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面的話,楊承弘似乎說不下去。
楊白白性子又急,等不了他的欲語還休,趕緊催道:
“只是什么呀只是?你倒是說呀!總說一半,楊承弘你就上天派來急死我的是吧?”
對方深深嘆了一口氣,好一會,才說:
“前段時間,叔叔他在外邊賭輸了一大筆錢,為了不被人追債,他跑去跟人借了高利貸。
后來,放貸的人找上門來,叔叔走投無路,跑來求爸幫他,說了好多我聽不懂的話。
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就拿多少幫了,現(xiàn)在媽的情況肯定是要去住院的,但是……爸現(xiàn)在的手頭……有點兒緊張?!?p> 是錢的問題啊。
楊白白起身翻了翻自己的錢包,撓撓嘴唇,問:
“我這里現(xiàn)在只剩千來塊……”
“你笨啊,你要吃飯,誰會想著要你的錢???”
“那你說怎么辦?你可別說你要輟學去打工?你要敢這么說,你看我放假回去不打斷你的小細腿!”
楊承弘:“……”
別說,他還真是這么想的。
楊白白沉默一陣,兀自喃喃:
“難道我輟嗎……”
“你敢!你要敢,你看你回來老爸不第一個打斷你的大粗腿!我,我立馬就為你去準備棺材!”
楊白白:???
怎么回事兒啊小老弟。
說話間,電話里又傳來另一個聲音,嚴聲詢問楊承弘:
“要給誰準備棺材呢?臭小子!不是說好不跟你姐說的嗎?”
只來得及聽楊承弘嘟囔一句:“我又沒答應你……”
耳邊的聲音儼然已經(jīng)換成了楊白白的父親,楊關(guān)。
男人的聲音隱隱疲憊,卻笑說:“小白啊,你別聽你弟瞎說,放心啊。家里這邊沒什么事的,你在那邊要好好學,知道嗎?”
這番安慰并沒有讓楊白白放下心。
只讓女孩鼻頭的微酸,心中發(fā)澀,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黑棕眸底的情緒漸次復雜,本想要多問些什么,卻被那邊打斷:
“真的沒什么事,小白你別想太多?!?p> 楊白白稍抿抿唇,悶悶道:
“知道了,爸……”
楊關(guān)欣慰道:“知道了就好。一個人在那邊學的很辛苦吧?”
楊白白心里忽來的一陣難受,眼睛也發(fā)起澀來,搖搖頭,“不辛苦的。”
有時候,親人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總會讓人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深入心窩的,泛起委屈。
楊關(guān)又說:
“我們現(xiàn)在離小白離得遠,萬一你在那邊出了什么事,我們也沒法第一時間幫到你…”
楊白白摸了摸眼角,“我知道的?!?p> “要真出了什么事,告訴你那陶哥哥吧,他會幫你的?!?p> 楊白白眉尖一蹙,那復雜的心緒隱約又多了分尷尬,“叫什么陶哥哥啊……”
“害羞了?可你小時候就愛追著人身后這樣喊呢?!?p> 有這樣的事嗎?
她怎么不記得?
她不記得就不作數(shù)的!而且……原來她小時候就,認識陶君眠嗎?
但他怎么就不說呢?
“反正,小時候的事了,都過去了嘛。”
楊關(guān)笑道:“好好,那就不提了。你可要好好學啊,學不好回家可不讓進家門的。”
“嗯……”
楊白白彎起嘴角,忍了一會,鼓起勇氣問:
“爸,你頭,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