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同樣,那時(shí)候自己經(jīng)常會跟媽媽抱怨自己的同桌不好,不過好在,那樣的日子只持續(xù)了半年。
半年后的下午,自己看到同桌的父母一起來接她放學(xué),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同桌臉上帶著神采奕奕的光芒。
可是從那天下午以后,自己再也沒見過同桌,后來她去找了老師才得知,同桌的父母離婚了誰都不要她,沒辦法只能把她接送到老家由她的奶奶來照顧,以后也只能在老家那上學(xué)。
那時(shí)候自己的年紀(jì)還小,并不能理解離婚是什么意思,后來回家問了媽媽才知道,就是像媽媽和爸爸這樣分開了。
小小的她頓時(shí)心疼起來自己這個(gè)半年都沒有多少交談的同桌,自己還有媽媽的疼愛,同桌卻從此沒有父母疼愛了。
那半年里自己對同桌的小埋怨,成了她往后多年的愧疚,蔣香香這個(gè)名字也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再一次相見的時(shí)候,是在高中,自己考上了省重點(diǎn),沒想到她也考在這里。
她又驚又喜的朝她奔跑過去,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把摟住她,激動的喊著她的名字。
自己的激動和她的茫然成了明顯的對比,自己還特意找了老師調(diào)到大餅的宿舍,住在她的上鋪。
大餅依舊如小時(shí)候那樣,甚至比以前更清冷,更孤僻。
她忘了第一次是怎樣把大餅拖回自己家,可卻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她強(qiáng)按著大餅和自己睡一張床,大餅僵直的身子和小心翼翼的呼吸,讓她心里泛起了痛疼。
“咕?!緡!??!?p>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把她從遙遠(yuǎn)的回憶中拉回來。
眼角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有些濕潤了,她抹了一把便問,“大餅,家里是不是沒糧食了?”
蔣三翠身子一僵,旋即委屈的把頭靠在林初初肩膀上,“下午林大山來過了?!?p> 林初初蹙眉,“他來做什么?”
“他說,李氏回家后倒在炕上起不來,非跟我要二兩銀子看病,我說沒錢,他就把家里的東西都拿走了。”
“什么?這老瘋婆子是誠心的吧!”林初初霍的坐起來,氣的胸膛上下起伏。
蔣三翠緊忙把她拉到被窩里,“你快躺下別凍著,雪是停了,化雪的天兒更冷呢。”
是啊,這天要是生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堅(jiān)持下去呢,現(xiàn)在家里沒了存糧,如果在生病真怕是活不下去了。
“這林大山真不是個(gè)東西!他沒打你吧?”
“沒有?!笔Y三翠搖搖頭,聲音里有些委屈和無助。
她也才是二十幾歲的女孩,雖說家庭不幸,可到底也沒經(jīng)歷過人事的大風(fēng)大浪。
林初初擁著她,“會好的,明天我們上山看看。”
說到底,都是還沒畢業(yè)的女孩子,說不怕是假的,只是目前兩個(gè)人都知道,回天已無力,只能硬著頭皮堅(jiān)持下去了。
折騰了一天,身體的疲憊和心里的交瘁讓兩個(gè)女孩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神俱疲,沒有在多說話,各自憂心忡忡的閉著眼睛。
夜晚,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一次又一次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林初初是被一滴一滴拍打在臉上的雨水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抹了一把濕乎乎的臉頰,連忙去推蔣三翠,“大餅,大餅?zāi)憧煨研?,好像是漏雨了?!?p> “嗯?”蔣三翠才剛剛睡著,突然又被人弄醒,腦子里有些迷茫。
林初初趕忙下地,“大餅快起來,下雨了,房子漏雨,你先把被子挪一挪,我去找?guī)讉€(gè)東西接水?!?p> 外頭閃電和雷鳴一起劃過,蔣三翠也瞬間清醒了,她急忙抱著被子站起來。
可是原本就不大的土炕,現(xiàn)在已然找不到一塊可以放被子的地方。
林初初在外頭找了幾個(gè)破瓦罐,缺口的已經(jīng)算是好的,更多是已經(jīng)破碎成半的。
土炕不是很大,但是漏雨的地方太多,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林初初看土炕上實(shí)在沒地方,只能讓蔣三翠下地,還好屋子最旮旯那有一塊凈土了。
“被子濕了嗎?”
蔣三翠摸了摸,“只有一床潮了點(diǎn),其余的還好?!?p> 林初初接過她手里的被子,把潮濕的涼在屋子里僅有的破衣柜上,剩下的她和蔣三翠各自披在身上。
“把被子披上,千萬別感冒了,在古代感冒發(fā)燒可沒的治?!?p> 蔣三翠點(diǎn)頭,把被子披在身上無語的說:“恐怕今晚是沒得睡了?!?p> 這是明擺著的情況,東屋都已經(jīng)漏成這樣了,西屋更甭提了,晴天的時(shí)候都能看見星星,現(xiàn)在估摸著已經(jīng)水流成河了。
林初初站著沒說話,屋子里的情況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
外頭一個(gè)閃電劃過,把屋子照的透亮。
兩道影子映在窗戶紙上,若是誰人路過不經(jīng)意間瞧見,沒準(zhǔn)會以為屋里有兩只阿飄在賞雨。
林初初和蔣三翠并排站著,確實(shí)是在賞雨,主要是不賞雨也做不了別的。
年久失修的房子,只有她倆站的這一席之地是頭上沒落雨點(diǎn)。
林家這房子是林大山搬出來后自己蓋的,因?yàn)闆]有錢雇人,他只找了自家哥哥林大河來幫忙。
銀錢沒有,材料不全,所以只能糊弄著支棱起來,也算是有個(gè)自己的窩。
說起林大山為什么要獨(dú)自搬出來這事,蔣三翠不知道。
她記得原主蔣三翠曾經(jīng)問過林大山,但是被林大山只字片語給糊弄過去了。
想到這里,她好奇的問林初初,“初初,你記憶里有沒有林大山搬出來的原因?。俊?p> 林初初瞥了她一眼,“都啥時(shí)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p> “干賞雨多沒意思,總要閑聊幾句啊,要是在有盤瓜子就更好了?!?p> 林初初瞥了她一眼,突然覺得她說的甚有道理,她啃著小手使勁回憶。
想了好一會她才搖頭,“沒有,原主記憶里,從她記事開始,就住在這院子里。”
“那就奇怪了,你說著林大山為啥要帶著林初三搬出來住?
要說是怕李氏一家欺負(fù)她,那也沒道理啊,林大山自己就沒對這個(gè)閨女好過,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讓閨女住雞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