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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惡救世主

第8章 憐憫

最惡救世主 妄燒 2159 2020-01-08 19:01:00

  科科?

  是人名?地名?還是某個物件?

  熱熱鬧鬧的街上,部曲走在路上心里不住想著這個名字。他覺得這個名字很重要,對他有著非常尋常的意義,但無論他怎么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這是什么名字,也想不起這個名字為什么這么重要。

  低著頭,在街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部曲竟然又走回了家里。他取出鑰匙開了事務所的門,里面的擺設還是同他離去時一樣的凌亂,只是上面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松開領帶,脫掉身上有些緊繃的西服,部曲準備從柜子里翻出幾件寬松些的羊毛衫穿上,竟然找見了一件黑色風衣。風衣顯得舊了,黑色褪去大半露出底下的灰色,黑色灰色交雜在一起斑駁不堪。

  看著風衣,部曲想起了小時候幼稚得過分的自己。那時候自己總是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想著長大了要當一個名偵探,卻怎么也弄不到一件帥氣的風衣。這時有人送了他這一件風衣,雖然對于他當時顯得過大,但他還是開心了很久,很久。

  那個人,是誰……呢?

  記憶又卡殼了。部曲使勁晃了晃腦袋,穿好羊毛衫,又拿出風衣穿在了身上。風衣現(xiàn)在穿著有些小了,雖然上邊還算合身,不過下擺只到了大腿位置,沒有小時記憶中飄逸的感覺。而且,長大后的他較之小時候也少了許多天真妄想,當了這么多年偵探,他早就感覺疲憊無聊了。沒有帥氣的推理,只有無聊重復的驗證查探;沒有離奇的謎題,只有跟蹤和盯梢。

  這樣的偵探與想象中完全不同。

  但現(xiàn)在的他,卻也敢做夢了。看過了她的夢境,接過了她的夢想,部曲現(xiàn)在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為了她,他總要活得精彩一些,更精彩一些。

  就這一次,僅僅只是這一次,部曲想要跟著心中的狂想,肆意妄為任性一次。

  僅此一次。

  一個三流偵探竟然妄想著拯救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可笑的想法。但部曲心中的妄想燒著,它燒得正旺,它驅(qū)使著滾燙的血液,讓也不肯安分的四肢百骸轟鳴奔走。部曲推開門走了出去,走了兩步,又轉(zhuǎn)回屋內(nèi)拿起丟在沙發(fā)上的襯衣,從襯衣口袋里取出銅鏡貼身放好,冰涼的銅鏡貼近了胸膛,卻也熄不滅部曲心中熊熊燃著的火焰。

  人少了些的街上,部曲昂著頭走在路上,走了一半?yún)s突然感覺餓了。他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就沒有吃飯,不止如此現(xiàn)在就連午飯都已經(jīng)錯過,一意識到這個問題,火焰支撐不住了。他頓時感覺肚子餓得發(fā)慌,體內(nèi)空空如也,身體發(fā)軟沒了氣力。

  在部曲忙于尋找食物果腹的時候,另一邊,城市的中央,高聳的大樓里正舉行著盛大的舞會??屏_娜身著紅色晚禮服,金色長發(fā)沒有束緊隨意地披散在光滑白皙的背上。她的身邊站著一位健壯的,看上去只有三四十歲的男人,言行里充滿了威嚴,拄著一根文明棍。

  此時他正看著科羅娜,眼神里充滿了熱切卻又極力保持著風度,克制地問:“夠了嗎?”

  “還不夠呢,市長大人?!?p>  科羅娜淺淺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紅酒在燈光照耀下泛著細碎的光芒,鮮艷的奪目的紅色,就像是盛著血。市長聽了科羅娜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有些不滿地說:“已經(jīng)都一百人了?!?p>  “呵,一百個而已?!?p>  似是不屑的嗤笑,輕微得難以聽清??屏_娜隨手放下酒杯,沒有再理會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她的眼中已經(jīng)不再映出此間風景,而是想著更加久遠的事情??粗恐袩o人的科羅娜,市長沒有再說話,反而在心中說服了自己:是啊,不過一百個而已。

  如此,市長也就笑了,舉起杯向著科羅娜致意,而后一飲而盡。但科羅娜無動于衷,她轉(zhuǎn)身離開,不去管身后人心變幻。推開了通向陽臺的門,劇烈的冷風席卷而來,沖亂了科羅娜的長發(fā),吹得晚禮服嚯嚯作響。

  陽臺上很冷,也該很冷?,F(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入冬,雖然還沒有下過雪,但出門在外也是要多添幾件長衣才不會感冒。這樣的冰冷天氣里,科羅娜只是穿著單薄的晚禮服站立在陽臺上,俯瞰著下方的城市,身體沒有半點顫動。她看著街上眾人都忙忙碌碌來來去去,男男女女走走停停,臉上俱都是一樣的冷漠與漠不關心。

  還有迷惘。

  “這樣的城市…”

  科羅娜舉起手,像是要整座城市抓在手心里。

  不需要存在。她猛然攥拳,白皙的手背上有細且密的青筋綻起,空氣中也發(fā)出一聲脆響??屏_娜長呼一口氣,又走回了舞會內(nèi)。她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不得不來,為了那個目的她還需要更多人的支持。幸運的是,在這個商人統(tǒng)治的聯(lián)邦,這并不難做到。

  對他們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東西,只要是為了利益。且這利益并不是為了聯(lián)邦,而是為了自己。錢、權、色,他們所追求的不過是這些,偶爾有些異類,科羅娜也有辦法對付。

  生命。

  永恒的生命。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份誘惑,即使它需要付出代價。更何況,這代價并不需要你本人來支付。只需要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毫無價值的流浪漢們的生命,用他們的血肉換得自己青春與永生,實在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生意。

  再剛正不阿的人也終會老去,終會恐懼。市長年輕時也是公正無私的人物,但他如今老了。他年輕時或許無所畏懼,但等他的軀體老去,病痛開始糾纏他每個日夜,他就開始恐懼了。如果一手打造的美好未來世界里沒有他的位置,這一切又怎么會有意義呢。所以市長也淪陷于此,成了科羅娜計劃中一個小小的齒輪。

  整座科諾市的掌權者們已經(jīng)說服了大半,她的計劃很快就要實現(xiàn),至于對他們的承諾?

  也許是真的呢。

  清玲的笑聲在舞會中蕩起,所有人看著突然笑起的科羅娜,面面相覷一時有些茫然。但很快,有幾個人跟著笑了起來,而后所有人都笑了。他們就像在進行著什么比賽,每個人都爭相笑得更大聲更暢快,舞會內(nèi)頓時充滿了笑聲。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哈哈哈哈哈哈哈?!?

妄燒

唉,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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