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他的左手怎么了?不會要截肢吧?”秋月白一看醫(yī)生的表情就很嚇人啊。
“那倒不至于,就是骨折而已,打個石膏固定,一個月就能養(yǎng)好。不過你男朋友這個胃啊……”
醫(yī)生又皺眉頭順便用眼睛瞟了一眼秋月白??催@個小姑娘著急的樣子挺好玩兒的,晚上值班很無聊,就故意逗逗她。
“他胃怎么了?”
秋月白沒有注意到醫(yī)生說的“你男朋友”這個詞,她的心思全都在“不過”這個詞上,這個醫(yī)生說話真是急死人了。如果季北里出了什么事,梅女士一定不會放過她。
季北里表面平靜,其實把醫(yī)生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有點小傲嬌。
“他有嚴(yán)重的胃病,他是不是經(jīng)常胃痛,習(xí)慣性地惡心、嘔吐,食欲也不好?年輕人,要保持良好的生活習(xí)慣,飲食規(guī)律,好好養(yǎng)胃啊?!贬t(yī)生語重心長地說,他看這個小姑娘關(guān)心他男朋友的樣子就想到了自己學(xué)生時代的戀愛。
醫(yī)生給季北里打好石膏固定之后又交代了幾句,他們就離開醫(yī)院回家了。
“你的胃還疼不疼?都是我的錯,一定是因為前天那個火鍋太辣了,我明明知道你吃不了辣,我還故意點了一個最高的辣度。然后你又在雪地里給我穿襪子的時候跪濕了膝蓋,受了涼。一定是因為這樣,你才犯胃病的。如果你不犯胃病就不會下樓去找藥,就不會摔倒,就不會骨折……”
一進(jìn)門秋月白又開始碎碎念,責(zé)怪自己,責(zé)怪那包火鍋底料。
“我不疼?!奔颈崩镉糜沂职阉脑铝翑堖M(jìn)懷里,把頭靠在她的肩上,下巴抵著她的脖子根兒,深深地吸著她身上的香味,又淺淺地呼出自己的氣息。
秋月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就任由他抱著自己。
在季北里左手骨折,左腳扭傷的這段日子里,秋月白真的是把他當(dāng)祖宗一樣供著,生怕他再磕著碰著。
這家伙像一只狡猾又傲嬌的貓,隨時隨地使喚她。
“我手受傷了,你喂我吃飯!”
大哥你傷的是左手!
“過來扶我去廁所,快點!”
你的左腳只是扭傷,扭傷!自己能走!
“我要洗澡,你來幫我?!?p> ???!這這不好吧。
“快點!”浴室里傳來了命令的聲音。
秋月白小碎步挪到浴室門口,不好意思進(jìn)去,她瞇著眼睛從門縫里偷偷往里看,生怕看到什么活色生香的畫面。
“你在門口干什么?進(jìn)來!”
秋月白閉著眼睛像瞎子一樣摸進(jìn)去,幸好季北里家的浴室夠大,沒有什么障礙物。她的腿慢慢的探著,手在空中交叉揮舞。
這個腦回路奇葩的魔鬼女人,季北里走上去,站在她的正前方。秋月白的手摸到了有溫度的東西,她又試探著摸了摸,好像是人的皮膚,她睜開眼睛。
眼前的季北里衣服脫到一半,確切地說是衣服卡在了左手手肘那里,因為左手打了石膏,粗了很多。昨天穿的衣服袖子是被剪了半截的,但是這會兒上面半截脫不出去了。整件衣服就這么掛在左臂上。秋月白看著他窘迫的樣子覺得很好笑,捂著嘴偷笑。
“你快想辦法給我弄下去啊。”
她趕緊去找來了一把剪刀,幫他把衣服剩下的半截袖子剪開,把衣服取了下來,然后就飛快地溜出去了。
秋月白感覺這只貓被自己嘲笑得背上的毛都要豎起來了,她又忍不住在外面哈哈大笑。
浴室里的季北里一臉的黑線。
秋月白笑得在沙發(fā)上打滾兒,她能猜到季北里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不過剛剛浴室里她看到的那一幕,除了黑著的俊臉之外,還有季北里結(jié)實的胸膛,隱隱約約的腹肌和人魚線。身材不錯,就是皮膚太白了,像女人一般的細(xì)膩。
“叮鈴鈴~叮鈴鈴~”,秋月白笑得很嗨的時候門鈴響了,她從顧不上穿鞋,從沙發(fā)上跳下去打開電子貓眼顯示屏。她很好奇到底是誰,在季北里家這么久,從來沒有人按過門鈴,也沒有朋友和家人來找過他。
顯示屏上面是一個帥哥,棕色的頭發(fā),劉海抓成中分,就是學(xué)校里最常見的男同學(xué)的發(fā)型,右邊耳垂上戴著一顆十字架耳釘。秋月白總結(jié):一看就是個非主流。
她穿上鞋出去開門。
牧歌早就知道季北里這家伙家里藏了一個小妞兒,今天一看這個小月亮還挺漂亮的嘛。
“你是?”
