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wèi)把浙江政務(wù)和掃除天道教黨徒等事宜安排妥當(dāng),便隨雍正趕到蘇州。在揚(yáng)州、江寧、蘇州等地,天道教本來活躍頻繁,鄂爾奇率清兵忽至,大軍壓境,天道教教徒馬上陷入慌亂,各堂口相繼被清兵搗毀。馬世烆本就與天道教有勾結(jié),他自是熟悉天道教各種事,如今鄂爾奇要除掉天道教,馬世烆自知包庇不得,轉(zhuǎn)而積極參與清剿,以圖鄂爾奇能夠上折子為他表功。
天道教教徒有很多都是受蠱惑加入。根本不知道要造反,聽說朝廷要抓他們早嚇得散了,另有一些人為了貪圖錢財(cái)富貴,投向清兵;有些人貪生怕死,也趕緊向清兵投降。一時天道教人心潰散,還沒造反就已經(jīng)不攻自破了。只短短十余天,天道教似乎被除盡。鄂爾奇本來剛愎自用,見清剿如此快速,心花怒放,大加夸贊范時繹和馬世烆配合的好。范、馬二人為鄂爾奇擺酒慶賀,馬世烆趁機(jī)獻(xiàn)媚道:"李衛(wèi)在浙江聽說清剿天道教也是很有成效,不能讓他搶了您的風(fēng)頭,您是皇上任命的鎮(zhèn)南大將軍,江浙一帶肅清反賊的功勞應(yīng)該都是您的。鄂大人還需快快上奏朝廷,免得李衛(wèi)搶了先機(jī)。"鄂爾奇皺了皺眉,苦著臉不說話,他知道皇上正在杭州,皇上寵幸李衛(wèi),就算皇上在京城也未必信他說的話,更別說李衛(wèi)的政績皇上現(xiàn)在都是親眼見了。馬世烆見鄂爾奇不說話,追問道:"難道鄂大人有什么難言之隱,還是因?yàn)閼峙履莻€李衛(wèi)。"鄂爾奇被他一激怒道:"我怎么會怕一個漢人,本將軍可是鑲藍(lán)旗正宗的八旗子弟,他李衛(wèi)在我眼里只是一個奴才。"馬世烆道:"可李衛(wèi)傲慢無禮,目中無人,他不但不把范大人放在眼里,而且對您也不尊重。他明知您已經(jīng)帶兵前來鎮(zhèn)壓天道教,他只需靖撫好地方,做個本職即可,但他卻不遺余力肅清浙江境內(nèi)天道教,明擺著是要與您搶風(fēng)頭。卑職還聽聞那李衛(wèi)聽說是你帶兵前來,頗有微詞,說您不會帶兵。"
鄂爾奇聽了怒目圓睜道:"這個狗奴才何敢如此無禮。"又皺了皺眉頭,無可奈何道:"現(xiàn)在本將軍也拿他沒辦法。"馬世烆道:"大人可寫折子彈劾李衛(wèi),卑職和范大人都可聯(lián)名上奏。"鄂爾奇擺擺手,壓低聲音道:"皇上正器重李衛(wèi)呢,我們不要自找沒趣。"范時繹慢悠悠的道:"這個李衛(wèi)來了浙江,沒有大小尊卑之分,越權(quán)管轄,還奪了兩江兵權(quán),老夫年老體衰了,不想再爭什么權(quán)勢,可咽不下這口氣,老夫當(dāng)年與令尊也是有些交情,與令兄鄂爾泰大人也是忘年之交,希望鄂大人能給老夫做個主,治治李衛(wèi)這個小子。"鄂爾奇苦笑一下道:"若平時我以鎮(zhèn)南大將軍之職,能為你們治治李衛(wèi)的跋扈,但現(xiàn)在可不行。"馬世烆聽出鄂爾奇話里有話,忙問道:"這是為何?"鄂爾奇因喝了酒,早有醉意,又早憋不住話了,看了看四下無人,低聲道:"本將軍與你們說了,你們只管閉嘴保住秘密。因?yàn)榛噬犀F(xiàn)在正在杭州呢,也許馬上就會來江寧或者蘇州了。"馬世烆與范時繹聽了嚇得面如土色,馬世烆更是冷汗直冒,他沒想到皇上會來江南,而且秘密前來。更讓他震驚的是,皇上繞過江寧,直奔杭州,一定有什么要緊事情。
