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緊張的心情還未平復(fù)時,他突然倒了下去,緊緊攥著手上的木簪,而另一只手則緊緊握著我的手,像是撐了許久終于合上了雙眼。
“王爺?……王爺?……”我拍拍他的后背,確定他已然睡著,靠著單手將他推開,才發(fā)現(xiàn)他睡的那叫個死。
我趁機拍了拍他的臉:“喂?喂?”
此時的蠟燭已經(jīng)燃到末端,在我松緩時火光熄滅,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射進來。
此時再看身旁熟睡的沈慕寒,再也看不清他臉上泛的紅,卻能模糊的看見他的五官。而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男子睡覺也可以不打呼嚕。
我想要拽下他手上的木簪以及松開我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握得很緊,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一頓拉扯無果后,我無力地躺在床上,想來與他在這竟然耗費了整整一兩個時辰,如今漸入夜,也到了該睡的時辰,便沒再掙扎,就這樣睡過去……
不知不覺睡到次日,我被一陣動靜驚醒,睜眼時發(fā)現(xiàn)沈慕寒正在盯著我看,嚇得我連忙抱住了被子。
“昨……昨日你喝醉了,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我才睡在這里的……”此時似乎解釋都變成掩飾,也不知他是否能記得昨晚上發(fā)生的事,雖然什么都沒發(fā)生,可如今這場面也不大好解釋。
沈慕寒笑了笑,說話間挑了挑眉:“你確定是我抓著你的手不放?”說著便將他的衣袖給我看了看,他那一片濕潤說道:“你睡覺流口水?!?p> “……”
說著又將衣袖撩開,露出一排牙齒?。骸斑€咬我。”
“……怎么可能……”雖然我不大相信,這房間只有我與他二人,那牙齒印也像是人咬的,而且印子十分新鮮,要說他自己養(yǎng)自己也不大可能,于是辯駁也就變得沒了力。
“咬的還挺狠,大清早就給我痛醒?!闭f著他便湊近了我:“你昨晚是夢見吃什么好吃的了?”
他這樣一問,我倒想起昨夜的夢,好像真是夢見什么好吃的……
好像是……糖葫蘆……
接著又問道:“是不是昨晚沒吃飯,所以做夢都夢見吃東西?”
如他所料,這個時候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顯得十分尷尬。
我抓著被子,尷尬得有些抬不起頭來,便喃喃著:“你昨日喝醉了,我被你玩弄了那么久,不過就咬了你一口,兩兩相抵了……”
“哦?我玩弄你?我怎么不記得?”沈慕寒像是故作一副還未清醒的樣子問我:“我昨晚做什么了?”他臉上帶著幾分溫柔又幾分笑意,便如活脫脫的一個無賴。
我搶過他手上還握著的鳳翎插回自己頭上,一言未發(fā)地從房中跑開,身后透過的涼意也并未讓我受到什么影響。
說起與他相處這兩個月來,好像真的是我人生中輕松的日子,在他面前我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是個人,而不是一顆無關(guān)緊要的棋子。
可當我跑到院中時,羅成急匆匆地跑到房中,似乎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我本不想偷聽,可羅成太過急促,直接一開口便是:“王爺,找到安詠了!”
聽到安詠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心中一驚。
前些日子我才與他見過面,本還在糾結(jié)之際,沒想到沈慕寒如今卻沒有靠我去找安詠……
看來他還是不大信任我,可似乎我也沒有資格讓他信任……
此時聽到沈慕寒焦急地問道:“在何處?”
“就在郊外一間草屋?!?p> 想來這些日子逢沈慕言大婚,往來人口紛雜,安詠應(yīng)該是很容易離開永寧的,沒想到他仍然在那里等著,難不成還真怕沒人找到他嗎?
而這時,沈慕寒匆匆從房中出來,在看到我時眼中還留著溫柔:“快去用早膳,我很快就回來?!?p> 頂著壓力,我還是問出了口:“我剛剛聽到……安詠找到了?”
“嗯?!?p>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個人也多出份力?!蔽易匀皇呛ε掳苍伓紩⒘中纳矸莨诒姡晌矣窒胱屗哪稿灰┒?,兩種情緒交雜著,像是永無盡頭。
沈慕寒笑了笑:“找到安詠我的目的便達到了,我說過整個王府都是你的,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這件事畢竟我也有份參與,我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你便讓我跟著去吧?!蔽覐娪驳脑捈由弦桓眲菀煌叭サ臉幼铀坪踝屗浵铝诵哪c:“那你跟在我身后,我保護你。”
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人對我說過我保護你這四個字,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荒郊草屋,我與沈慕寒二人破門而入,而安詠與丌如夢卻十分淡定,像是知道我們要來一樣。
可奇怪的是,安詠再次蒙上了眼睛,而蒙眼的那塊白綾上還有絲絲血跡,看起來遍體鱗傷,坐在輪椅上似乎也不能動彈。
丌如夢的眼紅紅的,像是哭了很久,在看她身上,才發(fā)現(xiàn)她的右臂像是被砍斷了,只能用站在安詠身旁,用僅剩的左手為安詠揭開白綾,擦拭那血肉模糊的傷口。
“躲不過的終究躲不過,怪也怪我,怨也怨我…”安詠將近沙啞的聲音還像是帶著一抹欣慰。
安詠握住丌如夢的手問道:“夢兒,你可害怕?”
丌如夢搖搖頭:“只要能跟師父在一起,夢兒什么都不怕。”
“你的手……”我本想要湊近問一問丌如夢,卻在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她的袖中飛出一根銀針,而沈慕寒直接將銀針打飛,那力道,插入一半在木柱子上。
“你們沒地方可以逃了!”沈慕寒緩緩湊近安詠:“本王找了你十幾年……”
“找到我又能如何?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卑苍佅袷巧鸁o所戀,一臉輕松地說著。
沈慕寒則又繼續(xù)問道:“當年用馬錢子害我母妃的是不是謝婉?”
“寒王殿下心中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答案?既然您都確定了,何必再來問我?!?p> 沈慕寒情緒一下子失常,怒呼:“是不是本王要你親口說!”
而安詠也大聲回復(fù):“是!就是皇后,就是謝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