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握緊了我的手:“嫂子,我知道蘇千塵對你有份執(zhí)念,你一定可以找到他,一定可以將這封信交給他,答應(yīng)我,好不好?”
我看了看她懷中的孩兒:“好?!?p> 她笑了,如今的沈慕云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將情愛放在首位的少女,而是一個懂得權(quán)衡利弊,做事都會再三思量的人。
“你為什么還沒走?”突然,這樣一個聲音在我背后響起,沈慕寒表情冷淡,眉頭緊皺。
毫不知情的沈慕云向沈慕寒走去:“九哥哥?誰沒走???我才剛剛來呀?!?p> 可這樣的局面,沈慕云并沒有猜多久便猜到了,只是她不會明白,曾經(jīng)這么相愛的兩個人,也會如此冷面相待。
“九哥哥,你們這又是怎么了?方才重逢,怎么又吵架了?”沈慕云問道。
而沈慕寒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我。
我握緊手中沈慕云給的信封,看著眼前冷冰冰的沈慕寒,忍住了將要流下的眼淚。
“馬上就走?!币酝矣械牡讱猓贿^是他給我的所有愛,可是如今愛沒了,我也沒有什么底氣了。
我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沈慕云突然叫住了我:“嫂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俊?p> “九哥哥,你一心盼著嫂子回來,怎么她剛一回來,你就要趕她走呢?”
沈慕寒冷冷道:“住口!”
“九哥哥…”
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什么要趕我走,可我覺得他是愛我的,為什么他又能這樣決絕地趕我走?我想不通,我沒有辦法想通。
我終究不喜歡多問,只是轉(zhuǎn)身一笑間,眼淚直流,在一步一步遠(yuǎn)離王府,我沒有聽到沈慕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永寧城來來往往,只是滿城服喪,在沒有以前的熱鬧氣氛。
“喵~”腳旁走來一個貍花紋的小東西,長得很是可愛,看到它的那一刻,原本傷感的情緒消了許多。
只是我剛要撫摸這小東西,前方便聽到有人在喚它的名字:“阿貍,回來。”
小東西十分聽話,聽到這聲音別往那人走去。
那是個一身黑長得十分俊俏的男人,他的一雙眼睛尤其突顯他的神秘,而那小東西往他身上跳,直接跳進(jìn)他懷中,一人一獸,相處得十分親密。
那男子收起笑緩緩我走了過來:“抱歉姑娘,小貓貪玩?!?p> “貓?”
男子與懷中小獸對視,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一人一獸間,竟有生出情意的錯覺。
“是啊,是貓?!?p> 看著他懷中的小貓,我問道:“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小獸……”
面對我的問題,男子一笑:“哦……據(jù)說是前些日子,永寧城外一處山林本是猛虎深山,這一夜之間竄出許多這種小獸,人們見它生得乖巧,就放在家中豢養(yǎng)了?!?p> “是嗎……”不知怎么的,我似乎與貓有一種格外的親切感,我想要去摸它,想抱抱它。
“我可以摸摸它嗎?”
男子沒有吝嗇,只笑了笑:“當(dāng)然。”
這小貓抱著,讓人有忘記一切痛苦的能力,仿佛聽見它叫一聲,煩惱就少一分。
“這城外小村便是在下的居所,姑娘若順路,可同在下一道出城?!蹦凶雍敛豢蜌?,似乎看出我十分喜歡這小貓。
“嗯?!?p> 我也沒有拒絕他,而是抱著這小貓,便多了幾分安全感。
城外一處小村盡頭,一片湖泊中央,那間木屋說豪華也豪華,話說低調(diào)也低調(diào),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世間從來不缺享受的人,偏僻山村其實(shí)也有這樣向往自由平靜的有錢人。
一到門口,小貓便跳離了我的懷抱,等著那男子開門。
果然,男子剛一打開房門,小貓便飛快跑到房中大床上躺著,像是十分享受,而這一整個木屋,單單卻只有這一張床,可見這一人一獸通常都是同塌而臥。
“在下看姑娘似乎……很是憂愁?”男子端來一杯茶水,客客氣氣地微笑示禮。
我自嘲笑著喝下那杯茶水:“既然做了能通七情六欲的人,哪里少得了憂愁?。俊?p> 男子頓了頓:“這世間所愁,金錢與情愛,我猜姑娘是因?yàn)楹笳?。?p> 被他猜中心事的我放下茶杯,不言不語,只是看著床上慵懶躺著的貓,還尚能有一絲欣慰。
男子見狀,又解釋道:“若在下言語直當(dāng),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我禮貌性地笑了笑:“沒有?!?p> 其實(shí)這青山綠水,又何不是我所羨慕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那道裂縫在沈慕寒心里似乎永遠(yuǎn)也填不回去了。
“其實(shí)有時候,眼睛和耳朵都會欺騙自己,做出錯的判斷。”男子自顧自說著,我自沒太在意。
片刻,男子似乎在我身上注意到什么,目光游移在我腰間那個盒子上,愣了許久。
“今日謝謝公子的招待,我得先走了,不打攪公子了?!?p> 他沒有挽留我,只禮貌性地說了句:“那…在下送送姑娘?!?p> 而我也禮貌性地回絕了他:“不必。”
這青山綠水,一片凈土,不正是我所追求的自由與寧靜……
我握緊手中的信封,想著送完這封信,便找一個這樣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豈不美哉?
我通過打聽,找了三天兩夜,終于在離永寧最近的地方,找到了蘇千塵的居所,而我這個時候也才想起來被他奪走的金銀財(cái)寶,他真的在密謀爭奪東夷天下,也確有意攻打西褚。
“主上,就是這位姑娘要見您?!蔽冶贿@個大漢帶到了這里,一間狹小卻奢靡的密室,蘇千塵換上一身錦藍(lán)緞袍,束起了金色發(fā)冠,完完全全變成了我不認(rèn)識的樣子。
“千塵哥哥,別來無恙。”聽到我的聲音,他轉(zhuǎn)過身來,他并沒有太過驚訝,也沒有太過驚喜,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蘇千塵比起東夷殘暴不仁的蘇絕塵來說,其實(shí)算得上一個好皇帝,想想他若登上東夷地位,與西褚和平共處,那那些所謂的金銀財(cái)寶,也都物盡其用了。
“我不是為了財(cái)寶找你的。”
蘇千塵笑了笑:“難不成,你還會因?yàn)橄胛?,來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