馬世烆心里清楚自己與八爺允禩秘密往來,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雍正自繼位以來從未離開過京城,這次親自前來,必會對江南官場整治一番。而雍正冒險(xiǎn)前來,一定是把京城的人蒙在鼓里,否則八爺黨虎視眈眈,定不會錯過這次機(jī)會。馬世烆一邊心里盤算著怎么把信息送出去,一邊又想著這兩天怎么為清剿天道教再出把力,等皇上來了,會對他青睞有加。馬世烆兩手準(zhǔn)備,自作聰明。而范時繹還在犯渾,范時繹哆嗦著道:"這怎么辦呢?我們是否需要去杭州覲見皇上。"鄂爾奇道:"你年老昏鈍了,我說了皇上是秘密前來,誰也不能泄露皇上的行蹤。我們只需把兩江之地肅清了,別讓有漏網(wǎng)之魚,皇上來了,自會高興的。"范時繹不敢再多說話,馬世烆也唯唯諾諾,心里卻一直籌劃該怎么辦。鄂爾奇喝多了,只顧睡了,二人也趕緊告辭走了。
范時繹拉住馬世烆到總督府商議如何應(yīng)對皇上的到來。馬世烆道:"皇上如此寵信李衛(wèi),必然對我們不利。這些年兩淮鹽政虧空,朝廷也有所知曉,只因圣祖晚年仁德,并未查辦。如今皇上派李衛(wèi)來,是鐵了心要徹查鹽務(wù)的,你我都難辭其咎。"范時繹惶惑道:"那該如何是好?難不成一世英名就不保了嗎?"馬世烆道:"為今之計(jì),也只有兩條路可走了。"范時繹忙問:"哪兩條?"馬世烆道:"第一條路鋌而走險(xiǎn),要有膽略才行。"范時繹聽了狐疑道:"你要干什么?"馬世烆道:"我們倒向八王爺廉親王,立即派人把皇上在江南的消息送到京城,讓八王爺在京城布局,讓皇上回不了京城。"范時繹嚇得臉變了形道:"你這是謀反,大逆不道,是要誅九族的。"馬世烆知道范時繹犟的很,又膽小怕事,不會同意他的。于是道:"大人何必如此動容,卑職只是為你出謀劃策。"范時繹冷笑一聲道:"你為我出謀劃策?誰不知你當(dāng)年在八爺府做過家臣,你來到江蘇做了按察使,和八爺仍然親密聯(lián)系,老夫都是知道的,但老夫只為明哲保身,不想節(jié)外生枝,所以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老夫一生忠于朝廷,你若妄想把老夫拉下水,老夫可不會再姑息養(yǎng)奸,現(xiàn)在就讓人把你拿了。"馬世烆立即假裝害怕道:"大人息怒,唇亡齒寒,您我二人同在江南為官多年,更有師生之誼,您不會這么絕情吧。"范時繹道:"那你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也休要說了。"馬世烆道:"卑職罪該萬死,卑職也是情急之下腦袋昏了,大人別見怪。"范時繹神色緩和了一下道:"這條路萬萬不可能走,老夫今天走到這步,自知犯了一些錯誤,但老夫誰也不怪。而且老夫覺得皇上也是深明大義的,我們現(xiàn)在總要想辦法彌補(bǔ),將功補(bǔ)過,自有挽回的余地,皇上也會原諒我們的。"
馬世烆心想虧你還是兩朝老臣,對皇上也忒不了解了,而且你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竟不自知,皇上親自來江南可不只是為了一個天道教,他更是為了要肅清廉親王允禩在江南的勢力。馬世烆不愿坐以待斃,但此時他不敢公然與范時繹翻臉,于是說道:"那我們只能棄車保帥,過河拆橋了。逮條大魚到皇上那邀功。"范時繹眼睛一亮道:"你有什么主意?"馬世烆道:"大人難道忘了,蘇州可有個牛八爺,是他把你我牽扯的和天道教有了些瓜葛,此人也是天道教的財(cái)神,算是天道教中的大人物了,我們要是抓了他,自是一件大功,而且這個牛八爺富甲一方,把他的財(cái)物充入府庫,還能填充鹽政上的虧空,一舉兩得。這個牛八爺還是個附庸風(fēng)雅的人,他在蘇州的復(fù)曌草堂里收藏了很多的名人字畫和古玩,價(jià)值連城啊,拿出一件都是寶物。"范時繹聽了兩眼放光道:"那還不趕緊緝拿他。"馬世烆道:"卑職立即親自連夜趕赴蘇州,讓蘇州游擊馬空北把這事辦妥了,一定要在皇上到來之前把這個牛八爺抓住。"范時繹道:"別忘了把他草堂的字畫古玩都運(yùn)來。"馬世烆道:"卑職遵命。"說完,立即回去準(zhǔn)備動身去蘇州,卻又修書一封讓手下親信奔赴京城交給廉親王允禩。
