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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國紀之盛世長安

第37章 萬國朝拜

韶國紀之盛世長安 李君若 3890 2020-03-09 20:58:16

  隨著安公公一聲“皇上駕到”,身著白色錦袍的李君晟徐步走上龍座。殿內早已列隊完畢的文武百官與殿外的外國使臣們皆跪地山呼萬歲,只不過這喊的不是“吾皇萬歲”,而是“天朝萬歲”。

  李君晟臨朝以來,便不讓再如前朝那般喊“吾皇萬歲”這話了,因為他知道一個人不可能活一萬年,一個朝代也不能存在一萬年。唯獨一個國家的人民,生生不息的,才能夠萬年綿長。

  “天朝”也不僅僅指韶國,而是在這片土地上由炎黃子孫建立的任何朝代。

  龍座上的李君晟微微抬手,一聲清朗的聲音道:“眾卿平身?!?p>  安公公在太極殿前遙喊道:“平身!”

  從太極殿前到承天門之處,所有跪地俯首之人皆徐徐站起。

  承天門是皇宮的大門,進了承天門,便是皇宮。承天門前有一條十丈寬的護城河,入了城內,又是一條縈繞的曲溪,上有五座拱橋,中間一座三丈三尺寬,兩旁挨著的四座寬度為二丈七尺。從承天門到太極殿,距離為三百三十三丈,一共八百九十一級臺階。

  外國使臣們站立在太極殿之前的臺階之下,這里是一個寬度為三十三丈的空闊之地,在這塊空地之下的九十九級臺階之外,是個寬為九十九丈的空地。此時這兩片空地上,都站滿了外國使臣。距太極殿近一些的是主使臣,離太極殿遠一些的便是進貢的各國珍寶的使團。

  萬國朝拜雖然說是“萬國”,實際上也就一百二十一個國家。其中最大的使團來著有三四十人。小的使團來著只有兩三人。

  因為今年來的國家比往年多出許多,很多國家是第一次過來??匆娞斐母畸愄没?,不免有些驚詫艷羨。

  一個頭上包著白布,白布外壓著一個鐵圈的外國使臣在眾人山呼萬歲之后用勉強能聽得懂的漢話怯怯地向旁邊的人打聽道:“這殿上坐著的那年輕人就是天朝的皇上?”

  “我……不知道,我……”這個身上斜搭著一塊白布的金色卷發(fā)勾鼻的外國使臣操著一口不太利索的漢話吃吃的說,一邊拼命的指著自己:“我,第一次來!”

  頭上戴著白布壓著鐵圈的人道:“我來自極遠的西域,很早就聽說過天朝,一直想來,可是語言不通,我一直學了十五年的漢語,才過來的?!?p>  “十五年,怪不得。”鷹鉤鼻道,“我學了十年漢語。你,比我好?!?p>  鷹勾鼻一邊比劃一邊笑,仿佛覺得自己學了十年的漢語能學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了。

  一旁又一個膚色黝黑的人道:“看來大家之前一直沒來天朝,都是在家學漢語呢?!?p>  左右不同膚色的外國使臣紛紛點頭。

  站在使臣最前頭的一位黑頭發(fā)的使臣睨眼看過來,低聲道:“殿前喧嘩,成何體統(tǒng)?”

  后面幾個不同膚色的人便降低了聲音,低聲道:“前面那人是天朝的人?”

  鷹勾鼻道:“不,不是,我昨天在鴻臚賓館見過他的,那是新羅國的使者,每年都來天朝進貢,是天朝的附屬國。他們和東瀛是最早朝拜天朝的幾個國家之一。”

  頭上白布的使臣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氣勢?!?p>  “那是,現在的國家都以能和天朝沾上親戚為榮耀。那東瀛二十五國和北邊的新羅數國還有天朝之南的許多國家,都直接使用漢字為通行字體,在他們的國家,漢字是貴族使用的字體,大家都以使用漢字為尊?!柄椼^鼻獨擅其場,又低聲向左右湊過來的使臣道:“那些個國家,連國家的建筑,行政,經濟,服飾,飲食,幾乎個個方面,全都按照天朝的制度來的?!?p>  白布頭的人皺了皺眉,那略厚略黑的嘴唇流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神情。問道:“難道他們就沒有自己的文明?”

