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要出發(fā)了嗎……
在聽到琴的話后,蘭思頓的心情就一下子變得又緊張又期待,有點像在考試前,明明自認為復(fù)習(xí)得很好了,可在去考場的路上時,依然會忍不住地緊張,忍不住地想再去上趟廁所。
不過在經(jīng)歷了前天的事情后,蘭思頓確實成長了一些,他逐漸壓下了緊張,舒緩了心情。
看著琴,蘭思頓問道:“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嗎?”
“不,等一下。”
琴微微一笑,走到了那簡陋的衣柜處,從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雙排扣禮服,這時琴轉(zhuǎn)頭對蘭思頓笑道:“蘭思頓,可以請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嗎?”
“啊?”
蘭思頓愣了一下,看清了琴拿著的華美禮服,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好的。”
等蘭思頓出去并關(guān)上門后,琴嘆笑了一聲,然后開始換裝。
蘭思頓在門外看了會黃昏美景,很快就聽到了琴的聲音。
推門而入后,蘭思頓看到琴已經(jīng)換好了正裝,白色襯衣外套著黑色雙排扣禮服,打著湛藍色領(lǐng)結(jié)。
在蘭思頓進來時,琴正戴好白色的輕柔手套,然后將放在桌上的深色高禮帽戴到了頭上。
從這時起,五官柔和英俊,眼眸湛藍深邃的琴立刻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哪怕不說一句話,不行一個禮,任何人也都該覺得琴本就是一位貴族。
不過琴的臉上是熟悉的溫和,他笑著拿起邊上黑色的,鑲嵌著湛藍寶石的手杖,走到了蘭思頓面前。
“去城里的話,穿破爛的亞麻衣服會引起不必要的事情,等會也會給你買一套的。”琴笑著道。
蘭思頓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才兩三天時間,他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身上的亞麻衣服,此時一聽到可以換上舒適柔軟又好看的正裝,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不過禮帽和手杖就算了?!鼻傩Φ溃克{的眼睛眨了眨。
旁邊的蘭思頓在高興完后,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琴先生,您還有足夠的錢嗎?”
當(dāng)初琴在和艾伯特醫(yī)生交談時,親口表示了自己很窮。
蘭思頓這么說不是想指出琴沒錢,而是想讓琴意識到這一點,到時候在禮服店里不至于尷尬,至于琴有沒有辦法弄到錢,蘭思頓覺得自己不用為他操心。
“放心,我在科瓦雷城有點產(chǎn)業(yè),能拿出一些錢?!鼻儆终砹艘幌伦约旱姆b,確定沒問題后,說道,“好了,書籍都被我?guī)狭?,我們出發(fā)吧?!?p> “嗯,怎么去?”蘭思頓頗感興趣地詢問道。
“當(dāng)然是走過去了?!鼻倮硭?dāng)然地說道。
蘭思頓的表情頓時僵硬,看得琴哈哈大笑。
“開玩笑了,用‘道爾的傳送之門’就好,我昨晚剛剛學(xué)習(xí)構(gòu)建成功?!鼻傩ν旰笳f道。
蘭思頓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詢問道:“直接傳送過去?”
很遠的距離??!
“是的?!?p> 琴伸出右手,對準了前方的空地,在短暫的準備后,一道奇異的朦朧光芒漸漸在空地處出現(xiàn),在差不多一秒的準備后這些光芒逐漸堆積起來,形成了一扇由淡白色門框組成的,背后是黑色的虛幻之門。
“呵,我掌握得還不算熟練,畢竟只是剛剛學(xué)習(xí)的。好了,我們走吧?!?p> 琴率先邁步走了進去,蘭思頓對此也不陌生,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不適后,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走進了門中。
這次蘭思頓有意地閉上眼睛,可眼前依然出現(xiàn)了以黑白灰為主,各種色彩穿插斑駁的巨大色塊,這些顏色在飛快地旋轉(zhuǎn)互換,時而深邃時而淺淡,最后又快速褪去,讓真實的場景降臨。
有些頭暈的蘭思頓睜開眼睛,愕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處在一間昏暗但不壓抑的房間內(nèi),琴正靜靜地站在他身邊,嘴角勾著笑容,轉(zhuǎn)頭看著他。
“琴先生?”蘭思頓疑惑地出聲。
“感覺怎么樣,沒有頭暈吧?”琴解釋道,“距離越遠,傳送帶來的眩暈感就越強,你感覺怎么樣?”