蘇州復(fù)曌草堂。因李衛(wèi)在浙江的大肆清剿,天道宗主只能奔逃蘇州。此時鄂爾奇大軍已在江寧幾乎把天道教徒捕殺殆盡,蘇州的天道教也是危在旦夕,人心惶惶。天道宗主帶著朱馥和梅氏姐妹等人跑到復(fù)曌草堂躲避,他竟不知所蹤,只是讓牛八爺出面去收買蘇州游擊馬空北,想策反他,用他手里兵勇加上天道教在蘇州的勢力占據(jù)蘇州,來抵抗鄂爾奇的清兵。馬空北見到好處是來者不拒,但他不可能聽天道宗主的吩咐,馬空北暗自嘲笑那天道宗主是癡人說夢,卻也因?yàn)樘斓雷谥鞯挠薮蓝蛋蹈吲d,他正可以利用天道宗主還妄圖掙扎的心理而提各種條件,得到自己早就夢寐以求的東西。
馬空北在杭州見識了李衛(wèi)的厲害,他是一個見風(fēng)使舵狡詐的小人,他已料定范時繹和馬世烆不是李衛(wèi)的敵手,二人必會敗在李衛(wèi)之手,他又聽李衛(wèi)提到皇上會來江南,為了升官發(fā)財(cái),追求富貴,他已準(zhǔn)備好倒打一耙,只等時機(jī)成熟,便往范、馬二人背后插刀。他回到蘇州要做到就是兩件事,一是聽李衛(wèi)的指示,派人到江寧監(jiān)視范時繹和馬世烆的一舉一動;二是積極籌劃捕殺天道教徒,為自己邀功請賞鋪好道路。
他知道朱馥和梅氏姐妹都隨天道宗主來到蘇州,已經(jīng)是垂涎三尺,于是向牛八爺?shù)溃海⒈緦④妼δ銈冏谥魃磉叺膸讉€丫頭早有意思,若能送給本將軍,本將軍不會捕殺天道教,而且會和宗主合作,把蘇州城拱手讓給他,助他東山再起。"馬空北本是空口許諾,只是戲弄天道宗主,沒想到牛八爺回去之后,立即讓人送來消息,愿意把梅氏姐妹拱手送上。那梅氏姐妹本是天道宗主從小撫養(yǎng)長大,五個人知道現(xiàn)在天道教生死存亡,為了報(bào)答天道宗主也只能答應(yīng)去見馬空北。朱馥知道這個馬空北不懷好意,但也不敢勸阻,因?yàn)樘斓雷谥饕呀?jīng)紅了眼,幾乎是一夜之間他苦心經(jīng)營十幾年的天道教就被剿滅,他此時已如無頭蒼蠅,沒有誰的話能勸阻他了。
梅氏姐妹到蘇州城,本來約好要是馬空北敢有輕薄之意或非分之想,便以死相斗,不讓馬空北的奸計(jì)得逞。不想馬空北卻設(shè)下陷阱,只是甜言蜜語哄騙梅氏姐妹,趁梅氏姐妹放松警惕,在她們酒菜里下藥,讓她們無力反抗,再把她們關(guān)起來,任馬空北侮辱狎玩,梅氏姐妹無力反抗,尋死不得,被馬空北折磨的不成樣子。朱馥自梅氏姐妹去見馬空北就知道事情不妙,它讓牛八爺去打探梅氏姐妹的消息,馬空北見了牛八爺淫笑道:"那幾個小妮子性子太烈,本將軍正在殺殺她們的性子。她們不如你們的公主好,本將軍希望你們公主來陪陪本將軍。"牛八爺回去之后告訴了朱馥。朱馥知道梅氏姐妹掉入了狼口,她想設(shè)法去救梅氏姐妹,于是她便親自去找馬空北。
朱馥進(jìn)了蘇州游擊守備衙門,那馬空北正在廳堂內(nèi)歌舞升平,飲酒作樂。朱馥不待通報(bào),帶劍忽然闖進(jìn)來,把馬空北驚出一身冷汗,他看到是朱馥,立即又高興起來,淫笑道:"天道宗主果然說話算數(shù),他承諾把梅氏姐妹送給本大人,果然就送來了。但本大人不喜歡這幾個小妹,只鐘情于公主。正想著你呢,你就來了。"朱馥道:"廢話少說,我的幾個姐妹在哪?快把她們放了,否則本姑娘要你好看。"說著錚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馬空北。那些歌姬樂工都嚇散了,從門外忽然就沖進(jìn)來十幾個兵勇把朱馥圍住,還有一群短襟打扮的兵卒手里扯著絲網(wǎng)握著樸刀在門口站著,一看就是早有準(zhǔn)備。