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飛黃,你敢違背東廠的命令?”
“我是千武宗盟主,又不是你們東廠的陰陽人,你們東廠憑什么命令我?”
“陰…陰陽人?”
兔公公面色頓時一黑:“你…你敢辱罵東廠?”
砰!
楚騰達一跺腳,腳下青磚當(dāng)場暴碎。
“我不光罵東廠,還罵你呢!還兔公公?你個死兔子!丟雷個冚家富貴,罵你就罵你了,怎樣?”
“你…你……楚飛黃,你好大的膽!你敢罵雜家,你…”
兔公公此刻已是氣的抖如糠篩。
但楚騰達哪會給他反駁的時間。
這一秒,我忍很久了。
剛才不發(fā)火,只是因為我想弄清楚什么事,免得穿幫露餡。
現(xiàn)在弄清楚了,還忍?
你當(dāng)我柿子餡的?
“我罵你是你個死人妖欠罵!這里是千武宗,盟主是我。
你來這里,未經(jīng)我這個盟主同意,擅自坐上魚頭位就算了。
現(xiàn)在我人來了,我進大堂我站著,你特么坐著?
我不罵你罵誰?”
眾大佬一聽,這才意識到楚騰達至今都一直站著,自己卻坐著。
這確實失了禮數(shù)。
眾大佬連忙蹭一下全體起立。
楚騰達大手一揮。
“你們這些自己人站起來干什么?給我坐下!”
眾一聽,頓時心頭一動,紛紛坐著。
這話看似是兇悍的命令。
然而都是成年人,楚騰達這話背后的意思,眾大佬又怎么會不懂?
盟主,要把剛才場子找回來了!
尤其是崆峒大佬,此刻肥胖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亢奮的紅潤。
那兔公公深吸好幾口氣,這才沒有失態(tài)的當(dāng)場發(fā)飆。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楚騰達就喝道:
“楚飛黃!東廠托你們辦事,是給你們千武宗面子!
你分明是給臉不要臉!你可想清楚了!敢跟我們東廠作對,會有什么下場?”
楚騰達上前一步:“我是武林盟主,你在我的地盤上,盟主不叫一聲,還叫我全名?該想清楚下場的人是你!”
“好!雜家這就回去稟告曹公公,定要你們千武宗……”
“就憑你外面那三五百個蝦兵蟹將?跑我們地盤上裝了逼還想走?
你真當(dāng)這里坐著的二十個人全都是二逼?
你們還愣著干嘛,抄家伙!”
楚騰達此話一出,二十名大佬拿起兵器,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一頓痛罵,這群大佬的斗志已被楚騰達完全激起!
這一個月的盟主生涯,楚騰達最大的收獲,就是摸準(zhǔn)了宗內(nèi)各大門派大佬的脾氣。
千武宗乃江湖各大門大宗孤注一擲,聯(lián)手創(chuàng)建。
別看這幫江湖大佬平日里勾心斗角。
如果不是吃不飽飯,誰愿意闖蕩江湖?誰愿意把頭別褲腰帶上?
誰不想每天安安穩(wěn)穩(wěn)回到家,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好過日子?
所以面對亂臣賊子,貪官閹狗時,只要盟主一聲令下,槍口一致對外!
千武宗的臉,是整個江湖的臉。
盟主的話,就是江湖的話。
沒有盟主在,各大門派在東廠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之前盟主不在,被你一個太監(jiān)慫了就慫了。
這是一種囚徒困境。
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站出來還擊的話,盟主,還有其他門派會不會站起來幫自己?
而盟主的存在,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囚徒困境,讓武林各大門派擰成一股繩。
如今盟主發(fā)飆了。
我梭哈了!怎么樣?
今兒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深知唇亡齒寒之理的眾大佬,又哪有不跟盟主梭哈之理?
“你…你……”
“你什么你?今兒你東廠敢跑我家來裝逼,明天不得爬我頭上拉屎?真當(dāng)我們千武宗的人跟你一樣沒長卵?
現(xiàn)在裝完逼你還想跑?哪那么容易?!
來人阿!關(guān)門,放狗?!”
楚騰達此話一出,影武者阿強湊上前大聲喝道:
“報告盟主,我們千武宗沒有養(yǎng)狗?!?p> 楚騰達一愣,連忙改口。
“關(guān)門,放阿強!”
阿強:“?????”
