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與恨
李封徹底因為超負(fù)荷暈倒后，窮奇完全恢復(fù)了它原有的戰(zhàn)斗力。
雖然劉劍也戰(zhàn)勝了心中的黑暗完全掌控了“狂暴”的力量，但是要單獨(dú)面對窮奇這個級別的兇獸，還是太過于勉強(qiáng)了。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劉劍也漸漸開始感覺力不從心。
“該死，干不掉它！”
再一次揮劍攻擊被窮奇閃過后，劉劍的胸口猛地感覺到像是被人用力揍了一拳般開始發(fā)悶：“這個感覺..莫不是身體開始吃不消了？”
果然，胸悶的感覺出現(xiàn)后，劉劍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腳下也像是踩著云一般有些軟綿綿的。
“我不能倒下！”
劉劍在心中不停的對自己說：“我如果倒下的話，菜鳥就會和關(guān)俊他們一樣了！我死不要緊，不能連累到菜鳥！”
可如果單憑意志力就能擊敗荒神的話，窮奇早就死在兩人的意志力之下了。
就在劉劍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空中傳來了由遠(yuǎn)到近的引擎聲。
“砰砰砰”
隨著引擎聲傳來的，還有一連串狙擊槍的槍聲。
槍聲響起，原本打算攻擊劉劍的窮奇趕忙停止攻擊向后跳去。
它剛離開之前的位置，好幾發(fā)狙擊彈就準(zhǔn)確的打在了那個位置的地面上。
子彈撞擊地面的下一秒，數(shù)個破空聲便從劉劍頭頂上方傳來。
緊接著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李波的聲音便傳到了劉劍的耳朵里：“臥槽，真特么是窮奇！怎么這種東西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管他呢！”
蘇清蕓的聲音也接著傳了過來：“趕緊先想辦法趕走這個東西吧！不然麻煩就大了！”
兩人的聲音響起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來到了劉劍的身邊。
沒過幾秒，一個高大強(qiáng)壯的身影便擋在了劉劍面前。
“劍，你做得夠多了。”
那個身影出現(xiàn)后，李波來到劉劍的身旁一把扶住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他：“好了，大家都來了。你不用再強(qiáng)撐著了?！?p> “李波....你們總算到了?！?p> 身體被扶住后，劉劍身上血之技藝的火焰也隨之熄滅，他臉色蒼白的看著李波：“菜鳥...先救菜鳥！他受傷了?！?p> “沒事的，有人過去了。”
聽到劉劍這么說，李波看向正在將李封從地上扶起的中原櫻和陸爾希：“好了，大家都到了，你不用再勉強(qiáng)自己了?！?p> 李波安慰著劉劍的時候，林東的聲音也傳入他的耳朵里：“防衛(wèi)陣型C！以保護(hù)幸存者為最優(yōu)先！”
隨著林東的聲音，孫晨月的聲音也響起了：“全隊牽制窮奇的攻勢，防衛(wèi)陣型A！不要讓它傷人！”
“大家....都到了啊....”
聽到這些聲音后，本就強(qiáng)打精神戰(zhàn)斗的劉劍再也撐不住了，他緩緩閉上眼睛：“那....就好...”
......
李封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的則是醫(yī)務(wù)室里那純白一片的環(huán)境。
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后，他看到將自己和旁邊的床隔開的簾子上映出了三個人的影子。
就在李封打算張開叫對方的時候，其中一個影子猛地向前揪住了另一個影子。
“什么？窮奇逃走了？”
劉劍的吼聲震耳欲聾：“為什么兩支防御部隊加上你們還被它給逃了？”
“你覺得我們能全力作戰(zhàn)嗎？”
李波被劉劍揪著衣領(lǐng)，他臉色冷峻的反問：“你和菜鳥都因為體力消耗過大暈過去了，我們還要分出人手來保護(hù)你們，根本沒辦法全力進(jìn)攻好嗎？”
“你明明就知道這個王八蛋有多危險的！”
劉劍聲音再度提高：“放走它，回頭它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威脅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當(dāng)然很清楚?！?p> 李波沒有掙扎，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冷冷的看著劉劍反問：“你難道不知道它的恐怖嗎？當(dāng)年它一敵十還將關(guān)俊他們?nèi)珰⒐獾氖虑槟闶遣皇峭耍俊?p> “我....我怎么可能忘記....”
提到關(guān)俊和當(dāng)年的事情，劉劍的氣勢立馬弱了下來：“我一直清清楚楚的記得....”