馬空北獰笑道:"我叫你一聲公主那是因?yàn)槲蚁矚g你。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公主了?你們都是天道宗主的棋子,他妄圖想造反,拿你們當(dāng)他的工具,你們太天真,真以為能反了天做什么公主。我大清皇帝只是不想收拾你們,現(xiàn)在只微微動了一下手指頭,你們天道教就分崩離析,不堪一擊了,我勸你乖乖的跟我吧,做本大人的房妾,本大人讓你享不夠的榮華富貴。"朱馥"呸"了一聲道:"放屁,我殺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漢賊。"欺身挺劍向前,那些兵勇圍攻上來,朱馥如靈動的仙子,上下翻飛,手中的劍舞動如虹,有三四個靠前的被劍劃傷,倒在地上。
朱馥的武功對付幾個兵卒自然綽綽有余,但奈何架不住人多,雙拳難敵四手,朱馥想沖出去也是難,忽然她長劍入鞘,背在背上,雙手一揚(yáng),十幾道白芒飛出,有幾個兵勇立即嗷嗷大叫,身上臉上插著梭鏢,慘叫幾聲,立即斃命。那些圍著的兵勇見了,紛紛嚇得往后躲避,朱馥趁機(jī)想往外走,外面的絲網(wǎng)忽然罩來,朱馥被擋,又退了回來。馬空北躍身離坐,一個嘍啰拋給馬空北一柄長槍,馬空北人在半空接住長槍,槍桿抖的筆直,直刺朱馥心窩,朱馥后退幾步,但那長槍如毒蛇一般,纏著朱馥不放,朱馥只能身子后傾,想擺脫馬空北的糾纏,手伸到背后正想抽劍,不料馬空北長槍下壓,正打在朱馥肩上,朱馥一聲悶哼倒下,馬空北長槍又至,朱馥在地上躲閃騰挪,卻起不了身。馬空北似故意戲弄朱馥,槍并不往她身上扎,只是在她身邊來回兜轉(zhuǎn),只聽馬空北嘿嘿兩聲道:"老子玩累了,把這個可人給我抓了,小心,別傷了她。誰要是傷了她,老子要他的命。"只見從外面扯進(jìn)來一張網(wǎng),當(dāng)頭向朱馥罩來,朱馥被絲網(wǎng)裹住,動彈不得。
幾個兵勇一擁而上,奪了朱馥手里的劍,撤了網(wǎng)把她捆住。朱馥向馬空北怒道:"惡賊,我今天栽在你手上,要?dú)⒁坞S你便。"馬空北淫笑道:"我怎么舍得殺你呢,看到你我的魂都沒有了,你只要順了我的意,我保證讓你快活。"朱馥氣的咬牙切齒道:"滿嘴噴糞,不知廉恥,我死也不讓你靠近半步。"馬空北對付女人自有一套,他知道像朱馥這樣的女子不能霸王硬上弓,否則她真要是寧死不屈,自己的好事也就沒戲了。馬空北立即滿臉堆笑道:"本將軍是真的喜歡你,我把那幾個小妮子弄來,只是為了引你來。本將軍對她們其實(shí)沒興趣。你若從了本將軍,我立即把你的那幾個姐妹放了。你看如何?"這話正說進(jìn)朱馥心里。本來朱馥來這就是為了救人,只是一番打斗讓朱馥忘了來此的目的。
此時馬空北說起此事,朱馥才一機(jī)靈,自己來此就是為了救出梅氏姐妹,她們一定受到了馬空北非人性的折磨,想到這,朱馥恨的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自從天道宗主設(shè)計(jì)陷害沐禹,朱馥心里就一直難過不已,她對天道宗主的言聽計(jì)從也開始動搖,但為時已晚,她不知怎么救沐禹,更不知如何向沐禹解釋,她那時候心里已經(jīng)是低沉不堪,而天道宗主仍然變本加厲,為了自己能得到馬空北的支持,竟不惜犧牲梅氏姐妹,讓她們來博取馬空北的歡喜。朱馥知道梅氏姐妹落在馬空北手上必定會被羞辱折磨,而這幾天從各地天道教傳到復(fù)曌草堂的信息都是讓人頹敗的消息,天道教不堪一擊,在朝廷鷹犬的打擊鎮(zhèn)壓下,毫無反抗,就煙滅了,已經(jīng)沒有復(fù)起的可能。而朱馥不再像天道宗主那樣抱有幻想了,她也認(rèn)清了馬空北的嘴臉,馬空北不可能幫他們的,他很有可能落井下石,把天道教一網(wǎng)打盡。但天道宗主仍執(zhí)迷不悟,還想靠著馬空北在蘇州的那點(diǎn)兵力起死回生,當(dāng)朱馥提出來找馬空北時,天道宗主并未阻攔,他更想到既然梅氏姐妹不能讓馬空北滿意,那么朱馥應(yīng)該能誘惑住馬空北,從而讓他幫助天道教。
