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魔流在空中暴動的樣子好像紫黑色的煙火一般。
這個時候的燕鴻尚在迷糊,殊不知從這一刻開始,就奠定了她日后苦痛的百年時光。
...
厄難說來就來,這一日與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魔界的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慕池也依舊趁著朔宸不注意的時候就去打攪燕鴻的清凈。
如果不是無間深淵的結界破碎,朔宸或許要等到整個大陸的正道修士打到魔都來才會知曉他們的到來。
用神識掃蕩整個魔界過后,朔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慕池,面色頓時難看無比,他瞥了眼不遠處仍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燕鴻,壓下了心底將要竄涌而出的怒火,給了慕池一個警告的眼神后,走到燕鴻面前。
“鴻兒,魔界出了點事,你就待在禁制里不要出去...師傅很快就回來。”
說罷,朔宸就在他們所在的屋子外布下了一道禁制,他布下了最高等級的禁制,他不死,這里就不會有人闖入,當然,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這幾年來,慕池是怎么對待燕鴻的,朔宸一直都看在眼里,他這個不孝徒雖然欺師滅祖,但對燕鴻這個小師妹還是不會真的出手傷害的,與其帶著這個在不知不覺之間將自己架空的叛徒出去,倒不如將他留在燕鴻身邊。
燕鴻從來聰明,在看到如此強力的禁制后,就已經猜出了事態(tài)之緊急,但不等她說什么,一旁的慕池就走到兩人近前,妖孽版的容顏上此刻竟是寫滿了擔憂。
“師傅,我可以出去幫你?!?p> “呵,本尊不用你這逆徒幫倒忙,往日種種我都看在眼中,將你留在鴻兒身側,你知我是何意思?!?p> “多謝師傅。”
忽然被慕池握住手腕的燕鴻瑟縮了一下,她有些不解地看向朔宸,又扭頭看看露出了笑容的慕池,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惕。
最后深深看了眼慕池后,朔宸奪門而出,獨身迎戰(zhàn)整個修真界,掌握了大權的慕池自然不會叫人去破了自己的算計,而魔修向來冷血,在無間深淵的崖頂,整個魔界竟無一人站出來助朔宸一臂之力。
對于這個局面,朔宸也不覺例外,他的性情在魔界本就容易招人厭惡,再加上這幾年收了個不修魔功的燕鴻,到現(xiàn)在為止沒人站起來推翻他再選一個魔尊都算不錯的,此時不過是無人助戰(zhàn)罷了。
朔宸守住魔尊之位多年不可能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雖然正道修士們來的多,有能力與他一戰(zhàn)的卻只是少數(shù),還是可以拼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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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魔界太大,無間深淵又太過偏僻,那里的戰(zhàn)斗聲自然傳不到遠在魔都的燕鴻耳中,但她自從朔宸離開后,就不安不已。
“師妹,你說這次師傅能回來嗎?”
“什么?”
慕池當然能看得出燕鴻的擔憂,他索性抓著燕鴻的手帶她一起走到窗邊,順勢從背后摟住了她,將下巴擱在燕鴻的肩膀上,與她一起看屋外的滿城燈火。
“你看,多平靜啊,與師傅現(xiàn)在的水深火熱一點都不一樣。”
“慕池,你知道師傅去做什么了,對嗎?”
心底本就有所猜測的燕鴻,此時如墜冰窟,好似渾身血液都冷下來了一般。
“對啊,他煉出神器妄圖吞并天下,自然會被修真界群起而攻之,我不愿魔界受他所累,只待他身死道消,一切都會平息下來?!?p> “神器明明在我手上...”
“師妹啊師妹,你都在魔界待了五年了,怎么還這么幼稚。你說的,誰會相信?”
慕池好似憐惜般摸了摸燕鴻的頭頂,另一只手卻死死扣住她的雙腕將她壓制在自己懷中,叫她根本無法掙脫,“別說你只是區(qū)區(qū)凡人,就是天縱奇才,試問天下,誰會甘愿將手中神器贈與他人?!?p> 一邊聽著慕池的戳心之語,燕鴻一邊奮力掙扎著,可她只是沒有修為的凡人,掙扎了半天也不過徒勞而已。
“是你對不對,是你算計師傅!”