“既然記得，就不應(yīng)該苛求我們討伐窮奇?！?p> 這回反過來是李波提高了聲音：“那死去的一百三十七人你都忘了是嗎？在這么猛烈的圍攻下，窮奇還游刃有余的殺死了這么多人。你覺得我們就這么十幾個人能干什么？”
李波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徹底將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劉劍給問倒了。
沉默了好一會，劉劍才無力的松開了一直揪著李波領(lǐng)子的雙手。
“我能理解你想要幫關(guān)俊他們報仇的想法?！?p> 就在劉劍垂頭喪氣的時候，李波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但是也要結(jié)合自身的實力來量力而行，對不對？”
面對李波的安慰，劉劍雙拳緊握，手臂也因為用力而不停顫抖著。
好一會，他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唉，你說的對。是我太急于想要報仇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等到氣氛稍微緩和后，李封這才開口：“波哥，劍哥，怎么你們吵起來了？”
“哎呀哎呀，你醒了呀？”
聽到李封的聲音，蘇清蕓忙擠出笑容從簾子另一側(cè)探出頭來：“哈，剛才這兩個大傻瓜爭論的聲音太大吵著你了是嗎？抱歉抱歉。”
“沒事的?！?p> 李封坐起身輕輕揉了揉額頭：“你們說窮奇逃跑了？”
“啊，我們讓它給逃了?！?p> 李波這時掀開簾子，臉上掛著他招牌的無奈笑容：“雖說它逃跑了，不過我們還是給它稍稍嘗了些顏色的。”
“傷亡呢？”
回想起自己抵擋的那一擊，李封表情一變：“沒有太大傷亡吧？”
“啊，傷是有，亡沒有啦。”
李波深吸一口氣，笑容緩和了些：“基本上大家都掛彩了，不過都不是很重就是?！?p> 聽到這個回答，李封面露微笑的松了一口氣。
然而也就是這一句話，整個病房頓時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吧？”
迷之沉默持續(xù)一段時間后，李波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劉劍的肩膀然后沖蘇清蕓遞了個眼神：“既然他們兩個都醒了，我們就去告訴大家這事了?！?p> 注意到李波的暗示后，蘇清蕓調(diào)整了一下笑著說：“也是，畢竟大家都挺擔(dān)心這兩個家伙的?！?p> 得到蘇清蕓的回應(yīng)，李波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便摟著她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那個....波哥，清蕓姐?！?p>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病房的時候，李封坐在床上叫住了他們：“我....睡了多久？”
“也沒多久。”
李波保持著面向門外的狀態(tài)說：“就是幾個小時而已?！?p> “這可多虧了櫻花新開發(fā)的補(bǔ)充劑?！?p> 反到是蘇清蕓轉(zhuǎn)過身子指著掛在一旁連接到李封手臂上針頭的輸液袋說：“這個東西可以促進(jìn)傷勢愈合，回頭你可記得要去感謝櫻花??！”
扔下這幾句話后，蘇清蕓俏皮的朝兩人眨了眨眼便和李波一起離開了病房。
“可惡！”
病房的門剛剛關(guān)上，劉劍就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病房的墻壁上：“X的，到最后還是讓那狗雜種給逃了！如果...如果我能再強(qiáng)一些的話....”
“你已經(jīng)很強(qiáng)了，劍哥?！?p> 看著憤怒的劉劍，李封小心翼翼的說道：“別說是窮奇，就算是其他荒神，對于我們?nèi)祟惗砸呀?jīng)強(qiáng)得很離譜了。對此，我覺得你不需要太苛責(zé)自己。”
“你懂什么？”
劉劍頭也不抬的面對著墻，從他的聲音聽得出他異常的憤怒：“只差一點點！只要我再強(qiáng)一些，我就至少能夠給它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了！”
“造成損傷之后呢？”
看不慣劉劍那鉆牛角尖的樣子，李封有些忍不住了：“難道你還想著能夠擊殺窮奇嗎？”
“你說什么？”
聽到李封出言不遜，劉劍怒氣沖沖的扭頭惡狠狠的盯著他：“你有本事再說一次！”
“再說十次我都敢！”
面對兇神惡煞的劉劍，李封反而露出無所畏懼的表情繼續(xù)說下去：“對于窮奇而言，你就算傷到它又如何？難道你覺得傷到它了就算是贏了嗎？”
“混蛋！”
被李封這席話徹底激怒的劉劍大吼一聲，三步并兩步來到李封面前左手按住他肩膀，舉起右手作勢要打下去：“你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嗎？”
看著劉劍高舉的拳頭，李封依舊不肯退讓，也不做出任何動作：“如果不能討伐這家伙，你就算弄傷它又有什么用處？對于荒神而言，有些傷只需要吞噬其他荒神就可以輕松恢復(fù)！”
或許是李封說的在理，劉劍那懸著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色。
“再說了，就算你傷到它又能如何？”
觀察著劉劍的各個變化，李封繼續(xù)開口：“你可別忘了，血之技藝會極大幅消耗身體內(nèi)的神諭細(xì)胞和自身的體能。以之前我們那個狀態(tài)，就算你傷到它也沒有能力做出致命一擊吧？”
聽到李封這些話，劉劍的臉色一變，高舉的右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你說得沒錯?！?p>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后，劉劍沮喪的說：“當(dāng)年，我沒有實力救關(guān)俊。到現(xiàn)在，我依舊沒有獲得足以為他報仇的力量?！?p> 說出這句話后，劉劍轉(zhuǎn)身來到病房的窗前，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為什么我覺醒得這么晚！”