兔公公被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東廠勢力確實比千武宗還大。
所以他才敢跑千武宗耀武揚威。
但說到底東廠是東廠,他是他。
跟千武宗打?東廠肯定能贏。
但代價,東廠至少要付出一半的底蘊。
贏的代價太大。
別說曹公公曹都督,這么大的代價,就是廠主魏千歲,也得掂量一下。
本來,楚騰達來之前,兔公公就試探過,沒想到這群所謂的江湖大俠都是一群慫包。
只要搬出東廠的名頭,各派掌門就都慫的跟孫子一樣。
沒有凝聚力,這千武宗根本就是一盤散沙,虧曹公公還把群烏合之眾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真是多慮。
兔公公本來是這么想的。
但萬萬沒想到,楚飛黃一出面,原本一盤散沙的武林各派,竟突然擰成了一股繩。
看這架勢,只要楚飛黃一發(fā)話,這群各派代表立馬就會拔劍搏命。
面對兔公公青鐵般的臉色,楚騰達雖表面默不作聲,實則心里松了口氣。
這招,屢試不爽啊。
楚騰達只是一個冒牌貨。
只要露餡就是死路一條。
說實話,陰差陽錯做上這盟主之位實非楚騰達本愿。
但我特么能怎么辦?我也不想做這個盟主啊!我也很無奈啊!
可我有辦法嗎?
這一個月,楚騰達焦灼的夜不能眠。
每分每秒都在構(gòu)思如何才能不穿幫,做盟主應(yīng)該怎么跟大佬說話。
而楚騰達最大的心得就是。
不要慫!
這可是江湖。
盟主是扛把子。
千武宗的盟主,代代都是打出來的!
你要慫了,低調(diào)了,怕事了。
人家就會懷疑你。
一旦被人懷疑,那楚騰達就離穿幫不遠了。
這些大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楚騰達打成餃子餡。
江湖就是這樣,你退一步,人家就進一步。
要冒充盟主,那就必須強硬。
只有足夠強硬,足夠氣魄,人家才不會懷疑自己。
反正真打起來,也是影武者先上。
影武者打不過,還有各派大佬頂著。
按照江湖慣例,只有影武者和各派大佬都頂不住了,盟主才會出手。
做老大的當(dāng)然是壓軸的。
要像輻射4老冰棍那樣,當(dāng)了將軍還得親自跑去給人家通馬桶,誰還想當(dāng)老大?
你看那些異世界的魔王,為什么殺勇者都是先派四天王送經(jīng)驗?
就是這個道理。
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兒的先頂著
要真出現(xiàn)連千武宗都斗不過的敵人,那楚騰達怎么樣都得死,遇到這種情況,什么計謀都不好使。
眼看著眾派大佬殺意沸騰,兔公公臉上已是汗如雨下。
早知道江湖俠士不要命,本以為只是一群各自為政的烏合之眾。
沒想到,只是一個盟主就能把這群烏合之眾凝聚起來。
得想個辦法脫身。
“展檔頭何在?!”兔公公有些發(fā)抖的吼道。
話音一落,旁邊窗戶大開,一人影魚躍而入,護到兔公公面前。
“兔理刑,您叫我?”
來者是一個身高八尺,面若冠玉,濃眉大眼的東廠番子。
這番子身形長挑,手持五尺八長劍,勃然矗立,雙目炯炯。
此人一出場,各派大佬頓時面色一僵。
楚騰達心底也是咯噔一下。
只見這個叫醒展的檔頭,頭頂上方懸著一朵若隱若現(xiàn)的蓮花。
那是…
人花?!
所謂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武者二脈后期,真氣凝集。
為了沖擊三脈,需要進行煉精化氣,凝聚三花中的第一花。
人花。
此人頭頂人花已具完型,幾近具現(xiàn)。
楚騰達心底大驚。
東廠底蘊果然不同凡響。
一個檔頭,居然都是二脈巔峰武者?
這里二十幾個大佬。
二脈巔峰不過六人,三脈的也堪堪只有一人,其余十三人皆為二脈十穴左右的二脈中期武者。
東廠番子悍不畏死,真要以命相搏,這展檔頭必死無疑。
但配合外面三五百軍士,要保兔公公逃脫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下展小春,東廠督軍司檔頭,見過楚盟主?!?p> 這展小春不卑不亢,拱手作揖,凝視楚騰達。
“兔公公與諸位只是一場誤會,盟主大人有大量,諸位也都是武林前輩。
展小春在這里向諸位賠個不是,還請各位給我展某人一個面子?!?p> 這展小春雖是道歉,言語中卻沒有絲毫畏懼。
一時間,堂上氣氛變得緩和。
各派大佬更是面面相覷,看向楚騰達,等待指令。
楚騰達面色微微有些難看。
麻煩了。
麻煩了!
這人好有家教啊,不好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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