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城西,鐵匠鋪。
一名四五十歲,肌肉健碩的胡須大漢伸了伸懶腰,從床上爬起。
他睡眼朦朧,邊打著哈氣,邊打開了臥室的門。
來到大廳,他目光掃視了一下廳中三面墻壁上的兵器,正準備去洗漱時,腳步卻突然一頓。
他懷疑的轉(zhuǎn)過頭來,又看了看墻上的兵器。
遲疑呢喃道:“是不是,少了什么兵器?”
他又仔細地看了看,目光最后集中在其中一面墻上,那里有一個很明顯的空缺。
“我的劍呢?”
他瞬間從呆滯的狀態(tài)中醒悟了過來。
連忙上前幾步,摸了摸那面墻上的掛鉤。
“老子的劍呢?”
他臉上涌起一股憤怒:“哪個龜兒子偷到老子這來了?”
他越想越氣,消失了那把劍可是他近幾年來打造的最好的幾把兵器之一,本想賣個好價錢的,可現(xiàn)在卻被偷走了。
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件事物后,面上的憤怒卻是忽然止住了。
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一個白花花的銀錠。
他拿起那個雪白的銀子,放到嘴里一咬,然后拿出一看。
“是真的。”
他掂量了下銀子的重量。
“這恐怕有二十兩了吧!”
他當即臉上涌起一股菊花般的笑意。
“現(xiàn)在的梁上君子,都這么講規(guī)則嗎?”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言語間也對“小偷”客氣了不少。
“我的極品寶劍只換了二十兩銀子,虧了一點,不過算了,就當交個朋友?!?p> 口中說虧了,但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
青山城。
天還未亮。
一隊足有五十人的士兵便從城中軍營趕來,團團圍住了一處正在熊熊燃燒的府邸。
一起兇殺案瞬間傳遍了整個城西,就連其他區(qū)域也略有所問。
城西兩大幫派之一,黑虎幫幫主府邸被燒毀,從上到下,共有三十七人遇害。
而在相隔一個街道的區(qū)域,還有四名普通幫眾遇害,共四十一人。
而那三十七人中,包括著黑虎幫大部分核心高層,幫主、副幫主,以及六名長老。
奇怪的是,被燒的府邸中,普通的侍女和下人大部分都活著逃了出去。
任何地方,有光就有暗,有富就有窮。
城西作為青山城最暗、最窮的區(qū)域,同時也集中了城中大部分的窮苦人家,和無數(shù)的混混流氓。、
即便是縣衙的捕快,亦或者鎮(zhèn)守城門的士兵,平時也很少來這邊巡查。
這里的紀律,反而是由兩個幫派黑虎幫和盤石幫管理。
至于他們管理的怎樣,城中的官員才不管,只要每月上交好供奉,不惹出什么嚴重的事即可。
若是四十多個普通人,死了便死了。
但此次死的卻大多是黑虎幫的高層,事情的性質(zhì)便不一樣了。
不少在城西混跡多年的老人都知道,這里的天要變了。
上面那些官老爺絕不會讓城西歸于一家?guī)团芍?,黑虎幫一散,他們只會再次扶起一家?guī)团勺鳛榭堋?p> 只有兩家?guī)团蓜菥?,他們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p> 同時,也不用擔心這些傀儡會反抗主人。
城西的街道上,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后高興的大喊大叫,也有人吐了一口泡沫,暗自咒罵。
大部分平民百姓都喜歡安穩(wěn),哪怕黑虎幫平時對他們欺壓有加,但習(xí)慣了這種生活的他們,卻又不覺得有什么。
反而,現(xiàn)在黑虎幫瀕臨解散,若是又有一個新立的幫派被接受黑虎幫的地盤。
有人開始害怕,新來的幫派會更殘酷的剝削他們。
......
另一邊,林凡在柳半煙醒后,便停下了修煉。
躺在床上,繼續(xù)裝成了一個病人。
在他的示意下,柳半煙辭去了在一個大戶人家洗衣服的雜活,生活也不用再像原來那么拮據(jù)。
下午。
柳半煙提著幾幅藥從外面走了回來。
她走過林凡房門前時,見到他正掙扎著下床,便急忙把藥材丟下,扶住了他。
“子安,你病還沒有好,千萬不要勉強。”
柳半煙擔憂地說道。
“這兩天,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
林凡微微喘著氣。
“真的?”
柳半煙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當然,你看我現(xiàn)在的狀況,不比前些天好不少?”
林凡嘴角微微上揚,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柳半煙細細的打量林凡的臉色,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前幾天那么蒼白,甚至隱隱有了一絲紅潤,而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現(xiàn)在也清澈了不少。
“我就知道,子安你會好起來?!?p> 柳半煙眼中出現(xiàn)少許濕意。
“這......”
林凡迅速發(fā)現(xiàn)她眼中的正在凝聚的淚水,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聊得好好的嘛,怎么哭啦?
想了想,他在柳半煙的攙扶下坐在了凳子上,裝作好奇地問道:“今天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柳半煙止住了自己的淚水,輕笑道:“子安怎么會這么想?”
“外面的聲音,都已經(jīng)傳到了我的屋內(nèi)?!?p> 聞言,柳半煙點了點頭,對林凡解釋道:“聽說在昨夜,黑虎幫被一名神秘俠客鏟除了,幫主和長老幾乎都死了。”
在城西待了接近兩年,柳半煙對于平時喜歡敲詐勒索,無惡不作的黑虎幫,沒有一絲好感。
更何況,那個設(shè)局坑她的程老二,也是黑虎幫的。
這些人死了,只讓她感到大快人心。
“鏟除?”林凡面露震驚之色,說道:“是哪個俠士所為?竟做出如此大快人心的事?!?p> 不過,事情并不是在昨天晚上發(fā)生的,而是今天凌晨。
他心中糾正道。
柳半煙搖了搖頭:“奴家也不清楚,但聽說那人頭戴黃色斗笠,身被黑色斗篷,是一名莫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p> “四十多歲?”
林凡有些疑惑,他很確認他雖戴了斗笠,但還是有人能看到他的面容,雖不說年輕,但再怎么說也到不了四十歲啊。
“怎么了?”
柳半煙疑惑道。
“沒事沒事?!?p> 林凡道。
隨后,柳半煙又興致勃勃的跟林凡說了起來。
言語間,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
從小身為柏家童養(yǎng)媳,雖衣食無憂,但因為童養(yǎng)媳的卑微地位,幾乎沒有交到什么朋友。
而近兩年來,更是被柏子安拖累,終日奔波在工作與照護柏子安兩者之間。
平日工作的地方也多是一群四五十歲的婦女,更是沒有聊天的話題。
對于林凡能傾聽她的話,內(nèi)心早已不知多高興了。
“現(xiàn)在好多人還給這個俠士起了稱號?!?p> 劉半煙道。
“哦。”
林凡好奇道:“什么稱號?”
“黑衣閻羅!血屠人魔!”
柳半煙道。
林凡沉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