沉默片刻后，劉劍又是一拳砸在了窗臺上：“如果當(dāng)初我能夠覺醒血之技藝的話，關(guān)俊他們就不會死了！至少...至少我能給他們爭取到足夠逃離的時間！”
“那又如何？”
看劉劍依舊沒有鉆出自己的牛角尖，李封決定再推他一把：“劍哥你忘了？剛覺醒的血之技藝消耗大作用差。就算你覺醒了，只怕爭取到的那點時間有等于無吧？”
李封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劍，猛地刺入了劉劍的心里。
他的身體此時停止了顫抖，一直低垂的頭也抬起來看著窗外那飄著朵朵白云的天空。
再次沉默后，劉劍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唉，你說得對?！?p> 劉劍搖了搖頭，聲音也越發(fā)低沉：“不管怎么樣，我都沒辦法改變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
“所以你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不是？”
感覺到劉劍的心態(tài)變化后，李封的語氣一轉(zhuǎn)：“與其一直不停的回頭看過去，你更應(yīng)該在意未來不是嗎？”
“未來....嗎？”
雖然劉劍背對著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李封知道他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傷感：“但是...我依舊想要終結(jié)這個多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p> “復(fù)仇嗎？”
李封看著窗外飄過的白云，嘴里輕輕的說：“對于你而言，那個關(guān)俊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那當(dāng)然了！”
再次提到關(guān)俊，劉劍扶在窗臺上的手立馬握緊：“應(yīng)該說對于我們而言，他都是無可替代的！我，李波還有蘇清蕓和婷婷，都是他帶出來的兵！”
“原來是老大哥般的存在嗎？”
聽到這句話，李封總算是了解為什么劉劍這么生氣并且后悔了：“失去了老上司，老大哥，所以你見到窮奇后才會露出恐懼的神色，對吧？”
“是的。我對那家伙可以說又恨又怕?！?p> 劉劍這時候扭過頭，他臉上掛著苦笑：“我想要?dú)⒘怂鼮殛P(guān)俊報仇，但是卻又害怕自己能力不足，沒辦法幫他報仇，反而把自己送進(jìn)去了?！?p> “你想過林婷姐他們嗎？”
看著劉劍臉上那失落而又痛苦的笑容，李封又問：“你覺得他們想不想為關(guān)俊報仇呢？”
“怎么可能不想?！?p> 劉劍搖了搖頭說：“他們恐怕想要復(fù)仇的念頭比我還重。只是他們一個個都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罷了?！?p>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應(yīng)該勉強(qiáng)自己，更不應(yīng)該勉強(qiáng)他們?！?p> 李封這次決定不再繞彎，直接切入正題：“我們和那家伙交手過，深知它的強(qiáng)悍。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而言，討伐窮奇是完全做不到的。這一點，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
對于李封提出的問題，劉劍并沒有作答。
但是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他贊成李封的說法。
“而且現(xiàn)在還有另外兩只圣獸的威脅，以及在暗地里使手段的兩個女人?！?p> 李封打鐵趁熱的繼續(xù)說：“波哥之所以選擇放過窮奇，恐怕是已經(jīng)看清楚討伐的代價了吧？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要損失人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p> 劉劍再次扭頭面向窗外，雙手又一次緊握著窗臺：“我確實因為悔恨而著急了，所以剛才才會沖撞他?！?p> “波哥也沒有怪你不是？”
李封露出一個壞笑故意瞟了一眼病房的門口：“雖然我和他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是我看得出，他還是很能理解你的感受的?！?p> “哼，他就是這么一個鳥人。”
提到李波，劉劍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無奈：“他看起來毫無城府，但是實際上卻擁有和年齡完全不符的深城府。我估計這小子這會應(yīng)該在某處笑著我剛才的失態(tài)吧。”
“誰知道呢？”
壞笑著的李封將視線轉(zhuǎn)回劉劍身上：“總之啊，我覺得劍哥你就別再想著當(dāng)年的事，也別再恨自己能力不足了。先全力解決眼前的事！至于窮奇...波哥應(yīng)該會有他的考量的?！?p> “哼，臭小子居然看穿我的想法了？”
李封和劉劍在病房里談?wù)摰臅r候，一直靠著墻站在門外的李波笑了一聲：“看起來，這小子的敏銳程度不遜色于你?！?p> “這算是好事吧。”
蘇清蕓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后輕輕揉著自己的右肩：“我說，我們這個狀態(tài)真的不會影響討伐白虎嗎？窮奇不會趁著那個時候來搞事吧？”
“這一切，就交給天了?！?p> 李波揉了揉自己有些生疼的腰走向電梯：“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