“還好,休息一會就沒事了?!碧m思頓晃了晃腦袋,回答道。
“嗯?!?p> 琴走到墻壁處,打開了一扇外表幾乎與墻壁一致,足以稱為暗門的門,外面柔和明亮的燈光立刻灑了進來。
蘭思頓快步跟了出去,看到自己正站在廊道上,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原本那房間中滿是箱子,很可能是儲物間。
“走這邊。”
琴帶著蘭思頓走過這條廊道,見到了一位因聽到動靜而匆匆走到這里,穿黑色男侍服裝,面容俊秀的青年。
蘭思頓立刻緊張起來,以為自己和琴不小心來到了別人的家里。
不過那位男侍者卻快速地彎腰鞠躬,恭敬地道:“得文先生?!?p> 得文?蘭思頓轉(zhuǎn)動眼睛,瞥了琴一眼。
“把一些錢給我?!鼻傩χ愿赖?。
“是,請您稍等?!?p> 男侍恭敬地站直,然后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得文是我另外一個名字?!鼻倏聪蛱m思頓,主動解釋道,“得文·迪士堂?!?p> 迪士堂?蘭思頓眨了眨眼。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姓氏,對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鼻俜路鹂闯隽颂m思頓的心思,隨口解釋了一句。
“我還是叫您琴先生吧?!碧m思頓笑了笑。
“我也更喜歡這個名字。”琴微笑著點點頭。
很快,那位男侍就快步返回,恭敬地將一個深色的厚實皮夾遞給了琴。
“謝謝?!?p> 琴將皮夾放入自己的禮服口袋,朝男侍點頭后,他對蘭思頓說道:“我們從后門走吧?!?p> “好的。”蘭思頓表示自己完全聽從。
琴熟悉地帶頭邁步,很快繞到一個鎖住的鐵門處,琴拿起擺放在門旁架子上的鑰匙,將門清脆地打開,然后放回鑰匙,走到了外面。
等蘭思頓也走了出來后,琴重新關(guān)上門,清脆的聲音再度出現(xiàn),門已經(jīng)鎖上。
此時的琴和蘭思頓正在一條昏暗的小道上,臟污的積水潺潺流動,兩邊的墻壁上滿是青苔。
“跟我來。”琴輕聲道。
兩人走出小道,并入了城市里的人潮中,熙熙攘攘的聲音在這時才完全涌來,讓習(xí)慣了伊賽村安靜環(huán)境的蘭思頓產(chǎn)生出自己正身處夢境的荒謬感覺,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地球上,在一個西方的城鎮(zhèn)中閑逛。
哪怕已經(jīng)是黃昏,但街道上依然有為數(shù)不少的人,在比燭火亮很多的路燈照耀下,或悠閑或隨意地在街道上行走著,一點也不為生活所困擾般。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但街道的陰暗里,惡臭的小道中,也有外表枯瘦,衣著破爛,眼神渙散麻木的人或躺或坐,仿佛在等待死亡。
“科瓦雷城是位于愛奧尼王國南境的城市,臨近邊境線,也就有了城墻的存在?!?p> 琴遠遠地眺望那在黃昏下顯得有些灰暗的城墻,繼續(xù)說道:“這里的地理,經(jīng)濟都不太好,大部分人都只能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們的未來?!?p> 琴轉(zhuǎn)頭看向跟在身旁的蘭思頓,說道:“你的命運本也是可以一眼看穿的,但我很高興自己出現(xiàn)了失誤,看到了一顆有可能升起的曜日?!?p> 曜日在默冬語里,是形容能力強大,陽光正面的男子。
聽完琴的話,蘭思頓默然。
若沒有原主的死亡,他的魂穿,那么蘭思頓的命運將永遠不會有太大變化,可能一輩子都會生活在伊賽村,偶爾會到科瓦雷城,感嘆一下城市的壯觀。
但在蘭思頓看來,那是悲哀的!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蘭思頓都是年輕的,他的心中都有一個愿望,想要去看看世界的精彩。
哪怕不能回到上一世,但蘭思頓也一樣愿意成為啟靈者,擁有更好的生活,享受更多的精彩。
不過……蘭思頓看了眼城墻,輕聲詢問道:“對啟靈者來說,這些城墻有用嗎?”
“當(dāng)然,啟靈者除了有些超凡能力外,在身體素質(zhì)上,并沒有超過普通人太多,不過靈術(shù)的種類有很多,不乏可以通過共鳴、爆炸來摧毀城墻的,所以城墻的作用……”琴想了想,壓低聲音,“聊勝于無吧,至少很給人安心感。”
“不過,近百年的科學(xué)發(fā)展有了明顯的加速,雖說還有很多科學(xué)成果無法被應(yīng)用入生活,但火槍的規(guī)范化,普及化讓戰(zhàn)爭徹底變了樣,城墻的作用被大幅減小,普通人的軍隊也對啟靈者有了威脅?!?p> 琴避讓開一位醉漢,然后繼續(xù)說道:“不過火槍對我們啟靈者來說也有著重要的作用,在固化了靈紋后,很多怪物都無法再對我們起到威脅?!?p> 蘭思頓靜靜地聽著,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的槍炮發(fā)展到了什么階段,但既然物理學(xué)都走到了量子力學(xué)的程度,那么從前世的歷史來看,槍炮怎么也不會落后太多,再固化靈紋,擁有超凡之力后……
射程之內(nèi)皆正義?蘭思頓好笑地想著。
這時,琴帶著蘭思頓轉(zhuǎn)彎,走到了一條比剛才稍微體面好看些的街道,馬車和穿著禮服、馬甲的紳士多了些,衣衫襤褸的人則少了一些。
環(huán)顧一圈周圍,蘭思頓裝作怯生生地詢問道:“琴先生,您是要帶我去買衣服嗎?”
“是的,怎么了蘭思頓?”琴看向蘭思頓。
“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好奇怪?!碧m思頓低聲說道。
剛才他就有這種感覺,現(xiàn)在則更加明顯,畢竟他穿著破爛的亞麻衣服,而身邊的琴則衣著正式,舉止優(yōu)雅,奇怪的組合自然會引來目光。
“哈哈!無視那些陌生的目光吧蘭思頓,這是你進入科瓦雷城后的第一課?!?p> 旋即,琴笑著指了指前面,說道:“不過,我們的目的地也快到了。”
蘭思頓下意識想要抬手扶正什么東西來看清遠方,可旋即他想起這已經(jīng)不是前世,于是直接看了過去,在琴手指的方向,那里有一面招牌。
哈特利衣帽店。
蘭思頓眨了眨眼,轉(zhuǎn)頭問道:“去那里買衣服嗎?”
“是的?!鼻佥p輕點頭,“我在那里買過衣服,和那里的老板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