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卡西索國巴特南郡
一個身披灰色斗篷,約摸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子牽著白馬混在人群中,順利通過了城門口士兵的盤查。
出城后的年輕女子暗松了一口氣,但臉上的神色卻變得復(fù)雜起來,有一些擔(dān)心,有一些迷茫,或許還有一些向往。她跟著人流不緊不慢地往前走,那略顯空洞的眼神仿佛暗示著她自己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小妹妹,你這是要去哪???”
就在這時,一高一矮兩個痞里痞氣的無賴攔住了年輕女子的去路,兩雙賊眉鼠眼不住在年輕女子身上打量著。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年輕女子眉頭微皺,一雙美目警惕地瞪著兩個不懷好意的攔路者。
“不干什么,我們是看姑娘你一個人,所以特地來問問姑娘這是要去哪?如果順路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啊,路上也好有個伴。”高個子笑著說道。
“就是,小妹妹,這路上可不太平,有哥哥們護(hù)送你,保證讓那些山賊強盜什么的,通通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矮個子一邊說著,一邊按了按掛在腰間的刀把。
“啊,不用不用,二位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是跟叔叔他們一起出來的,他們過城門要麻煩點,我就自己先出來了。你們看,他們這不是也來了嘛。”年輕女子聽后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轉(zhuǎn)身指向一個剛出城的商隊。
那支商隊大概幾十人的規(guī)模,其中還有不少的傭兵。
“哦,這樣啊?!卑珎€子見狀立即便對高個子使了個眼色,“既然姑娘有伴,那我們先走吧?”
“好,姑娘你在這里等你叔叔吧,我們就先走了?!备邆€子一邊說著,一邊向后退去。
“這就要走了嗎?你們準(zhǔn)備去哪?要不跟我們一起唄……”年輕女子面帶微笑,對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兩個無賴喊道。
“不了,不了,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就是,我們自己走就是?!?p> 那一高一矮的兩個無賴隨口答應(yīng)了聲,便快步離開。
“哎呀……這么多貨啊?!蹦贻p女子站在原地,看著迎面而來的商隊,情不自禁地說道。
商隊首領(lǐng)聞聲,禮貌地對年輕女子笑了笑,然后繼續(xù)前進(jìn),商隊伙計和傭兵們也都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年輕女子幾眼。
年輕女子等商隊完全經(jīng)過后隨即翻身上馬,保持著一定間距,跟在了商隊后面。
走出十幾里后,眼見周圍已沒有什么行人,年輕女子才離開商隊,沿著小路向東而行。
小路越走越偏僻,人煙越來越少,年輕女子的心也跟著低沉了下去,茫然間還是不知該何去何從。
這兩個多月簡直就像在做夢一般,而且一個接著一個,其中還有匪夷所思的噩夢,自己今天還能安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奇跡。
煙籠山林,日光迤灑。泥塵載著人世揮不去的塵屑,飄漫一路。路上,銅鈴搖,馬聲蹄踏,一路行來的滋味,難以言說。
不過,現(xiàn)在的自己算是完全自由了,這么大個世界正等著自己去探索、去冒險……萬事萬物,快樂至上。該來的總是會來,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還是珍惜當(dāng)下,享受自由,尋找快樂吧!
年輕女子想著想著便將那些難以厘清的千頭萬緒拋諸腦后,白皙清秀的臉上流露出歡樂、興奮的神情,自己要一路向東,直到中土的盡頭!
可還沒走到一個時辰,年輕女子就停了下來。有太陽在方向肯定是不會錯,但此時她卻發(fā)現(xiàn)一個頗為嚴(yán)重的問題。
自己只知道再往東就是中山國的地界,可對于這一片的村鎮(zhèn)卻一無所知,而再有兩三個時辰天就要黑了……
今天晚上該不會要睡在荒郊野地吧,那情形想想都覺得可怕,年輕女子不禁打了個哆嗦,秀氣的小嘴跟著翹了起來。
不行,自己得趕緊找個人問問,要不在就近村莊里找戶人家解決下食宿也不錯。
年輕女子打定主意后繼續(xù)上路,這一次她放慢速度,開始留意起四周的環(huán)境來。
半個多時辰后,年輕女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村莊,她寬心之余翻身下馬,牽著白馬向村里走去。
村頭有一棵很大的歪脖子槐樹,樹下坐著兩個老漢,正聚精會神地下著圍棋,并沒在意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年輕女子四下張望,并沒有什么看到其它什么人,最后只得咬咬嘴唇,向著正在下棋的老漢道:“請問兩位老伯,我想去中山國應(yīng)該怎么走?”
