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齋,你這是要殺人呀,你確定這能吃?”
冥加蹦了起來,小手指著刀刀齋的鼻梁,不斷的喘息著,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
方才的瞬間真可謂是九死一生呀。
自己只是喝了那么的一小口就差點背過氣去,毒發(fā)身亡。
那味道簡直是比從千年糞坑里面撈出來的湯湯水水都還要駭人。
“能呀,諾,不信你看。”刀刀齋看著它,一臉無害,一臉無辜相,隨后又看向一旁的灰刃坊。
二人的眼神也隨著一起齊刷刷的望去,頓時驚詫。
只見那灰刃坊抱著鍋底,也不管滾燙,就將鍋里的食物往自己的嘴里罐,好似喝酒一般。
很快,滿滿的一鍋毒食物就被他給喝完了。
罷了還抿了抿嘴,舔了舔舌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了個去。
犬大將與冥加皆是滿臉的黑線。
怪物,果然是與眾不同呀。
若是拋去其它心性上的因素不提,這師徒倆果真是天下絕配。
“額……”冥加轉過頭來,扶去額頭上的冷汗。
渾身的毫毛似乎都已炸立。
不光是他,就連此犬大將也是噓噓不已,這還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認識到“可怕”二字是乃何物。
茶嘛,看來也不用在喝了。
在刀刀齋這里討東西吃,估計就算自己哪怕再多上幾條命也是不夠用的。
“那師傅,徒兒這就去研究鑄造去了。”灰刃坊對著刀刀齋微微施禮,也不等他回話,便抱著大鍋飛了下去。
不再去管二人,刀刀齋端起面前的食碗便開始小酌起來。
還不時的點頭,道:“恩,這次的味道已經很好了?!?p> 兩人聽聞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奇葩的基因果然強大呀!
……
天高地遠,風輕云淡。
微風撫去燥熱的氣息,此處的畫風簡直是詭異得有些驚人。
那在風中搖曳的花草,似乎也是哭一陣,笑一陣的。
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不住的來回。
半晌,犬大將道:“刀刀齋,你對豹貓一族,了解多少?”
“豹貓,一族?”說罷,刀刀齋放下碗筷,瞪大眼看著犬大將。
“給我說說它們的故事。”
“您什么時候也關心起這些來了。”刀刀齋無聲的嘆了口氣,道:“豹貓一族,據(jù)說就在犬族領地的西南方,離此地也有千里之遙。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當初犬族內亂時,它們也想趁機參與進來,想讓犬族的這潭水變得更渾?!?p> “我怎么都沒有聽人說過?”犬大將想了想,有些好奇。
“你從來都不管這些,當然不會有什么印象了。”刀刀齋繼續(xù)道:
“因為其心不純,它們便被凌月一族驅逐了出去。當時的它們就只是一個小族群,也不知道經過這些年的發(fā)展壯大成了什么樣?!?p> 犬族是個龐大的群體,當時內亂幾乎將萬妖都席卷其中,在與犬大將相識之前,刀刀齋便早就有所聽聞。
林子大了,就不妨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亂之輩在后面煽風點火,希望能夠混水多摸點魚。
豹貓一族只是其中之一。
“怎么?你不做王了,反而倒是關心起這些來了,什么道理?”刀刀齋也有些好奇。
要知道這三百年來犬族的這個王幾乎就只是一個擺設,什么事都是凌月仙姬在一旁處理,他只是起到一個震懾作用罷了。
除了妖氣很強以外,似乎還真就沒有什么用。
犬大將道:“我只是偶然間聽到這個種族覺得好奇而已,所以就隨便問問。做犬族的王真的不是我的目標,整天活在利益與算計里很是無聊。就連想要找個朋友喝喝小茶的時間都沒有,禁錮如此,又有何意義?!?p> “那你接下來準備何去何從呢?”這點刀刀齋有些擔心。
若是犬大將一直呆在他這里固然是好,他也不會那么無聊,只是……自己養(yǎng)不活呀。
貴公子嘛,要么什么東西都不吃,吃起來卻是挑剔得可以。
就剛剛這個,自己就覺得味道不錯,他卻視作毒藥,是何道理?
犬大將道:“等。”
刀刀齋納悶:“等?怎么個等法?”
“寶仙鬼說,若是他算得不錯,世間很快便會有大事發(fā)生,我在等著看戲?!?p> ……
一陣微風掠過山林,卷動枯葉向著遠方而去。
行走在深潭林間的兩道身影看似有些疲憊。
不斷的剝開草叢,偶有襲來的妖怪也被他們順手撕個粉碎。
“我就說嘛,早跟上去就好了??窗桑F(xiàn)在跟丟了?!饼R天憤憤的道,不時吐出一口唾沫星子。
“你還看不出來么?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發(fā)現(xiàn)我們跟著了,這是他故意的?!奔t邪鬼說。
“故意的?”
“沒錯,如果我們能夠從這里出去的話,想必他是會見我們的。這算是一種考驗。”
“考驗?說得你好像挺了解他似的。”
……
云山下的一角,月黃泉與星黃泉的旅行依舊還在繼續(xù)。
彼此相愛的人類與妖怪,他們在這個世界是沒有群體的,更不可能會擁有一個家。
無論他們身在何方,都難逃妖怪們的騷擾與追殺。
所有的妖怪都以他們?yōu)閻u,人類種族也不會對他們友善。
人與妖之間的念情,就好比小草與石頭,是很難開花結果的。
“方才你已經消耗太多的靈力了,休息一下吧!”星黃泉拿出一個水袋遞了過去。
汗水,血腥。二人滿頭的大汗,滿臉的疲憊。
然而,他們似乎都很快樂,都很滿足。
喝了一口水,在嘆了一口氣,月黃泉又將水袋遞給了他。
這是他們唯一的水袋。
他們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不需要,唯有兩顆不屈的心。
月黃泉道:“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話說跟著我有什么好的?!?p> “很好。”星黃泉說。
“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p> “名字都改了,不后悔?”
“永不后悔?!?p> 說罷,他舉起水袋,咕嚕咕嚕的罐了下去。
女子看著他,欣慰的笑,甜甜的笑,幸福的笑。
或許他們的情很苦,這段路很累,也很難開花結果,然他們彼此需要的也并不是很多,只要陪伴就夠了!
微風撩起二人的長發(fā),疲憊的身軀,卻是感到非常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