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尾接觸到秦歌的瞬間,即以爆裂的鋒刃刺穿了他的胸腔,層層嶙峋的鱗甲泛著冷芒,牽扯過秦歌的皮膚,生生將其胸前的肌膚拉扯下來一大片。
秦歌倒吸一口涼氣,他低頭看了眼胸前白中透紅的爛肉,隱約間已經(jīng)可以透過紅肉看清胸腔骨,并且長尾這一擊由于鱗甲拖拽牽連的效果,導(dǎo)致他胸前傷口各處的傷勢各不相同,深淺交錯,猶如地壑縱橫。
滋滋啦啦的電弧在染血的爛肉上不斷蒸騰刺射,一陣焦黑且?guī)е鞠愕臍馕稄那馗栊厍帮h散而出,不知情者還以為他是在自造羊肉串。
胸前的劇痛搭配剛才的全身電擊質(zhì)感,秦歌深覺自己的痛感細胞已經(jīng)逐漸被電流殺光,他現(xiàn)在雖然還有痛感,但神經(jīng)卻有些逐漸麻木的跡象,就好像你在被護士打針的時候最初會覺得很痛,但如果護士直接把你的屁股扎成篩子,那我保證你雖然會痛,但絕對不會痛徹心扉。
長尾一擊過后,很快再次席卷而來,滔天的巨浪混雜著紫金色的鋒芒,撕裂空氣,傾瀉出道道雷霆爆炸之聲,頃刻間涌向了秦歌。
秦歌咬了咬牙,額頭上不斷沁出細密的冷汗,他握緊龍傘,沒再繼續(xù)留在云閃的身上,他逐漸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這廝之所以能夠不回頭就鎖定自己,完全是因為自己站在他身上,讓他能夠隨時接收到自己的位置信息。
他縱身躍進了水波里,之前對水波存在警惕是因為對水里未知的情況存在擔(dān)憂,現(xiàn)在最大的危險云閃已經(jīng)浮出了水面,原本波瀾不驚一片死沉的水波也被兩面羽翅攪成了一鍋亂粥,秦歌覺得相比之下,水里現(xiàn)在反倒更加安全。
可惜他的猜測很快就被無情的水波直接推倒,當(dāng)他踏入水波的瞬間,一抹刺骨的寒涼透過秦歌肌膚上的細密紋路侵襲進他的體內(nèi),剎那間,如億萬只帶著尖厲鉗子的小蟲瘋狂在他體內(nèi)撕咬一般,這種如同有生命的水波,竟逐漸滲入到了秦歌五臟六腑之內(nèi)。
秦歌的臉色陡然變黑,他緊鎖著眉頭,五官糾結(jié)成一團緊蹙的菊花,花紅柳綠的面部顏料不斷抖動顫抖,秦歌敢說這種疼痛是電擊的百倍千倍,那種遍體被撕咬針扎的感覺,猶如在他內(nèi)臟中直接開刀。
他痛苦的悶哼一聲,四肢僵硬的向前劃動起來,他深覺眼前這水波不可久留,并且他也逐漸意識到一個問題,能困住云閃龍的水波,怎么可能古井無波?細想之下,云閃龍從來都不是此地的正主,真正的恐怖存在,恐怕就深藏在水底深處。
他的四肢像是被注進了水銀一般,沉重到難以動彈,他有些慌亂的強行揮舞手臂,結(jié)果卻是手臂處的肌肉完全被扭成一團麻花,水波好似黏膠一般,粘住了他的四肢肌肉,強行動彈下的結(jié)果,就是徹底失去動彈的能力。
秦歌痛苦的合上了眸子,并非是他想放棄,而是水波逐漸侵襲至了他的腦部,他感覺自己腦袋里像是灌進了膠水一般,整個頭皮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牽扯起來,細看之下,他頭頂處的肌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jié)在了一起,就好像一塊原本舒展的肉皮,生生被擠壓牽扯成了一塊皺皺巴巴,極度猙獰的枯樹皮。
他的眼眸沉重的被粘連在了一起,除了若有若無的氣息之外,他整個人都喪失了動彈的力量,在反抗掙扎無果后,他逐漸沉入了水底,正如之前的頭蓋骨一般,幾秒種后,已然失去了蹤影,徹底溺入了水中。
反觀水波之上,云閃碩大的腦袋上,燈籠般大小的眼眸中驚現(xiàn)一抹恐懼,他龐大的身軀微微震顫了一下,雖細微,卻足以攪動整個水波都隨之震動起來。
他在害怕!
甚至于,連遠處毫無感情色彩,眼神空洞黝黑的僵尸大軍在看到秦歌沉入水底后,都露出了退撤的舉動,他們頗有默契的停止了攻擊,有秩序的在一只極為壯碩僵尸的指揮下緩緩向后倒撤而去,他們始終盯著水面,就那樣小心翼翼的往后倒著走,這種感覺就像是水波中隨時會冒出來一個恐怖的存在,他們必須時刻提防著撤離,以免被其偷襲秒殺。
云閃也放棄了繼續(xù)追殺僵尸,一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無法奈何這群骯臟的詭異生物,二是他更加懼怕水底的存在,他本想像僵尸一般離開水面,但剛一動彈,兩道碩大的水柱竟從水波之上涌起,并成型的在空中穿梭而過,直接以鎖鏈的形式牢牢捆綁住了云閃。
力量磅礴,體積巨碩的云閃,在兩條半米直徑的水柱鏈條捆綁下,竟如孩童一般束手無策,毫無招架的能力,并且透過黑霧可以隱約看到云閃龍臉上的絕望和無奈,他本以為今天有人把自己喚醒之后即可脫離鎖鏈的制約,并且就在剛剛他也確實靈活的轉(zhuǎn)了一個身,但現(xiàn)在想來,他之所以能有片刻的自由,不過是水底那位暫時沉寂了片刻罷了。
那位一出手,他依然只是一條囚中龍,沒有自由,更沒有逃走的希望,他哀鳴一聲,在不斷下壓的水柱強迫下,他逐漸低垂下了龐大的頭顱,黑霧逐漸散去,云閃的身軀不再高高弓起,他趴在水上,表情不斷的顫抖抽搐,水波像是對待秦歌那樣不斷沁過云閃的鱗甲,涌入至他的體內(nèi),那種揪心的疼痛,即使他是一個龐然大物,依然難以承受。
若非他強大的自愈能力和防御能力,在水波的侵蝕之下,他也早如秦歌那般逐漸變成僵硬的尸體,死死的沉入了水底。
而當(dāng)年抓他來這里的那人,想必也是看中了自己的自愈能力,才把自己橫架在水波兩面,他從始至終,都處在那人的設(shè)計和利用之中,他很后悔,為什么要和這些弱小的存在置一時之氣,若不然,他剛有這個想法,卻又很快自己打消,沒什么若不然,就算自己恢復(fù)了短暫的自由,也絕對離不開這片水中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