“嗯……”其中一個黃發(fā)老漢聞聲,雙眼離開棋盤,上下打量著年輕女子。
“小女子要去中山國投奔親戚,但走著走著卻迷失了方向。眼看申時已至,我想盡快找一處城鎮(zhèn)安歇。多有打擾,還請見諒?!蹦贻p女子非常客氣地說道。
“你現(xiàn)在就沿著這條路往東南方向行,等到了官道后再往北就是……騎馬的話,一個多時辰應(yīng)該就到了。”黃發(fā)老漢回視棋盤,隨手指了指旁邊的小路。
“謝謝老伯。”年輕女子笑著回禮道。
黃發(fā)老漢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謝,隨后便捻棋落子。
年輕女子見狀退了兩步,然后翻身上馬,朝著黃發(fā)老漢所指的方向而去。
“我說你這老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人家姑娘要去中山國,你卻把她往老三關(guān)支,這不是明擺著讓人家繞遠(yuǎn)路嗎?”年輕女子剛一離開,剛才默不作聲的白發(fā)老漢就開口說道,隨后落下一子。
“呵……什么心?當(dāng)然是好心了,我剛也沒見你出聲阻止啊。再說了,中山國最近的越池城離這都有大半天的路程,她一個小姑娘家,總不能讓她露宿野外吧?!秉S發(fā)老漢沒好氣地說道,順勢落下一子。
“況且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白走的路,要是真有,那也只是走路的人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意義而已?!秉S發(fā)老漢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嗯,也是,你說的有道理??此贫嘤嗟膹澛?,可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精彩?!卑装l(fā)老漢點了點頭,再次落下一子。
“就是不知道那些精彩,是不是她想要的嘍?!秉S發(fā)老漢將棋舉在半空,若有所思,遲遲沒有落下。
“那就不是我們操心的事了。欸,我看那小姑娘挺懂禮貌的,你怎么不順便介紹她去福壽樓,不是正好可以品嘗下那里的美味嗎?”白發(fā)老漢見狀也不催促,隨口問了一句。
“哼,那老板娘太兇,而且那地方煞氣太重,不適合教養(yǎng)那么好的大家閨秀,床板硬,房又小,廁所還那么遠(yuǎn),也就是酒和廚子燒的菜還湊合,真不知道那么多人沒事干了都擠過去干嘛!”黃發(fā)老漢將雙眉凝成個疙瘩,手中的棋子還是沒有落下。
“嘿,你個老頑童啊,還在記恨上次去晚了沒吃上飯吧,哈哈哈哈哈哈……”白發(fā)老漢捋著胡須,昂首笑道。
“我不記恨那飯,我現(xiàn)在倒是有點記恨你了……”黃發(fā)老漢突然直勾勾地看著白發(fā)老漢道。
“記恨我?什么意思?”白發(fā)老漢一臉的疑惑。
“別裝蒜,老實交代,你剛才是不是趁我和那小姑娘說話的時候,偷拿了我兩顆子?”黃發(fā)老漢沉聲問道。
“笑話,我會干那種事?”白發(fā)老漢一臉不屑,冷笑著說道。
“誰信你……這局不算,重來重來?!秉S發(fā)老漢說話的同時,將手伸向棋盤。
“你……這……不就是一兩酒嗎……輸不起嗎,你?”白發(fā)老漢見狀急忙去攔,但還是晚了一步,原本星羅密布的棋局頃刻變成了一團(tuán)糟。
“哎呀,不是酒的問題……你要真有實力,這把贏也一樣?!?p> “你這是賴皮,無禮至極?!?p> “你要不作弊,我能賴皮?”
“放屁……明明是你賴皮?!?p> “你先作的弊……”
“你賴皮……”
“你作弊……”
“好好好,看我這把怎么殺你個片甲不留!”
“來來來來來,我還怕你不成?”
兩個老漢一邊爭吵著,一邊將各自棋子分回棋簍,又開始了嶄新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