  鷹鉤鼻搖搖頭,很是篤定道:“沒有。不過現在天朝東北邊上的幾個小國反而說是天朝照搬他們的?!?p>  “還有這么……這么……”白布頭的人實在找不到什么詞語,很是虛心向鷹勾鼻道:“用天朝的話怎么說來著?”

  “叫不要臉。”鷹勾鼻你的漢話在這交流的過程中利索了不少。

  白布頭連連點頭。

  隊列之前的新羅人忽而打了一個噴嚏,便側目看過來,鷹勾鼻和白布頭等一圈人皆環(huán)視左右,并不搭理隊前的那個人。

  待前頭那人轉身回去,幾個人又湊過來低聲討論著。不過這次大家沒有再討論天朝周邊的小國盜抄襲文化之事,不過大家一致覺得抄襲就抄襲了,若是抄了別人的還說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那就有些無恥了,若是說自己創(chuàng)造的,還說別人原創(chuàng)是抄襲他的,那就簡直無恥出天際了。對于這樣的人,大家一直覺得實在不配為人。

  一陣唾棄之后,大家轉而欣賞起天朝的威嚴來。

  白布頭的外國使臣低聲道:“天朝的皇宮這些都有什么講究嗎?”

  鷹勾鼻忙道:“有的,有的,昨夜我遇見了一個東瀛國的使臣,他們簡直比了解自己的國家還了解天朝?!?p>  “我們面前的這個莊嚴的大殿叫什么?”

  “這個叫太極殿,高九丈,據說是這個皇宮里頭最大最莊嚴的宮殿。占按照天朝的方式來算,就一座殿就占地三余畝?!柄椼^鼻說著,又指著遠處的廊檐道:“那個一層一層磊上去的木頭,叫斗拱;那個支撐的,叫做普拍枋,那個上面畫著花鳥的叫闌額,那刻花倒掛的柱子叫垂蓮柱。這座大殿,是天朝最高規(guī)格的大殿,屬于重檐廡殿頂的規(guī)制?!?p>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因為我是第一次記來天朝嘛,一直對天朝心向往之,這陣子就到處打聽。前兩日在長安街上買了一本前朝的書籍,那書名叫《營造法式》,是一個叫做李誡的匠人寫的。我從小就對建筑感興趣,在我們西方,有千百年前留下來的斗獸場和巨石陣,我總覺得我們西方人的智慧無人能及,可我最近在長安逛了一圈,看過許多東西,聽過許多東西,才發(fā)現中原人的智慧才是真正的無人能及。你可不知,這么大的一座殿,除了底座的石基,其余全是木頭鑲嵌進去的。他們稱之為榫卯結構。我們西方用鐵釘,那是蠻力,中原人講究和諧,所以都是相互勾造。光一座建筑都叫人嘆為觀止,何況他們還有那許多不為天下所知的瑰寶?!柄椼^鼻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似乎沉浸在某種奇異的幻想之中。他那一口奇怪的漢話,大家似乎都聽得毫無障礙,都聽得津津有味。

  “那個是什么?”白布頭指著不遠處臺基上伸出來的一個烏**,他從進皇宮的時候便發(fā)現了,這里的臺基四周都伸出來這個頭,實在,實在令人遐想。

  鷹勾鼻笑起來,揮手道:“哈哈哈哈,不要多想,那個是鰲頭,排水用的。這每個鰲頭嘴里都有圓孔的,像這種下雪的天氣,雪融化了臺基上都是水。便于排到地下。”

  “實在是高明啊。今日下這么大的雪,那臺基上已經一腳厚,為何我們這里沒有呢?”

  “這里的雪在我們來之前就被掃干凈了?!柄椆幢堑?。

  白布頭又看看四周,略微點頭,他伸出手指道:“別處的雪都完好無損,這空曠之處卻被掃得一干二凈,實在太厲害了?!?p>  旁邊又一個棕色皮膚栗色頭發(fā)的使臣道:“沒有掃雪,方才我在承天門之外的時候看見幾個人在人行之處灑了什么東西,這雪就融化了。親眼所見?!?p>  “這可是什么道理?”

