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眠還保持著以手覆面的姿勢,因此也沒有看到他逐漸被黑暗侵蝕的眸子。
“那倒不是?!睈瀽灥穆曇魪乃闹缚p中滲漏出來。
她放下手,潔白牙齒咬著嘴唇,樣子像極了小狗在啃地毯。
“我最初選擇當法醫(yī)只是想讓自己膽子變大一點而已?!敝辽?,變的不會被一個“被肢解的娃娃”嚇哭。
姜亦眠把自己小時候的那段經(jīng)歷給封北霆講了一遍,說到最后已經(jīng)咬牙切齒了,“我都被嚇尿了你能想象嗎?”
“嗯?!狈獗宾c頭,不忘安慰她,“沒關系,是人都會尿的。”
“……”
他是在安慰她嗎?
可她并沒有覺得被安慰,反而有種被嘲笑的感覺。
“喂!”姜亦眠瞟了他一眼,威脅似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我告訴你的可都是秘密!”
“在我這依然是秘密?!彼趺瓷岬梅窒斫o別人聽!
“嗯……”
棋下了一半,兩人也無心再繼續(xù)。
封北霆將棋子一個個拜進棋盤里,問她,“還想玩什么嗎?”
姜亦眠抬眸,機靈的黑眼睛和超大號的梅子一樣大,“你家有撲克牌嗎?”
“有?!?p> 他以為她是想賭牌什么的,結(jié)果就聽這姑娘脆生生的來了句,“咱倆抽王八吧。”
“……好、好啊。”他是萬萬沒想到。
洗牌。
分牌。
抽牌。
玩了幾把,姜亦眠就當了幾把王八。
她向來人品一般,牌品就更是沒有了,因此在預料到自己沒機會翻盤之后,她就耍無賴不玩了。
封北霆不想她那么快回家,于是繼續(xù)使出渾身解數(shù)“勾引”她。
“要不要玩數(shù)獨?”
“要!”
“掃雷來不來?”
“來!”
“成語接龍敢不敢?”
“怕你就不是好漢!”
這一天,兩人從陰天的天黑玩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天黑,姜亦眠坐的那塊地毯上的毛都被壓塌立不起來了,一個痕跡明顯的坑。
后來實在沒得可玩了,封北霆使出了殺手锏。
“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吧?!彼噶酥嘎涞卮扒暗匿撉?。
“好??!”姜亦眠很感興趣,“可以點歌嗎?”
“你想聽什么?”
“On-my-own?!?p> 封北霆翻開琴蓋的手一頓,眸中笑意凝滯。
他那么了解她,當然知道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
他也喜歡,但更多的時候是討厭,因為里面有一句歌詞“I-love-him,But-only-on-my-own”。
我愛他。
但只是一廂情愿……
這首歌適合所有愛而不得的人,但想到那些人里有姜亦眠,封北霆心里就會竄起一股邪火,火星四濺,足以燃燒他本就匱乏的理智。
見那雙漂亮的手搭在琴鍵上遲遲沒有按下,姜亦眠好奇的湊過去,“……你有聽過嗎?”
她也是無意間聽她二哥放過,據(jù)說是一部音樂劇的插曲。
封北霆沒回答,而是簡單彈了一小段,“是這首嗎?”
熟悉的旋律悠揚響起,伴隨著窗外的雨聲,聽得姜亦眠眼眶差點沒紅了。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像是要把眼前的霧氣擠干凈似的。
顫動的音符低沉、柔和,仿佛演奏者悄然藏在樂聲里的心緒。
He-love-her。
But-only-on-his-own。
“Without-him,The-world-around-me-changes……”姜亦眠和著鋼琴聲輕輕的哼唱,語氣難得沒了平時的歡快,緩緩的,令人心軟,“The-trees-are-bare-and-everywhere,The-streets-are-full-of-strangers……”
她坐在一盞燈旁邊,似乎她就屬于那種地方,明亮的燈光下。
不像他。
黑夜才是他的帝國。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房間里早已沒了姜亦眠的聲音。
封北霆轉(zhuǎn)過頭去看,她蜷著膝蓋坐在地毯上,懷里抱著松軟的抱枕,頭枕在沙發(fā)一側(cè)的扶手上,綁頭發(fā)的橡皮筋松了,散落的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悄無聲息的合上鋼琴蓋,起身朝她走去。
單膝跪在沙發(fā)邊,封北霆修長的手輕輕攏起她頰邊的發(fā),看到她左邊的臉頰被壓著,頰邊的肉微微嘟起,很可愛。
姜亦眠睡的很香,毫無防備的樣子。
封北霆抱起她放到沙發(fā)上,讓她枕著他的腿。
他的手托著她一側(cè)的臉頰,掌心傳來一股濕意。
她哭了!
這個認知,讓封北霆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眼神變的凌厲。
她因為別的男人哭泣,這讓他很不開心。
他都沒讓她哭過……
公子無奇
* ps:大家新年快樂呦~新的一年要萬事順心,賺的錢闊以把自己淹沒O(∩_∩)O哈哈~ on my own這首歌是音樂劇《悲慘世界》里面的一個插曲,感興趣滴小伙伴闊以去聽聽,超級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