“季北里呢?怎么不出來迎接我?”他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甩給秋月白,右手甩著衛(wèi)衣帽子上的抽繩,自己大搖大擺地走到里面去了。
秋月白在后面嘟囔一句“真沒禮貌”,噘著嘴也跟進(jìn)屋里。
此時季北里已經(jīng)洗完澡出來了,下身是一條灰色的拉毛長褲,上身是一件米色的家居T恤,不過左邊的袖子被剪掉了,幸好家里安裝了地暖,即使外面冰天雪地里面也不會冷。
他左臂吊在胸前,右手用厚毛巾擦著頭發(fā),眼神繞過進(jìn)來的牧歌,落在跟著進(jìn)來的秋月白身上,她手里抱著一件男士羽絨服,顯然是牧歌的。
“把你的衣服拿回去?!彼衙砣釉诓鑾咨希话殉哆^羽絨服,扔到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的牧歌身上。
“喲喲喲,這么怕你的小月亮受累?一件衣服而已,又不重?!蹦粮璋岩路沓梢粓F(tuán),塞在沙發(fā)一邊,臉上全是嬉笑。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過來幫我吹頭發(fā)。”季北里看到秋月白還傻愣著,根本不顧自己上一句話說了什么。
秋月白右手握著電吹風(fēng),左手抓著他的頭發(fā)一頓亂揉,季北里的頭發(fā)很軟很蓬松,陽光下是好看的亞麻色,此時的他正半躺在沙發(fā)上,瞇著眼睛,像正在曬太陽的貓一樣慵懶享受。
男生的頭發(fā)短,一會兒就吹干了。
“小月亮我說你就是脾氣太好,太好欺負(fù)。是我我就不給他吹?!蹦粮柘駛€大爺一樣靠在沙發(fā)上,雙臂展開搭在靠墊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戲謔地望著季北里。
“不準(zhǔn)叫她小月亮!”季北里直接一腳狠狠地蹬上去。
“我錯了我錯了,那我叫她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她名字啊?!蹦粮璩酝吹绵秽唤小?p> “我叫秋月白?!?p> “小白白你好,我叫牧歌,是季北里的朋友。我家就在隔壁,歡迎你來找我玩兒啊?!蹦粮韫室馓捉?,氣死季北里。
季北里果然臉黑黑的,一個抱枕就憑空飛到了牧歌的臉上。
她已經(jīng)顧不上這兩個戲精了,她去把在窩里睡覺的一一掏出來,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邊跟它玩。一一也是個小機(jī)靈鬼,知道現(xiàn)在誰不敢惹,它在秋月白的腿中間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乖巧地睡下來。
“你也給我下去!”季北里右手一鏟,把一一鏟到地上去了。自己把頭靠在秋月白的腿上。
秋月白很無語,她想站起來,把這顆大頭甩下去,但是大腿被死死壓著。
“別忘了我現(xiàn)在這樣都是你害的,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怎么跟那個人交代?”季北里閉著眼睛假寐。
一一在沙發(fā)跟前兒,也沒人抱它上去,它自己也跳不上沙發(fā),看來這個大佬是媽媽也惹不起的,它嚶嚶嚶叫了幾聲就自己回窩里去了。
“你怎么突然回國了?”季北里十分享受地枕在一雙柔軟的腿上。
“回來過年啊,怎么祖國人民不歡迎我嗎?”