“腦子倒是不笨。”
燕鴻從沒有哪一刻如現(xiàn)在這般確認,慕池他就是個瘋子。
“我不懂。”
“?”
懷中的女子已經低頭不做掙扎,慕池不由有些疑惑她怎么這么快就認了命,又或是,壓根就不懂他...果然,他得到了她的問題。
“你為何要背叛師傅,為了魔尊之位嗎?我沒有修為,這位子遲早都是你的,師傅他待你不薄,你怎么...唔??!”
“噓,別說那些惹我生氣的話了?!?p> 呵,他就知道。
誰稀罕那勞什子的魔界尊主。
燕鴻說了這么多,即便沒說出那最后一句,也不難叫慕池聽出她的意思,妖孽般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危險的笑容,他一邊捂著燕鴻的嘴,一邊輕聲哄她。
“阿鴻,要怪就怪你喜歡他吧,他太礙眼了?!?p> “想說我瘋?看我多懂你。早就和你說過在我身邊乖乖待著,朔宸他能在天道手中護下你嗎?你看,就這么小小的算計一下,他就不行了?!?p> “多弱小啊,不值你喜歡?!?p> 說著,慕池掐著燕鴻的下顎,強迫她朝著門口看去,禁制上的微光已經開始閃爍,這說明其主人此刻已經身受重傷,瀕臨死亡。
“看,他快死了?!?p> 男人的低吟聲不斷傳入燕鴻耳中,聽著聽著,一直不能開口的燕鴻,終于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清淚。
手背上傳來濕熱的觸感時,慕池迅速低頭看向只給了自己一個腦袋頂?shù)难帏?,有些煩躁地將她掰過來面向自己,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蹙眉問。
“你在為他傷心嗎阿鴻?”
燕鴻不愿與慕池說話,她迅速斂下眉眼,緊咬著下唇將腦袋歪向了一邊,企圖以沉默來與這個修為高深的惡魔對抗。
燕鴻本以為這樣會迎來慕池的怒火,卻沒想到他只是用干燥的指尖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花,動作溫柔的好像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物一般。
緊接著,慕池又將手放在她的下巴上,輕輕將她的下唇從牙齒上拯救出來,略有粗糙的拇指在那張被咬得紅腫的下唇上來回磨蹭。
來自唇上的酥麻使得燕鴻有些不知所措,剛經歷的一切在告訴她面前這個男人有多么的可怕瘋魔,但當她想要抬起腳步離開時,卻又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刺痛,他不準她離開。
“現(xiàn)在可沒有閑雜人等來阻攔我,阿鴻確定要不聽話嗎?我萬一沒控制住自己的話,阿鴻是會受傷的。”
感受著來自燕鴻整個身體的戰(zhàn)栗,慕池的幾乎要笑出聲來,他用自己如野獸般兇狠的眸子死死盯著懷中不住瑟縮的獵物,在自己還未覺察到的時候,看過去的視線已裹滿了占有。
“我想之前你沒選好,我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不要跟著我,這次...你可以來給我暖床,待遇可比跟班要好得多,怎么樣?”
雖然慕池已經將自以為最溫和的條件與燕鴻講出了,但他仍沒得到心里想要的回答,燕鴻似是被他氣急了,竟不顧肩膀的劇痛,抽出納戒中的銀鞭,朝著慕池的臉狠狠地抽了過去。
一道銀光閃過,雖然慕池用手及時阻擋,但銀鞭的力量太過霸道,還是在他的側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臉頰和手心的刺痛使慕池惱火不已,等他被銀光晃得看不清東西的雙眼恢復后,面前早沒了燕鴻的身影。
看著門口殘存的不值一提的禁制,慕池的桃花眼危險得瞇了起來,用力擦拭了下自己刺痛的臉頰,在看到手心的鮮紅后,冷哼一聲。“逃吧,下次我可沒有這么好說話了。”
用魔息將自己的傷處恢復后,慕池瞥了眼窗外昏沉沉的天空,向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如果想和燕鴻好好玩的話,得將修為提升一下了。
定下目標后,慕池不再想其他事情,他扯著自己興味十足的笑容,隨手朝著門前不剩什么的禁制打去一團魔流,將其直接破壞。
隨后,慕池又為自己重新設下一層禁制,盤腿進入了修煉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