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開出了很遠,月白依然驚魂未定,她疲軟地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目光呆滯。
季北里偏過頭看她:“沒事了,現在安全了?!?p> 那樣溫柔暖心的話語讓她瞬間哭出聲來,“我差一點,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她本打算寧死不屈來著。
“傻瓜,遇到這種情況,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彼麊问终瓶胤较虮P,騰出右手來握住月白的手(危險行為,請勿模仿哦)。
只要你活生生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月白瞟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嚴肅,下一秒她就破涕為笑:“你看看你,衣服都穿反了,頭發(fā)也還沒吹干?!?p> 仔細一看季北里,頭發(fā)已經在路上被風吹得半干了,襯衫的縫合邊縫在外側,腳上還趿著拖鞋。
他當時只顧著沖出門,抓了一件剛換下來的臟衣服就套上,慌亂之下哪里顧得上正反。頭發(fā)沒吹,鞋也沒來得及換。
“還不是擔心你,你看我說了要送你你非不讓,下次還讓不讓我送你了?”他寵溺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
月白自知理虧,把頭轉向窗外,嘟著嘴:“哼?!?p> “你穿拖鞋開車,幸虧路上沒有遇見交警,不然......”
“喂,你這是什么話,我剛剛才救了你誒?!奔颈崩锟煲贿@個蠻不講理忘恩負義的家伙氣死了,他這么急急忙忙不顧形象地趕來到底是為了誰?他有些受傷地說:“穿拖鞋算什么,我還沒告訴你這一路我闖了七八個紅燈呢。”
果然季北里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幾條違章罰款通知。
不過比起這些違規(guī)處罰,月白更擔心的是他背部的傷,剛剛幸麗姿那一下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北里,你的背......疼嗎?”
季北里生怕她會伸手過去摸,將背與座椅貼得更緊了,然后對著她溫柔地笑:“沒事兒,不疼?!?p> 直到回到家,月白才來替他查看后背的情況。
他肩胛骨位置的襯衫已經被粗糲的磚塊磨破了,里面滲出的血將衣服與皮肉黏在一起,此時是一團猩紅。
月白將衣服輕輕地從他的傷口上剝下來,血液已經凝結了,這一拉扯無疑又將血痂撕裂開來,血珠子又冒出來,她實在心疼得緊。
她拿來生理鹽水,用棉花輕輕地清洗傷口,“疼嗎?”
“疼?!奔颈崩锉镏?,可憐巴巴地說。
其實這點小傷,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初中的時候他受過的傷哪一次不比這次嚴重?
只不過以前他都能咬咬牙堅持過去,因為沒有人會關心他有沒有受傷,沒有人在乎他疼不疼。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他的小月亮,總會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擔心他磕著碰著。
所以他也變得矯情起來,很多事情他不用再咬牙獨自承受了。
聽到他說疼,月白的手又更輕柔了幾分,她小心翼翼地蘸取生理鹽水,去輕輕地點在傷口周圍。
她問:“這樣呢?”
應該不疼了吧?
誰知那家伙還是說:“疼!”
“我已經很輕了,你忍一下吧,馬上就好?!彼椭宰尤ズ逅?。
誰知剛剛那個救世主一樣的男人此時化身小奶貓,他搖搖頭:“嗯~不!要吹吹!要親親!要抱抱!”
說完就張開雙臂把她圈進懷里。
月白一臉黑線:“咦!你現在真是比一一還會撒嬌?!?p> 又是那個狗崽子,季北里瞬間就不好受了,老子可是去救了她的還被她嫌棄,它季一一啥都不干,就知道撒嬌賣萌獲得寵愛。
哼!
“別提那只傻狗!”季北里實力演繹什么叫一秒鐘變臉。
說起一一,月白現在才想起她剛剛是打算要回家的,不然苗苗一個人在家該擔心了。
“我得給花苗苗打個電話,她還一個人在家等我呢?!痹掳酌嗣砩系亩挡畔肫鹗謾C被她扔在了剛剛的車上,走的時候忘記去拿了。
“北里,我手機丟了,把你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彼蚣颈崩锴笾?p> 季北里坐在一旁,重新拿了一件衣服穿上,手上正在扣著扣子,他指著墻上的鐘:“這么晚了,她肯定已經睡了,不要再吵醒她了吧。她如果有什么緊急情況,會聯系你或者我的吧?”
月白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已經凌晨兩點了,她覺得季北里說得也有道理。
苗苗到了孕晚期,睡眠質量越來越差了,有時候失眠一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這時候打電話過去,萬一她已經睡著了豈不是要把她吵醒了。
季北里推著她去洗漱:“你快去洗洗,早點睡覺吧。你看你這一臉一身的泥,跟個小花貓似的?!?p> 她點點頭,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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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在沙發(fā)上邊看電視邊等月白回家,誰知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凌晨00:30了,她心想月白今天晚上應該是不打算回來了,于是她就準備自己先去睡覺。
她洗了澡之后想去廚房倒杯牛奶喝,誰知腳下的拖鞋太滑,一不留神竟然摔倒在地上。
她這一摔就起不來了,她感覺到腳下有什么液體在一股一股往下流,一股濃重的甜腥味撲鼻而來,以她多年看狗血電視劇的經驗來判斷,應該是流血了,這下她慌了。
可是手機還在沙發(fā)上,她現在連動也不敢動,她一動血就流的更兇了。
“哎喲!哎喲!”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脫離她的身體,一陣一陣的痛感襲來。
一一聽到聲音,來到她身邊,它看到她身下有紅色的液體流出來,著急地扒她的手臂,圍著她團團轉。
她看到一一過來了,內心燃起希望,“一一,你別叫了。你乖乖的,聽干媽說?!?p> 一一聽懂了,它停止了叫聲,乖乖坐在她身邊。
她摸摸一一的頭:“乖寶寶,你去沙發(fā)上,把手機拿來。手機。”
一一站起來,跑出去了。
過了兩三分鐘,她聽到有什么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她知道,是一一把手機扒拉到地上了。
以一一的嘴巴和力氣,它含不動手機,它只能把手機從沙發(fā)上弄到地上,然后推過來。
苗苗疼得全身冒冷汗,她的臉色慘白,她害怕極了。
“一一,快點,加油!快!”她勉強歪著頭去看一一,一一也正拼盡全力在撥手機。
又過去了幾分鐘,終于,一一將手機推到了她手邊。
她拿起手機,親吻了一一的頭,“好孩子,一一你真棒?!?p> 一一累得后腿一蹬,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