“不歡迎。”季北里依然是淡淡的語氣。這兩個人一張口就是互掐,秋月白在一邊自顧自地滑動手機(jī),刷著微博,懶得搭理他們。
“小白白你看這個冷血的人,虧我還從美國跑回來看他。小白白你歡迎我嗎?”
牧歌起身轉(zhuǎn)到沙發(fā)另一頭,把臉靠近秋月白,憋著嘴巴求安慰。沒想到卻被躺著的那人反手把他的衛(wèi)衣帽子扣在頭上,還拉扯著帽子上的兩根松緊帶,勒得他的臉變形。
秋月白懶得搭理他們倆,看得出來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繼續(xù)滑動手機(jī)屏幕刷著微博,看到一個搞笑的段子就惹得她哈哈大笑。
“小白白你在看什么?哦,原來你在刷微博?。课乙餐嫖⒉?,我關(guān)注你?”原本還被勒得臉變形的牧歌現(xiàn)在又是滿臉笑容了,歪著頭跟秋月白談?wù)撐⒉┗リP(guān)的事。秋月白也是后來相處久了才發(fā)現(xiàn),牧歌這個人花心是真的,心大也是真的,印象中從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不過某個人就是小心眼兒了,總是喜歡生氣,情緒多變。應(yīng)該是抑郁癥才讓他這么反復(fù)的,她也能理解,甚至覺得有些心疼,只有那些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才能像牧歌這樣沒心沒肺。
“小白白的微博名稱好非主流啊,居然叫一只特立獨行的貓,哈哈哈,你看我微博名就叫牧歌?!蹦粮枰贿叧靶η镌掳祝€翻開自己的微博給她看。秋月白也不怕他嘲笑,只輕蔑地回一句要你管。
季北里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么東西,他只覺得突然心情煩躁,胸悶氣短,不能繼續(xù)在這里待著了。他粗暴地地推開牧歌,氣沖沖地上樓去了。
剩下的兩個人繼續(xù)討論微博上的好玩的事情。季北里走到樓梯拐角的地方頓了一下,但他身后的笑聲和說話聲沒有停,于是他更加煩躁了。
殊不知,沙發(fā)上有一雙眼睛從他起身之后就一直盯著他的背影,嬉笑中也時不時地看向他上樓的方向。
到了晚飯時間,秋月白開始進(jìn)廚房忙活,季北里也從樓上下來了,見牧歌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準(zhǔn)備打發(fā)他走。
“我不走,我今晚就在這兒吃,剛剛小白白留我來著。是吧,小白?”他手里正在打著時下最火的手游,轉(zhuǎn)頭對著廚房喊了一聲。
“我......”我什么時候留你吃晚飯了?
吃完晚飯之后,季北里就把牧歌趕了出去。而他陰翳的臉,就像這冬天的天氣一樣,從下午開始就沒有半點生氣。也不跟秋月白說話,吃飯的時候默默地吃,吃完就默默在沙發(fā)上坐著,她叫他他也不回應(yīng)。
秋月白習(xí)慣了他突然的心情不好,雖然他的情況已經(jīng)有了好轉(zhuǎn),她是學(xué)心理學(xué)的,自然明白抑郁癥不是很容易就根治的,況且這半年來,季北里幾乎沒有接觸過除了她之外的人。不知怎么今天見了牧歌他又情緒不對了,說實話他有時候任性起來像個孩子。
她決定先晾著他,去洗個澡,把身上的油煙味去除。浴室里水霧繚繞,她一邊放著音樂,一邊思考著今天發(fā)生了什么讓季北里突然不高興。難道是看見她和牧歌走得近吃醋了?可是為什么要吃醋?她只是他的家教兼保姆而已。難道是見到牧歌太高興樂極生悲了?不對,難道是吃牧歌的醋?他喜歡牧歌?
等等!
秋月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似的,收拾完自己就趕緊去找季北里求證。此時客廳里面已經(jīng)沒人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上樓去了。
樓上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她一邊摸上樓一邊去摸開關(guān)。剛剛到季北里門口,她想敲門就被一股暴力拉進(jìn)了房間里,季北里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床上,朝她身上壓下去。
“季北里是你嗎?”她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