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一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今天是周六。所以,她躺了一個晚上……
昨天下午的事情來的太突然……
顧錦一瞇了瞇眼,她坐在窗前,一手撐著頭,一手摸了摸喉嚨。
半晌,她放下手,盯著窗外。
腦海里突然閃過少年溫暖的懷抱與明亮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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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下起了磅礴大雨。
路燈在夜中閃著微亮的光。
路上行人打著小傘,四處往來。
車輛閃著霓虹的光,在十字路口飛馳而過。
少年站在窗邊,敲了敲她的窗子。
顧錦一拉開窗簾,靜靜的看著窗外那雙幽深清冷的眼。
少年站在窗外,渾身濕漉漉的。雨水順著他的頭發(fā)往下落,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聲音好聽:“姐……幫我開個門?!?p> 這句話似乎猶豫了好久才說出來。
她朝他歪了歪頭,打開了窗戶,將鑰匙遞給他。
少年眉宇間有些許疲倦,一向干凈的眼眸也染上了些許滄桑。他接過鑰匙,說了句謝謝,便走了。
她面無表情的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客廳里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后門關了,客廳的燈被“啪嗒”一聲打開了。
有人走到她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房間內(nèi)沒開燈。
她開了門,對上少年疲憊的眸。
“鑰匙還你?!?p> 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拿著她的鑰匙。
她接過,啪嗒一聲把門關上。
葉霖秋看著禁閉的房門,緊抿著唇離開了。
應是先前開門的聲音有點大,屋里的女人被吵醒了。
她穿著睡衣,迷迷糊糊地開了門。
“霖秋?回來了啊?”
她聲音歡快,仿佛今天下午與那個男人當著顧錦一的面偷歡的人不是她。
少年的目光從她那好看的臉上移開。
“怎么身上濕了啊?來,媽媽帶你換身衣服……”
他垂下眸,不著痕跡的推開了女人的手,連聲音都有些疲倦。他說:“不用了媽,我去洗個澡就行了……”他抬眸,已經(jīng)轉身離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頓了頓腳步,回頭沖她陽光地笑了笑:“你早點睡吧,別熬夜了?!?p> 女人點了點頭,“行?!?p> 少年轉過頭后,臉上沒有了絲毫笑意。
他關了客廳的燈,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往自己房間走。
這一夜,伴著雨聲,漸入夢鄉(xiāng)。
不知何時起,雨開始停了。
七點鐘的時候,顧錦一就已經(jīng)醒了。
她昨晚沒有吃晚飯,有些餓了。而且……嗓子有點疼。
稍微打個噴嚏什么的,喉嚨就會疼。
她穿著拖鞋去廚房倒了杯溫水,便揉了揉肚子往自己房間走。
少女剛醒,眼里帶有濃濃的戾氣。
葉霖秋剛開門,就看到了她。
他停頓了一下,叫住了她:“等會我下面你吃嗎?”
她頓住腳步,懶懶地回個頭,然后點了點頭,便又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走了。
關了房門,喝著熱水。腦袋還有些迷糊,整個人昏沉沉的。然后拉開窗簾,大片陽光灑落,一種活著的感覺油然而生。
將手中的水一飲而盡,她走進洗手間洗漱,然后理了理衣服,去了客廳。
少年還在廚房內(nèi)忙碌,那個女人還沒起床。
她一向不經(jīng)常在家吃飯,屋里的人也不會給她留飯。一般能出去吃,就不會留在家里。
至于那件校服,醒來時身側便沒有了。
她也沒有特意問肖何。
手機上的新聞就是近日的兇殺案。里邊有她,只是躺著被抬進救護車的一張圖。
雖看不見臉,但也能從側臉輪廓看出來是個怎樣的人。
但……她爸……好像并不知情。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電話也沒有消息。一時之間突然好想打電話把所有的委屈和新生的消息告訴他??蛇@些年她向來高冷陰郁從不主動與家人交流,與父親的關系也很淡。
她收回了手機,神情冷漠。
少年已經(jīng)端好面出來了。
身段頎長的少年穿著圍裙,手里端著一盆熱騰騰的面條,如若抬眸對上他那雙明亮干凈的眸子,就一定能看到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但顧錦一沒有這樣做。
少年將面放在桌上,又轉身去廚房拿了兩個白瓷碗出來。
他將筷子放在她旁邊,笑了笑,聲音好聽:“沒有放辣椒的。”
她依舊垂著眸,神情不變,拿起筷子就要夾面。
但一道聲音,突然讓她頓了頓。
“霖秋?這么早就起來了啊?怎么也不喊媽媽一聲?吃面了?我來了?!?p> “……”
少年神色變了變,從座位上起來,“媽,你先吃,我再去煮點?!?p> “怎么?不夠啊?”
“夠的,但不管飽。你先吃吧,我很快就煮好?!?p> 少年轉身就要進廚房。
顧錦一放下筷子,“不用了,你們吃吧?!?p> 她起身,越過女人和少年,神情淡漠地開了大門,自己一個人出去。
少年愣了愣,垂下眸子,有些懊惱,但也沒追。他抬眸,一如既往陽光地笑:“那,我們先吃?!?p> 這句話是對他媽說的。
“嗯。這死丫頭長大了,越發(fā)不安穩(wěn)了。天天往外跑,又是逃課又是去網(wǎng)吧的,一點樣子都沒有?!?p> 蘇靜琪一邊夾面一邊道。
“不過,這面看起來不錯啊。這都要月底了……你爸怎么還沒打錢回來?真煩啊?!?p> 少年沒答,只是低著頭默默地吃著碗里的面。
沒有她,再好吃的面也沒有什么味道。
對他來說,宛如白水。
他特意放了雞蛋與生菜。記得當時見到她時,她正陰郁地端著飯碗,在角落里冷冷的看著他和他母親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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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樹葉,陽光灑落。地上還有些坑坑洼洼的雨坑,積水里倒映著她的身影。
出了門后,她來了小區(qū)旁邊的公園。
正是清晨,公園里也有了些人。不過大多數(shù)為帶著孩子的老人。
顧錦一站在樹下,看著笑的天真的男孩,唇角也不經(jīng)意上揚。
抬眸就能看到母親說的藍天與白云,一種久違的感覺自從心生。
她垂眸,默默地去了家早餐店。
她的生活,無非兩點一線。沒有過多的人闖入,也沒有關心的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