天道宗主在朱馥來找馬空北之前先來到蘇州馬空北官邸,提出愿意把朱馥連同梅氏姐妹都送給馬空北,只要他能帶領(lǐng)蘇州守備漢軍綠營兵反叛,馬空北表面上答應(yīng),實(shí)際上他已經(jīng)想著怎么拿住天道宗主讓自己升官發(fā)財(cái)。他不想捉住天道宗主交給鄂爾奇,他有更大的野心,他在盤算若真如李衛(wèi)所說,皇上會親自來,他若能當(dāng)面向皇上邀功,那自己飛黃騰達(dá)的機(jī)會就來了。他在杭州更領(lǐng)教了李衛(wèi)的厲害,他猜測皇上若來兩江之地,那馬世烆必定不是李衛(wèi)的對手,甚至范時繹都會完蛋,馬空北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反水,必要的時候把范時繹和馬世烆都供出來,為自己的前途再添籌碼。馬空北心里算計(jì)妥當(dāng),只等時機(jī)成熟。
他不愿在天道宗主來找他時就翻臉,當(dāng)然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他好色成性,他自然想等得到了朱馥,再對付天道宗主也不遲。當(dāng)他聽說朱馥要來見他,立即滿口答應(yīng)天道宗主,愿意幫助天道宗主,只是心里暗自嘲笑天道宗主愚蠢,還沒認(rèn)清天道教已經(jīng)覆滅的事實(shí),還想做垂死掙扎。但越這樣,馬空北越有機(jī)會撈取自己想要的,他知道天道宗主已經(jīng)如甕中之鱉,跑不掉了,自己先玩樂玩樂。只因天道宗主事先找了他,他才知道朱馥會來,所以才設(shè)計(jì)了抓朱馥的圈套,但奈何朱馥性子太硬,馬空北覺得自己來硬的恐難達(dá)目的,于是又耍起了手段。
他知道朱馥是為了搭救梅氏姐妹而來,于是他就拿梅氏姐妹做誘餌。但朱馥并不是傻子,朱馥本來這次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她只求救出梅氏姐妹,而自己也料定靠打殺硬闖恐怕救不出她們,她決定先委屈求全,讓馬空北放松警惕,用自己換出幾個好姐妹再說。
朱馥心里打定主意,向馬空北道:"事到如今,我只能從了你,但你要先把我的幾個姐妹放了,我才能看到你是誠心誠意喜歡我。"馬空北哼笑一聲道:"本將軍本來就不甚喜歡這幾個小妮子,不乖乖聽本將軍的話,還讓本將軍硬來,弄的本將軍很不爽,本將軍懲罰了她們一下,把她們關(guān)了起來。若公主能聽我的話,我自然會把她們放了。"說著,湊到朱馥身邊,用鼻子在朱馥脖子上嗅了嗅道:"真香啊。"朱馥恨不得咬死他,但她心里清楚那梅氏姐妹正在受罪,得先把她們救出來,到時候自己再和這個惡賊拼個魚死網(wǎng)破。朱馥忍著怒氣道:"我知道我們天道教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她們既然不讓你高興,你把她們放了,我愿意留下來陪你。"馬空北奸笑不已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只是你現(xiàn)在也沒有選擇了。天道宗主把你也賣給我了,幫他造反那是癡人說夢了,若你想報(bào)答他的養(yǎng)育之恩,便從了我,我會放他走,否則,我知道他藏身復(fù)曌草堂,抓了他再逼你就范,那就不好玩了。本將軍不喜歡強(qiáng)人所難,只愛人家主動投懷送抱,這樣才有意思。不知你怎么選?"
