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旭小子！”
嘶吼的聲音從戴維斯喉間爆出。
“我建議，我們說的故事就是我們親身經(jīng)歷?！?p> 被吼的人不為所動。
“如果我輸了，我也會心甘情愿將過去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說出來。”
“你會輸？”戴維斯氣極反笑。
就剛才溫旭展現(xiàn)的技術(shù)，溫旭能輸？
“戴大哥，你之前不是說我游戲玩的差？”
溫旭輕描淡寫的反問又一次將戴維斯氣得喉結(jié)不斷抖動。
“比就比！”
戴維斯重重坐到椅子上。
幸好椅子質(zhì)量頂級，不曾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游戲我來選！”
新一局游戲開始。
賽車類游戲，四人比賽。
李織煙打開游戲的時候，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張記錄紙。
戴維斯通關(guān)賽車類游戲花費的時間最短。
這應(yīng)當是他最擅長的。
溫旭嘴角斜挑，渾身不羈。
明明除了表情就找不到他身上其他變化。
李織煙卻在看著他時就覺他什么都變了。
如在賽場上，穿著酷炫衣服，黑色底料，帶有熒光。
如頭上戴著柳丁鴨舌帽，垂下帽檐恰好在他臉上打下一層陰影，令他深藏迷霧。
記憶中仿佛真有如此少年，在賽場百戰(zhàn)百勝。
賽局開始。
并排的四輛跑車，已先有兩輛絕塵而去。
音效的引擎聲震天。
屏幕揚起的塵土模糊著視線。
前方就是急轉(zhuǎn)，兩輛車都一直加速，漂移過彎。
溫旭的銀色跑車以微弱優(yōu)勢領(lǐng)先，戴維斯的火紅跑車緊隨其后。
李織煙的黃色跑車和喬宥霖的藍色跑車速度不算慢，不過和前面的比起來，差距太大。
兩人只剩第三能爭。
銀色跑車搶先壓過終點線，火紅跑車緊隨其后，黃色與藍色的還在半途。
戴維斯哼哼怪笑：“小子，就算你用這種辦法，也有人包尾嘛！”
溫旭撐著額頭：“是啊，我算漏了。”
戴維斯砸吧著嘴：“喬隊，你在讓她呢？”
先前喬宥霖還時不時反超李織煙，現(xiàn)在愈發(fā)落后。
“不是，我今天玩的時間太長，累了?！?p> 說話間，黃色跑車越過終點線。
比賽正式結(jié)束。
“我的故事……”喬宥霖微笑站起，“你們想聽什么？”
“戀愛！”溫旭搶先開口。
戴維斯臉色微變。
溫旭跟著起身，居高臨下地掃了眼戴維斯。
“戴大哥，我第一。我補充一個規(guī)則，誰拿到第一，誰就能做主說什么故事，怎樣？”
戴維斯從喉間嘟囔出一聲誰也聽不懂的話。
他別過臉，但沒有明確反對。
“我同意?！崩羁棢熗镀薄?p> 喬宥霖稍加思索：“戀愛的故事有點為難我了。我以前沒怎么談過女朋友。如果不是我家有點關(guān)系，我上面還有個大哥，我又參與外星探索計劃的時間很長，我恐怕就連審核過都過不了?！?p> “硬要說，我只能想起高中時候的一個女生。時間有些長，我甚至連她名字都記不起?！?p> “就記得那時候，她總來向我請教問題，還和老師說，為了成績進步，想當我同桌?！?p> “我高中期間住校的，原本走讀的她也跟著住校。她還特意弄清楚我早上到課室的時間，每天和我前后腳進課室?！?p> “我們學(xué)校規(guī)定，晚自習(xí)結(jié)束后，學(xué)生還能在課室繼續(xù)自習(xí)。她就和我一起，留到最后才走?！?p> “這樣過了兩年，學(xué)校里很多人都說她喜歡我，我還在反駁其他人，說她只是想學(xué)習(xí)?！?p> “最后，填志愿，她問我想去什么學(xué)校。”
“她跟著我一起，去了首都宇航大學(xué)?！?p> “直到她和我表白那一天，我才知道，以前學(xué)校里的傳言是真的?！?p> “我拒絕了她，甚至為了讓她死心，我提前修完學(xué)分，跟著一位外星探索計劃里的教授學(xué)習(xí)，直接參與這個探索計劃?！?p> “要學(xué)的東西很多，戀愛的事已經(jīng)徹底與我無關(guān)?！?p> “而我……直到飛船上值班的這五年，我終于有空想起她?！?p> “我和她差不多朝夕相處了三年。以前寒暑假的時候，她都總會用學(xué)習(xí)的理由約我?！?p> “就是這三年，換一個人，恐怕都早就發(fā)現(xiàn)她的感情了?！?p> “就算沒有發(fā)現(xiàn)，都應(yīng)該知道和她保持距離?！?p> “可我……”
嘆息聲幽幽。
別過臉的戴維斯不知何時已專注地看著喬宥霖。
“好了，我的這個戀愛故事，到此結(jié)束吧?！?p> 一記鐵拳，迅捷如雷，又穩(wěn)穩(wěn)停在喬宥霖額前。
相差不過幾毫米。
李織煙和溫旭的驚呼這時才發(fā)出聲。
戴維斯恨恨一甩拳。
“如果我和那女孩認識，我早就將你揍一頓了！”
“不，一頓不夠！要見一次揍一次！”
“我也覺得自己該揍?！眴体读睾苷J真地點頭，“但當年的我，的確沒有任何這方面的心思。大概真沒有誰能猜得出，當年我熱愛學(xué)習(xí)到了什么程度?！?p> 溫旭搖頭晃腦：“喬隊啊喬隊，我也不幫你，人家女孩子都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了，你竟然還什么都沒有察覺。你就算真的不懂，女孩子和你表白了，你也該考慮一下人生大事??！”
“小智附和！”紅色虛影突然冒出，“喬隊，如果上級同意你們給源星發(fā)去告別信息，需要小智再和上級提交搜尋您的初戀信息嗎？”
喬宥霖哭笑不得。
但小智說的話，確實觸及到他心底的柔軟。
獨自在飛船上那段時間，他當真不止一次想起當年的女孩。
名字固然模糊得想了好幾個版本都不確定，女孩的模樣卻很清晰。
小心翼翼地向他請教的、充滿崇拜地看著他的、對著藍天發(fā)呆的、抱著奶茶滿臉笑容的、表白時不安又希冀的、被拒絕后失魂落魄得像世界崩塌的……
女孩的這些模樣，竟都是他刻骨銘心的。
無數(shù)次被他對外星探索的熱情壓下，卻在他孤獨身處星空身處時無處可藏。
從心底蔓延，吞噬全身。
悔嗎？
不悔拒絕女孩。
重來一遍，他依然會選擇登上啟光號。
他又何必留她獨自在源星度過余生？
卻又悔沒有從一開始就和她保持距離，從最初就堅定拒絕。
喬宥霖板起臉：“小智，你從上級那里得到明確回復(fù)了？”
“……小智還在等待上級商議結(jié)果?！?p> “那你找出出事星空了？”
“小智還在運算中?！?p> “那你……”
“小智這就節(jié)省其他運算能力！”
紅色虛影散去。
溫旭已坐好。
“再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