  “我也不知,待會兒問問就知道了。這天朝就是天朝,我此來跋涉萬里不虛此行啊。”栗色頭發(fā)道。

  “跋涉萬里?”鷹鉤鼻很是好奇,道:“你的國家在什么地方?”

  “我的國家在一個極其遠的地方。我們走了整整十年才到這里?!崩跎^發(fā)似乎沉浸在跋涉的艱辛回憶中。

  “哪里有我的國家遠喲。”白布頭道:“我的國家遠在西域,地處沙漠,本來生存困難,又經常被波斯蠶食,因那波斯與天朝交好,我們便也跑來朝拜,希冀天朝能從中調解?!?p>  鷹勾鼻不服的樣子道:“你們再遠,哪有我的國家遠,我的國家在地域極西之處。我來天朝,可是累死了五匹金毛馬?!?p>  白布頭眼睛一亮,拍手道:“哦,你就是金毛馬的那個國家呀。那你比我遠?!?p>  鷹鉤鼻連連點頭。

  栗色頭發(fā)卻搖頭道:“你們誰遠都沒我遠,我的國度在地域極東之處。在天朝人眼中,東瀛是極東,其實我們比他們還在東邊,只不過陸水路不通,只得走陸路,繞了許多山巒,走過冰天雪地才到達這里的。我們這個使團最開始有一千多人,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人了,這么多年,許多人要么半路放棄,要么累死,要么凍死,要么餓死,最后就剩下這么些人了?!?p>  左右使臣聽了之后甚是唏噓,十年之路,想想確實心酸。聽栗色頭發(fā)講了之后,都唏噓不已。左右的使臣覺得自己只是學了多年的漢語所經歷的困難,似乎簡直不值一哂。

  他們東張希望,心頭的激動似乎全然讓他們忽略了正下著大雪。還有些第一次見到雪的使團在見到雪的時候還以為在下棉花,除了白布頭鷹鉤鼻幾個人在討論,旁邊也有許多使臣和左右的人低聲交談。他們時不時看看太極殿里頭的動靜,只見太極殿內的人在相互揖手,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白布頭的人問:“他們可是在拜年?”

  “拜年”這個詞他其實不大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昨夜給的議程單上說了這一項,大致就是拜年了。

  “嗯嗯,今天是中原的大年初一,聽說相互拜年能給自己和別人帶來好運,我們也入鄉(xiāng)隨俗,沾沾天朝的福運,大家新年快樂啊?!柄椼^鼻也學著抱拳,他一會兒左手在上,一會兒右手在上,前面那個新羅的人又鄙視看過來幾回,也懶得搭理。

  太極殿里頭,臣子們還在紛紛給皇上和親王拜年呢。安公公笑呵呵地在給大家分賜壓勝錢。

  在殿內殿外正相互拜年之際,坐在龍椅上的李君晟按動了桌子上的一個機關,他方隨手寫好的一個紙卷滑進一個小圓孔,小圓孔中的線瞬間將紙團扯走進入地下,地下的暗線如梭子穿過接走紙卷。

  然而殿前沒有任何人發(fā)現這一幕。

  李君晟坐在龍椅上優(yōu)哉游哉地看書,他都能想象得到君菡在密室里焦急的樣子,嘴角不覺浮起淡淡的笑意。

  不過片刻,密室的李君菡眼前突然突出一個機關,她身手拿了機關上的紙卷,機關便恢復原來的位置。李君菡打開便小紙卷細看,上頭寫著幾個字:走密道去更衣間換那件白色的龍袍,在太極殿的前后相接的第二個甬道處過來替換我。

  字下頭是一個地圖。

  緊張了半天的李君菡實在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么。這是他哥的字,看來他哥料到出意外了,而且還料到她還在地下城,李君菡尷尬的扶著墻,雖然方才她所有的尷尬行為她哥都不在場,可她仿佛覺得她哥的那雙眼睛可以穿越一切障礙看到她的窘境……

  李君菡又看了兩眼紙卷上的地圖,替換不替換她還要思考下,畢竟吃過兩回虧了。不過這密道她倒想去看看的。李君菡拿了顆極其明亮的夜明珠,便按照地圖標識的甬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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