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錦接到的指令,除了修建要塞,剩下的就只有固守。
保證沒有人進攻要塞,也不允許有人通過哨卡。至于要塞周邊的情況,倒是沒有刻意說需要探查。
所以杜武頭車隊經過的時候,他才會讓趙彤開槍示警。
現(xiàn)在既然新主官沒有帶來城堡的新任務,那還是應該以固守為主。
艾陽了解清楚后,做了安排。算上蔡錦,六個守衛(wèi),分成三組。火炮和王子灰是甲組,蔡錦和趙彤是乙組,大張小張兄弟是丙組。從零點開始,每組值守六小時,然后更換。
二樓走廊無線電上面掛著鐘表,當值的人到了時間,要提醒艾陽準時和城堡聯(lián)絡,匯報情況。
大家吃了艾陽的肉干,自然也都臣服于他的安排。趙彤雖然心中不爽,不過自己好在還是跟著蔡錦,也只好如此了。
分配結束,甲組先值第一班,一直要守到清晨六點。
說是值班,崗樓現(xiàn)在是沒人敢去,所以大家其實也就是在營房二樓坐一晚上,透過窗戶和殘墻,監(jiān)視外面的情況。
艾陽叮囑,發(fā)現(xiàn)任何情況,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萬萬不可貿然行動。除了蔡錦和趙彤,其他人的戰(zhàn)斗力實在不敢恭維。
翻出另一條嶄新的制服褲子,放在床邊,艾陽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在地下室看到的詭異逼仄的房間,真的是自己的幻覺?那斑駁潮濕的墻壁,陳腐古舊的設備,空氣中陰冷滲人的氣息,一切都太過真實了。
結合蔡錦描述中不辨真?zhèn)蔚碾x奇經歷,艾陽深深覺得,這赤煉要塞,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在此處修建要塞的奧妙緣由,就隱藏其中。
可是身處其中,難免讓人感覺恐懼。艾陽住在單人間,尤為畏怯。好在外面走廊有人值班,不然可真是個不眠夜。
艾陽房間有一扇窗戶,正對著孤零零的崗樓。被冰冷慘白的月色包裹著,崗樓像一位只有嶙峋瘦骨的巨人,默然屹立在平原上,伺機等待著突然到來的變革。
直到陽光躍然涌出,趕走了冷寂,赤煉要塞才擺脫了陰森駭人的氣氛。
用過早飯,跟城堡簡單匯報了情況,艾陽把大家召集起來。
“崗樓的工程,我們必須完工?!卑栭_門見山的說道。
聽到要去修建崗樓,蔡錦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他不好多說什么,而是看了看靠在窗邊的趙彤。已經是乙組開始值班了,雖然趙彤看不上艾陽,但是昨夜無人否決的值班制度,還是要遵守的。
現(xiàn)在的趙彤倒是可以借著值班的理由,毫不理會艾陽的指令。
火炮先說了話:“長官,蔡長官不是說了,這崗樓這么邪,咱們還是敬而遠之吧?”
“什么話?邪?害怕的話,還加入什么軍隊?守什么要塞?”這句話看上去是在訓火炮,但接下來的后半句,卻好像另有所指:“到底是崗樓邪,還是人心邪,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蔡錦瞠目結舌,艾陽這顯然是在敲打自己,難道主官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剛一見面,就得不到主官的信任,蔡錦心里一陣難受。
張靈材倒是贊同艾陽的觀點,他是建筑專業(yè)出身,又和哥哥做了一段時間勞工,對崗樓的事兒很感興趣。
艾陽讓蔡錦和趙彤繼續(xù)站崗值班,余下四人跟隨著艾陽一同出了營房,緩步走到崗樓附近。
這尚未完工的崗樓,足有七八米高,比二層的營房高出不少。視線應該也好得多。
站在下面抬頭仰望,陽光有些刺眼,但仍然可以看清,崗樓的基本結構其實已經完成了,只是上面還沒有完全封頂,四周的圍擋和樓梯也尚需加工。
不過在張靈材看來,這部分工程最多一天,就能搞定了。
可問題是,誰上去繼續(xù)尚未完成的工程呢?
“王子灰,你先爬上去看看?!卑栂铝嗣?。
王子灰身型瘦小,動作靈活,最適合上下攀爬。崗樓的樓梯沒有最終完工,要是別人上去,還真怕一腳踩空掉下來。
“別害怕!”看著王子灰猶猶豫豫的樣子,艾陽想給他打打氣:“我們都在下面,真要有危險,火炮一把就能接住你?!?p> 艾陽說完,回頭看看火炮,卻發(fā)現(xiàn)他站在三米開外,皺著眉頭,滿臉惶恐,根本不敢靠近。
“你站那么遠干嘛?過來!”艾陽瞪著眼睛,招呼著火炮,還不忘安慰一句,“又不讓你上去!”
這倒是實話,就火炮這體型,干點力氣活應該是一把好手,如果真要爬這座半成品的崗樓,就算他不害怕,艾陽也決不能讓他冒這個險。
主要是怕火炮把崗樓踩塌了。
可是艾陽的話,就像一道駭人的咒語,嚇得火炮一個激靈,然后不住地搖著頭。
這倒是讓艾陽始料未及。要說火炮膽子小,昨晚已經領教過了??墒前栆詾樗鞘潜徽鏄寣崗椀膽?zhàn)斗嚇破了膽。現(xiàn)在大白天的,也沒有攻擊,他至于這么畏縮么?
火炮到底是在害怕什么?難道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一邊想著,艾陽一邊向火炮走了過去。王子灰吐吐舌頭,算是逃過一劫。
艾陽走到火炮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李飚,你怎么就不像你名字一樣,有點彪呼呼的勁兒呢?”
“長官啊,我的名字可不是那個彪字,我是三個火的飚?!被鹋诼詭ь澮艋卮鸬?,隨后,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所以大家叫我火炮?!?p> “你說你哪點兒配得上火炮這個外號?”艾陽有些惱火,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
這剛第二天,隊員就敢抗命。又不是讓他去送死,只是在崗樓下站著。如果今天不讓這傻大個聽從命令,自己的威信恐怕會受到挑戰(zhàn)。
“長官,我覺得,今天真的不要上這座塔?!被鹋谫N近艾陽一些,神神秘秘的說道:“我以前聽過咱們要塞的一些傳聞,真的挺恐怖的……”
“你可拉倒吧!你昨天才第一次聽說要塞的名字,還聽成了什么吃面要塞。我看你就是飯桶,就知道吃!白長這么大個子!”艾陽心里清楚火炮完全是被嚇得胡說八道,差點被氣樂了。
“真的,長官!我真的聽說過!我昨天是不知道傳說里說的就是咱們的要塞。但是聽蔡長官一講,我一下就想起來了。您非要不信,要不您上去看看?”
這句話真是說的艾陽目瞪口呆,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鹋谀懽硬淮?,倒是敢跟主官叫板?
艾陽怒目圓瞪,手自然而然的摸向腰間的手槍。這只配槍,被艾陽放在了身上用來防身,可是此時的動作,卻并沒有經過艾陽的大腦,完全是沒來由的條件反射。
但這個動作,被火炮看了個真切,他一下慌了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難道長官要殺雞儆猴?
其余三個人趕忙圍攏過來,想要勸和,卻又都沒敢開口。
就在這緊張而又尷尬的氣氛,猝然而生的時候,遠處一陣發(fā)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左右為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