朱馥橫眉怒道:"天道宗主既然拋棄了我們,你也不用拿他威脅我。我只問你放不放我的幾個姐妹,你若不放,那你得不到我,我寧愿死了也不會讓你得逞。"馬空北沒想到朱馥如此堅(jiān)定,他怕把朱馥逼急了,真的就自盡了,那自己豈不是到嘴的肥肉變成干巴巴的肉干了。馬空北對朱馥垂涎三尺,色迷心竅,他只想得到朱馥,并沒有料到朱馥的想法。況且那梅氏姐妹在他手里已經(jīng)沒有用處,他已經(jīng)把梅氏姐妹折騰的不成樣子,放在手里也沒有什么意思,放就放了,只要能抱得朱馥這個美人就行。
馬空北想到這道:"我把她們放了,你若又反悔,不依我了怎么辦?"朱馥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一點(diǎn)不了解我。我朱馥走南闖北,自幼便行走江湖,靠的是說話算數(shù),你若不信我,就殺了我好了。"馬空北嘻嘻笑著道:"我的小心肝,我怎么舍得殺你。我便信你,把她們放了就是嘍。"朱馥哼了一聲道:"你自然會信我,但我卻不信你。我要親眼看到她們被放走。"馬空北心想你反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于是說道:"這有何難?來人吶,把那幾個小妮子帶來。"有幾個兵勇到牢里把梅蘭、梅竹、梅菊三人帶來了,三個人衣衫不整,腿腳無力,見了朱馥都痛哭不已。朱馥見只有她們?nèi)?,少了梅香和梅荷,忙問怎么回事。三人眼里仇恨的看向馬空北,似要噴出火來,梅蘭痛哭流涕說出梅香梅荷二人不愿受辱,雙雙自殺而死了。朱馥聽了,氣的肝膽俱裂,破口大罵道:"馬空北,你這個禽獸,狗東西,我做鬼不會放過你的。"馬空北強(qiáng)笑道:"不關(guān)老子的事,我本好生對待她們,她們竟不領(lǐng)情,還要合伙要我的命,本將軍也未在意,誰叫本將軍喜歡女孩子呢。本將軍只想快活快活,沒想到那兩個小妮子性子太烈,趁本將軍不注意竟雙雙撞墻死了。本將軍也很是痛惜啊,多好的女子,服侍我多好,為何如此想不開呢。本將軍怕這三位姑娘也那樣,只好下了點(diǎn)藥,委屈她們一下,是為她們好。"
梅蘭、竹、菊三人恨得渾身顫抖,異口同聲道:"我們恨不得剝你的皮,食你的肉,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牲。"馬空北忽然變了臉色道:"看來本將軍還沒管教好你們,若不是公主來了,我還得好好侍弄侍弄你們。"朱馥看到梅氏姐妹如此下場,更認(rèn)清了天道宗主為了自己的私利不顧他人死活的嘴臉,心里也更加認(rèn)定必須找到機(jī)會殺了馬空北這個王八蛋,為梅氏姐妹報(bào)仇,就算犧牲了自己清潔之身,也在所不惜。她已暗下決心要為梅氏姐妹報(bào)仇雪恥,所以就變得異常冷靜清醒了。
朱馥冷然向馬空北道:"以后我來服侍你,把她們放了吧。"馬空北聽了,心花怒放道:"你要早這樣聽話,我何必費(fèi)盡心機(jī)要把你弄到手呢。放了她們還不容易,本將軍一句話就讓她們出蘇州城,沒人敢阻攔。你只要和本將軍乖乖的耍耍就行了。"梅蘭等三人這才聽出朱馥是為了救她們主動送上門來的,她們?nèi)藢匆谎?,彼此已是心照不宣,她們被馬空北折磨玩弄的已經(jīng)是沒臉出去了,她們早有必死的心了,不想讓朱馥再進(jìn)了馬空北的狼口。她們知道馬空北卑鄙無恥下流的手段,朱馥為了她們?nèi)粼怦R空北的毒手,她們誓死不會答應(yīng)。三個人鐵了心就算不殺了馬空北這個狗賊,也一定要救出朱馥,不能讓她任由馬空北這個惡賊擺布。
梅蘭道:"你既然答應(yīng)公主放了我們,那就要解了我們軟骨散的毒,并要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馬空北嘿嘿笑道:"實(shí)話與你們說了,你們天道教的人現(xiàn)在到了外面,在哪都不安全,朝廷大軍正四處搜捕天道教徒,只有本將軍才有本事保護(hù)你們,你們其實(shí)在本將軍的衙門里是最安全的。"梅蘭罵道:"你就是個惡魔,我們寧愿死了,也不受你擺布。"朱馥道:"她們既然對你恨之入骨,你留在身邊也無益,你放了她們,我心甘情愿跟你。"馬空北奸笑道:"那好吧,本將軍不是貪得無厭的人,我也不會強(qiáng)人所難,我只要公主一個人就行了。"說著向身邊的千總道:"把這三位姑娘放走吧,出了我的府衙,是死是活不關(guān)我的事了。"朱馥道:"慢著,我要看著她們到安全的地方。"馬空北哼了一聲道:"哪里安全?"梅蘭道:"我們要到太湖坐船離開,那里安全。"原來太湖上有個天道教的分支水龍?zhí)?,因他們?nèi)松?,又在太湖四處游蕩,這次清兵圍剿,并沒有找到他們。
