去?”
老頭聽后渾身一怔,直起身子,正色道:“那您還看出什么了?”
“我還看出你要找的東西,就在你身后!”算卦老頭雙目之中猛地射出兩道精光。
那老頭沒來得及糾結(jié)他這眼中精光爆射,趕忙往后回頭。
就見此刻老頭的身后,正站著一個和尚。
這和尚的年紀(jì)也不小了,滿臉皺紋,身上穿著僧服,手中捻著一套佛珠,正站在老頭身后不遠(yuǎn)處看著他們。
“什么時候來的?”老頭一驚,自己身后來了人自己居然不知道。
這個和尚身后背著一個大包袱,看老頭看向自己,也是歪頭看向老頭。
老頭看到和尚之后,緊跟著回過頭看向算卦老頭,此刻老頭已經(jīng)再次閉上了眼睛。
“嘶……”老頭倒抽一口涼氣。
倒不全是因?yàn)樯砗髞砣俗约簺]有發(fā)覺,主要就是這算卦的說自己要找的東西在身后這個和尚身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找的東西呢?
老頭起身,沖身后和尚一施禮,“道友好!”
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見過道長。”
老頭身穿道服一副道士打扮,再次看了看算卦的這老頭,隨后沖和尚說道:“大和尚,這位高人算出我要找的東西在您身上,那么敢問在您身上嗎?”
和尚剛才也聽到他們的對話了,此時也是好奇。
“道長您要找到東西,是什么呢?”
道長瞇著眼看了半天,手指和尚身后的包袱,說道:“我要找它!”
“嗯?”和尚倒退兩步,疑惑道:“不能吧,這個東西并非是從您這里得來的,況且您怎么知道這里面就一定是您要找的東西呢?”
道長沉思片刻,“我想這位算卦的老者或許是位高人,他剛才言明我是要往北方前去,而且我未曾說話他就看出我是去找東西的,既然他說了東西在您身上,不如您就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是與不是一看便知,我也知道這東西不是我落在您那的,無論是與不是,我都不強(qiáng)求,如何?”
算卦的老頭此時也睜眼看著和尚,看看他究竟拿不拿出來。
和尚倒是不懼怕他們,此時也覺得這算卦的有點(diǎn)意思。
“好吧,那我就讓你們看看!”說罷,手往身后一抹,這個包袱便被他摘了下來。
端在手中將包袱打開。
包袱里包裹的,乃是一口長刀!
這口刀,刀柄通體純黑,護(hù)手也是黑的,就連刀鞘都是黑的。
老道看后一愣,趕忙上前兩步,要去摸這口刀。
和尚倒退兩步躲開了。
“和尚,可否將刀拔出讓我一觀!”老道滿臉認(rèn)真凝重。
和尚看他這幅模樣,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去拔刀。
刀緩緩的離鞘,就見這口刀的刀身,通體也是黑的,烏黑烏黑的,這幾個人都能感覺得到這刀出鞘的那一刻,一股寒芒散發(fā)出來。
“墨寶!”
老道和算卦老頭同時喊出這兩個字。
聽到他倆的聲音之后,和尚也是一驚,瞬間寶刀還鞘,將刀拿在手中再次倒退幾步。
“你們怎么知道這刀的名字?”
老道和算卦老頭互相對視一眼,顯然也都驚訝對方能喊出這刀的名字。
老道問和尚:“這刀怎么會在你的手里。”
“你是誰?”和尚沒有回答,反而反問。
“我叫張寶!”
老道這話出口,和尚大驚,“獨(dú)臂刀神,張寶?”
“正是!”
這下和尚放松了幾分,看他的樣貌年齡,左臂袖子空蕩蕩的,并且能脫口而出這寶刀的名字,到?jīng)]有懷疑他的身份。
“原來是張老英雄,沒能認(rèn)出老前輩的身份,還望贖罪?!焙蜕袉问质┒Y。
“貧僧明緣?!?p> 和尚自稱明緣。
張寶聽完想了好半天,看和尚的年紀(jì)也不小了,自己還真沒聽說過他。
反而是算卦老頭認(rèn)出了明緣。
“若我記得不差,明緣高僧您俗家江湖人稱‘掠天飛龍’叫……”
還沒等他說完,和尚急忙伸手打斷道:“別說!”
不過張寶聽到掠天飛龍四個字的時候,卻是記起了,脫口而出:“掠天飛龍,李大丹?”
和尚伸手扶額。
他這名字當(dāng)初出入江湖的時候,可是被好多人嘲笑過,都叫他李大蛋,讀四聲,所以他年輕時沒少為了這個跟人打架。
“哦!”張寶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怪不得我剛才沒認(rèn)出你來,我隱居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呢,當(dāng)初江湖上都說你是后起之秀武功不錯,還有一個癖好好像是,喜歡搶奪人家的寶兵器,是吧!”
“哎!”明緣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過一個小凳子也坐在張寶的身邊。
他剛才沒說自己俗家的名號,一是因?yàn)槊值脑颍褪菑垖毷抢弦惠叺娜宋?,自己在江湖上辦的那點(diǎn)壞事他可能聽說過,要是現(xiàn)在江湖上的人,哪怕歲數(shù)大點(diǎn)的知道他那些底子,也輕易不敢說,不僅顧忌他武功高,更是因?yàn)樗叿指摺?p> 但是在張寶這,他可就談不上輩分了。
人家混江湖,呼風(fēng)喚雨的時候,自己還不出名呢。
“你出家了,法號明緣?!睆垖氉滤剂科獭?p> “不是說你當(dāng)初閑得沒事,找死去明覺大和尚那搶東西嗎?他那有一桿九龍禪杖,我一直以為你早死他廟里了,還活著呢?”
和尚不知道怎么接話。
倒是算卦老頭笑著說道:“不僅沒死,讓明覺神僧收做師弟了?!?p> “哦!”張寶倆眼一瞪,“和尚你好大造化啊,明覺什么人物,按輩分和地位夠當(dāng)你師父了,居然收你做師弟?”
“人家現(xiàn)在是明覺的師弟,師兄弟四人人稱四大神僧,張老英雄還是給些面子的好!”算卦老頭也是開起玩笑。
“哦哦哦!”張寶接過話,“那咱們是兄弟論稱了。”
“不敢不敢?!焙蜕羞B忙擺手,“我在您面前只不過是個晚輩,就是我?guī)熜置饔X在這,也不敢與您輕易的以兄弟論交?!?p> “兩碼事兩碼事。”張寶大手一揮,“你師兄的武功可是厲害,別看歲數(shù)比我小點(diǎn),無論是武功還是輩分,都比我強(qiáng),我跟他論兄弟也是高攀了,你既是他的師弟,自然也是兄弟論交。
對了,你們不是四大神僧嗎?另外倆是誰呀?”
和尚直起身子,答道:“我還有兩個師弟,別看功夫也都不錯,但是他們比我出世還要晚一些,曾經(jīng)在江湖上的名氣也不是很大,想必您也沒聽過,一個叫做明法,一個叫做明禪?!?p> “明覺,明緣,明法,明禪!”張寶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