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卡羅爾完全控制局面,梅根夫人說話。
“剛才迪爾蘭會長說,如果找不到走私的黃金,愿意承擔污蔑責任,現(xiàn)在換我來問他,將黃金藏在哪?”
迪爾蘭極力否認,可梅根夫人聽不下去,先把他的嘴塞住,接著叫來這個自己埋伏帕維商會的間諜,兩人靠近托雷安,說了一些密話。
托雷安的表情變化很精彩,但布蘭看不見,不過他對接下來的事態(tài)很清楚,接著就是把大主教帶到藏有真黃金圣像的倉庫,那地方還掛著帕維家族的紋章。里面還藏有異端神像跟經(jīng)書。
梅根夫人不會給迪爾蘭機會解釋,卡羅爾會將劍掛在迪爾蘭手下的脖子上,會讓他們一個個承認這場走私行動,之后的事情便好辦了,迪爾蘭走私黃金圣像,褻瀆教會,所以這些黃金全部送給托雷安,請求寬恕。
而梅根夫人會將之前幾次的陸地貿(mào)易損失,歸咎于迪爾蘭派強盜偷襲之故,所以迪爾蘭必須賠償,這樣梅根夫人也沒損失,同時還要招開貴族議會,審判迪爾蘭的罪行……至于教堂貪污事件,文件全數(shù)換成帕維家族的落款擔罪(劍壓在脖子,強制讓人寫下)。
布蘭的馬車始終遠離幾百公尺外當看客,沒出意外,全部照梅根夫人的計劃演出。
當晚,迪爾蘭便被抓入貴族監(jiān)獄中,同時梅根夫人徹夜招開“臨時會議”讓所有議員進入米斯大商業(yè)廳。
一直等到凌晨時分,才把還在米斯城的議員找來七成,這些人數(shù)足夠了。
算上候補委員,一樓被坐滿大部份位子,維持秩序的私有衛(wèi)兵跟條頓傭兵接近八十人,將商業(yè)廳團團圍死。
同一時間,城中開始對帕維商會的攻擊,多位要人莫名被抓捕,屋子被放火,城中留言四起,
日落后,城門緊閉,平民甚至商人們都不能任意走動,避免犯罪行為發(fā)生。平民們偷偷望著窗外,只見多位騎手拿著火把來回駕馬奔動……
六樓的大商業(yè)廳,開會地點在一樓,二至六樓,各有不同的用處。
梅根夫人此時在仆人幫助下,重新?lián)Q上一件鑲有小珍珠的露肩禮服,披著天鵝絨,重新梳理發(fā)型,幫助他的仆人,有男有女,經(jīng)過挑選,長的都不錯,她的排場就接近小國王后一樣。
而此事過后,她便是佛羅倫薩的新女王。
梳妝完畢,她走上三樓的執(zhí)政官辦公室內(nèi)與大主教托雷安長談。
托雷安被軟禁無法離去,等了一小時有多,看見來人后,臉上怒氣壓制不住—不過一個披上貴族外皮的商人,也敢如此逼迫神之恩仆!
兩人眼神交鋒,托雷安要開口時,梅根夫人拋出一些土地文書跟珠寶盒,安撫怒氣。
“簡單說,我要吊死迪爾蘭。”
“不可能!”
“我的價錢您難以拒絕,足以讓您回到羅馬,更加接近天主……”
兩人開始討價還價。
梅根夫人想用異教徒加上走私跟毀損圣像的罪名,吊死帕維家族的重要成員。但大主教覺著太過殘忍,或者說他對梅根夫人的條件并不滿意。
他要回羅馬,還需要更多的助力,梅根夫人許諾的資金還差些。
至于一樓的議員們被請來后,便不許再出去,一切需求都要吩咐仆人去外面辦后再帶入。
卡羅爾穿著嶄新皮甲坐在旁聽席,他毫不在意眾人目光,去下面具,拔出騎士長劍擦拭保養(yǎng)。
受創(chuàng)帶有殺氣的臉,配上發(fā)亮的劍身一閃一閃,給議員們一種無形壓力,那若是從脖子上割過,只怕要噴濺鮮紅來。
人數(shù)眾多,卻比平常還安靜十倍,出席的貴族們不再炫耀最近剛買的情人或者珠寶絲綢。
冷悶環(huán)境,讓他們渾身出汗,大家都想活著走出去。
布蘭則跟阿爾貝走向六樓上的高臺,俯瞰城市,吹著夜風,兩人身后跟著鐵山跟四位傭兵,因值夜半,視線昏暗,手下們都拿著火把照亮周邊。
阿爾貝紅著眼才剛哭過,一小時前,他從監(jiān)獄中見到舅父的悲慘樣貌,舅父更大喊著求阿爾貝幫他。
曾經(jīng),阿爾貝跟舅父玩時,用盡力氣都不推開半分,但現(xiàn)在,舅父看上去虛弱的可怕,甚至發(fā)抖望著自己……
布蘭心情不同,他高處望下,仔細欣賞米斯城,看著地下火把似螢火蟲般地來回飛動,都是奎克家族跟條頓團人馬所持,此刻,他自覺是勝利者,夜之王,這座城市的新主人。
往大商業(yè)廳對面望去,有個高塔,上面吊著兩名失去生命的罪犯,在米斯城的罪人,有時會有這種方式展于人前,使民眾恐懼,避免犯錯。
“布蘭,布蘭……我們再找祖母吧?!?p> “沒用的,夫人的睥氣你知道的,你的舅舅想謀奪你們家族財富,要是他成功了,你就是對面那下場,臉色發(fā)青,身體發(fā)臭的吊著,連烏鴉都不吃?!?p> “不會的,舅父他很疼我!”
夜色昏暗,看不清對面死者的長相,但這畫面跟布蘭的形容讓阿爾貝一驚,突然腿軟在地。
布蘭將阿爾貝拉起來說,“等會議結(jié)束,一切成了定局,夫人心情愉快之時,我們再去找她吧?,F(xiàn)在,我們就靜靜欣賞月色吧,今夜的夜色很美?!?p> 月光漸紅,落在布蘭身上,四眼交集,阿爾貝突然覺著布蘭既熟悉又陌生……
約半小時后,有人上來跟布蘭報告,梅根夫人已經(jīng)跟大主教談好,準備主持會議,布蘭跟阿爾貝便用披風蓋著臉,躲在護衛(wèi)中,后來到一樓角落看著會議進行。
會場正中最前列,有個位子跟桌子給予執(zhí)政官(正義旗手),左右則是議事貴族們。
眼下,正中空缺,本來的執(zhí)政官“賽內(nèi)克”,此刻坐在貴族區(qū),或者說被綁在此區(qū)。
賽內(nèi)克是帕維家族族長迪爾蘭的弟弟,今日他在大商業(yè)廳等著好消息,沒想到換來的是兄長被捕,跟上百人攻擊莊嚴結(jié)實的大門。
賽內(nèi)克關門抵抗,但堅持不到兩小時,就被梅根夫人攻破。
大門被鐵錘錘爛,守衛(wèi)大商業(yè)廳的護衛(wèi),一個個被拖出去,直接在街上被行刑。
他本人臉上還被破門的劍士,狠狠地用劍柄拍了一下,腫了起來,斷了四顆牙。
拍他那人,此時惡狠狠地站在場中,輕蔑地看著貴族們--正是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