朱馥聽了也心里贊成梅蘭她們到太湖里,至少進(jìn)了太湖可保暫時安全。而梅蘭她們卻知道朱馥水性好,只等到了太湖邊上,伺機(jī)讓朱馥逃脫。馬空北卻更是狡詐陰險(xiǎn),他知道朱馥已經(jīng)被握在手中,逃不掉了,他還想著捕殺天道教徒來撈取高官厚祿。他對天道教在太湖里的水龍?zhí)迷缇陀兴?。水龍?zhí)靡蛴刑槠琳?,官兵很難捉住他們。只因它在蘇州境內(nèi),朝廷也曾派兵前來清剿,但都無功而返,這其中原因自有馬世烆授意馬空北不要太過使力,以免斷了財(cái)路的原因,而更重要的是太湖水路復(fù)雜,又與長江勾連,水龍?zhí)玫娜硕嗍菨O民,清兵不善于水上行走,很難捉獲他們。馬空北自然知道水龍?zhí)玫娜穗y對付,但他更知道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如果他能破了水龍?zhí)?,那就算是攻取了天道教的最后一條退路,不但是奇功,更是大功一件。
馬空北心里更清楚,那個復(fù)曌草堂就在太湖邊上,而天道宗主讓牛八爺在此建造草堂,自有用意,而且天道宗主頻繁出現(xiàn)在復(fù)曌草堂,就是看上了這個得天獨(dú)厚的地理?xiàng)l件。復(fù)曌草堂后面就是太湖,從太湖直通長江,延長江水流順勢而下便可走入大海,外可勾結(jié)盤踞在海上的倭賊,內(nèi)可與一直占據(jù)海島與清廷作對的南明殘余史兆霆部聯(lián)系,最壞的結(jié)果就算復(fù)明破滅,逃到海上流亡,也能保得住性命。天道宗主自然把退路都想好了,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天道教還未有所行動,朝廷便派大軍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們給壓制,天道宗主只能躲到復(fù)曌草堂。
馬空北已經(jīng)料到天道宗主在復(fù)曌草堂出現(xiàn),若情勢緊急,勢必會從太湖遁逃,而他也聽聞過復(fù)曌草堂后面某處有逃往太湖的秘密之地。馬空北不愿功勞讓鄂爾奇給貪了,他只等待時機(jī)搗毀水龍?zhí)?,查出?fù)曌草堂通往太湖的秘密之地,便能捉住天道宗主。他更不愿受李衛(wèi)擺布,但他知道自己此時的勢力是玩不過李衛(wèi)的,不僅是因?yàn)槔钚l(wèi)官大,更主要的是李衛(wèi)的后面有皇上撐腰。馬空北盤算著自己若是能攀上皇上,那還懼誰?而現(xiàn)在主要的是舍棄馬世烆,轉(zhuǎn)向李衛(wèi)。馬空北已經(jīng)了解了李衛(wèi)的為人,李衛(wèi)雖然為人精明,手段高明,做事毒辣,但他卻重情重義,心胸開闊,不妒忌賢能,不像馬世烆,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為他做了很多事,馬世烆從來沒寫奏折向皇上推薦過他。馬空北想到若捉了天道宗主,最好能在皇上面前邀功,但若是李衛(wèi)故意拿皇上之名壓他,皇上并未南來,也沒有關(guān)系,他把天道宗主交給李衛(wèi),以李衛(wèi)的為人自會為他請功的。
馬空北聽她們說要往太湖去,想著她們必會與水龍?zhí)寐?lián)系以期逃走,趁這個機(jī)會順藤摸瓜滅了水龍?zhí)?,找到?fù)曌草堂通向太湖的秘密之地,便可拿住天道宗主,高官厚祿,榮華富貴接踵而來。馬空北心里盤算已定,說道:"好,我派人把你們送到太湖,放你們走,只是公主不要食言,回來做我的夫人。"朱馥凜然道:"我答應(yīng)你了,就不反悔,你若不信我,現(xiàn)在便可把我們都?xì)⒘怂懔?。"馬空北嘻笑道:"我怎么舍得殺你的,疼你還來不及呢。我才不管這幾朵什么梅花的怎么樣呢,只要你愿意陪我,怎么都行。"說完招來手下千總道:"快去準(zhǔn)備幾輛馬車,我們到太湖去。"然后向千總使了幾個眼色,那千總心領(lǐng)神會,立即出去準(zhǔn)備,先派人喬裝打扮成漁民小販,攜帶兵刃立即到太湖邊暗中觀察行事,又派一隊(duì)兵勇準(zhǔn)備船只到太湖附近埋伏,只等有人來接應(yīng)梅氏姐妹,便出動捉拿。那千總準(zhǔn)備停當(dāng),便進(jìn)來說馬車準(zhǔn)備好了,馬空北哈哈笑了幾聲道:"那幾位我們走吧。"梅蘭道:"你還未解我們的軟骨散的毒。"馬空北道:"解毒可以,但要委屈你們,把你們綁起來,免得你們找本將軍的麻煩,本將軍不怕你們,只是恐怕失手重了殺了你們,豈不可惜,更拂了公主的意。"梅竹卻故意柔弱哀求道:"我們只想活命,不敢違背你的意思。"馬空北得意的笑道:"現(xiàn)在聽本將軍的話了?要是早這么溫柔,本將軍何至于那么折磨你們?,F(xiàn)在知道本將軍的好了,但本將軍現(xiàn)在有公主陪著了,用不著你們了。"
他看了一眼她們?nèi)?,遍體鱗傷,有氣無力,即使解了她們身上的毒,也無關(guān)緊要,而且他還要引水龍?zhí)玫娜顺鰜恚幌氡豢闯銎凭`。于是從身上取出一個瓷瓶,在她們?nèi)吮亲优越o嗅了嗅,三人恢復(fù)了點(diǎn)氣力。只是被摧殘折磨的想站直身子都困難。馬空北讓人把她們?nèi)思苌像R車,把朱馥也綁了上了另一輛馬車,自己卻脫了官服,扮作商販模樣,騎馬跟在后面。
眾人來到太湖邊上,朱馥在車?yán)锵蝰R空北道:"給她們解了捆綁的繩索,再給她們一只小船讓她們走。"馬空北以為她們上當(dāng)了,只要暗中跟著她們,便能搗毀水龍?zhí)茫谑且灰徽辙k。梅蘭竹菊三人被松了綁,卻并不奔向小船,使出身上僅有的力氣忽然出手打到兩個隨從,從他們身上抽出樸刀徑向朱馥的馬車沖去,邊沖邊喊:"這些人是朝廷的鷹犬爪牙,來殘害我們太湖的漁民了。"那些在太湖邊上打撈擺攤賣海貨的,一聽亂做一團(tuán),四散奔逃。而本來在這些漁民中混雜著水龍?zhí)玫娜?,他們趁機(jī)上岸圍上來,馬空北趕緊帶著隨從和埋伏好的人去打殺那些水龍?zhí)玫娜恕?p> 梅蘭、竹、菊三人趁勢沖進(jìn)朱馥馬車,為朱馥割斷繩子,四個人往小船跑去,這時候在附近的兵勇和扮成商販的爪牙一起涌來,那十幾個水龍?zhí)玫娜隧暱瘫惚粴⒘?。梅蘭向朱馥道:"我們哄騙姓馬的這個畜生來這,就是讓你逃走。我們被他糟蹋了,只能一死了之,不想再茍活于世。你要活著,找機(jī)會替我們報(bào)仇。你千萬不要再落在姓馬的手里,他不是人,不要為了救我們答進(jìn)去自己。"說完把朱馥推入小船,三人徑直向馬空北沖去,喊道:"我們殺了你這個狗賊。"三人拼了命的廝殺,卻進(jìn)不得馬空北半步,那些兵勇圍上來,把梅蘭、竹、菊三人刺倒,三人強(qiáng)忍著刀槍之痛還想起身,馬空北手握長槍走近,往三人心窩一人扎了一槍,三人倒在血泊中。馬空北道:"多么好的美人,竟不識抬舉。好好伺候本將軍多好,非得自尋死路,可惜了。"
朱馥在小船上看的真切,肝膽俱裂,恨不得剝了馬空北的皮,食他的肉,但她心里更清楚,自己若上岸拼殺,不但殺不了馬空北,還會自投羅網(wǎng),而梅蘭、竹、菊就白死了。朱馥強(qiáng)忍悲痛,駕小船往湖里蕩去。馬空北在岸上喊道:"你不想替她們報(bào)仇嗎?上岸來本將軍任你剮殺。"朱馥恨的牙關(guān)緊咬,只是不理。這時岸邊忽然來了幾條又大又快的船,正是馬空北手下爪牙駕船追來。馬空北看了,哈哈大笑,高聲喊道:"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等我捉到你,看怎么讓你快活。"朱馥"呸"了聲道:"為了替我的姐妹報(bào)仇,我現(xiàn)在還不能死,姓馬的,你這個狗賊等著,早晚一天我會手刃你,替她們報(bào)仇雪恨。"馬空北哈哈大笑道:"你現(xiàn)在插翅難逃,待捉了你上岸,等本將軍玩夠了,送你去見你的好姐妹們。"馬空北看著幾艘快船馬上追上朱馥,正在得意,忽見朱馥散了頭發(fā),撕了衣衫,縱身一跳扎進(jìn)水里。馬空北愣了一下,在岸上急得大叫,那些爪牙沒幾個敢下水的,在船上用絲網(wǎng)胡亂打撈,哪見朱馥的影子。
馬空北正在岸上懊惱,一個百總快馬來報(bào):"有浙江巡撫李衛(wèi)大人的加急文書呈報(bào)。"馬空北接過看了,臉色大變,立即道:"趕快帶領(lǐng)人馬到復(fù)曌草堂,捉拿天道宗主。"也顧不得朱馥的事了,帶領(lǐng)手下眾兵勇立即奔向復(fù)曌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