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公孫樹給我叫過來吧?!?p> 一大早,公子荼就找到了杵臼,眼瞧見他這個樣子,杵臼沒好氣地吩咐竺乙傳召公孫樹。
“一會兒我給你師父說什么,你都不許替他說話,知道嗎?”
“我知道了,阿父。”
在殿中說了一會兒話,公孫樹便被竺乙?guī)У搅藢m中。
“公孫樹拜見齊侯?!?p> “……”
“起來吧?!?p> 到了齊侯身前,公孫樹恭敬下拜,杵臼看了他半響都沒叫他起來,旁邊的公子荼看不過去了,忙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杵臼沒好氣地白了公子荼一眼,這才叫他起來。
“師父、師父?!?p> “見過公子?!?p> 公子荼見公孫樹起身了,連忙向他招手。公孫樹見了,也連忙向他行禮。
“我本來是不打算放你走的?!?p> 這樣說著,杵臼定定地看著下方的公孫樹。
公孫樹抬頭瞟了他一眼,正看見杵臼投射過來的充滿著威嚴(yán)的目光,又連忙低下了眼眸。
公孫樹不發(fā)一言,殿堂之上又出現(xiàn)了片刻之間的沉默。
杵臼卻也不在乎公孫樹的回應(yīng),接著又往下說了:
“不過,我兒阿荼為你求情,那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p> 杵臼說到這里,低頭看了一眼正坐在他身旁的公子荼,正瞧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喜色,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
“不過,我有三個條件?!?p> “阿父!”
“阿荼,我方才怎么給你說的?”
“嗯——”
“這件事可沒得商量,我能放他走已經(jīng)是讓步了,這件事你得依我?!?p> “好吧?!?p> 公子荼癟著嘴,悶悶不樂。
杵臼這個時候也不去管他,繼續(xù)跟公孫樹說道:
“不知你答不答應(yīng)?”
“不知齊侯有什么條件?”
“你先說答應(yīng)與否,若是你答應(yīng)了,我自會與你分說。你可要想好了,今日若是你不應(yīng)下此事,日后便是阿荼給我求情,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我答應(yīng)了,還請齊侯示下?!?p> 眼見公孫樹答應(yīng)了,杵臼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呵呵一笑:
“前些日子,你和阿荼去泰山圍獵不是遇見了一只山君嗎?我要你除了它,而且是你一個人?!?p> “啊!阿父,那山君明顯是成了路數(shù),我?guī)煾敢粋€人如何敵得過它?”
“哼!”
杵臼狠狠地盯了公子荼一眼,公子荼卻絲毫不怕,杵臼沒的法,干脆不去看他,轉(zhuǎn)過頭緊緊盯著公孫樹。
“那山君不是瞎了一只眼嗎?公孫樹以你的武藝應(yīng)該能除掉它吧?!?p> “山君——嘶,那虎妖著實厲害,前些日子,雖然不知怎么的,我功力大增,不過對上它,卻依舊沒什么把握能勝它,更何況殺它。只不過瞧杵臼這意思,不做不行啊?!?p> 公孫樹在自己心里琢磨了些許,瞧見上首杵臼不容質(zhì)疑的神色,沉聲許諾:
“在下知道了。不日,定當(dāng)將那虎妖頭顱送到齊侯眼前。”
“嗯,好,那我們便一言為定。”
杵臼聽聞公孫樹應(yīng)下了,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神采,從座上站起,走到公孫樹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便再次等候你的好消息?!?p> “定不負(fù)此諾?!?p> “對了,殺了那虎妖之后,你要看看他的腹中是否結(jié)成了妖丹,若是有了,也要給我?guī)Щ貋怼!?p> “喏,齊侯。不知剩下兩個條件是什么?”
“你先去把這山君除了再說吧,到時候你把虎頭、妖丹拿來了,我自會與你分說,你便下去吧?!?p> “喏,鄙人告退?!?p> 說了這些,杵臼便對公孫樹沒什么興趣了,揮手讓他離開了。
公孫樹也在竺乙的帶領(lǐng)下出了宮門。
“麻煩啊?!?p> 愁眉苦臉的回到了家中,早就等在門口的竺乙眼見著他的臉色不對,趕緊問道:
“怎么了?齊侯還是不放殿下離開嗎?”
“這倒不是,他決定放我離開了?!?p> “哦,鮑牧大夫已經(jīng)替我們給齊侯說了?那我得上門好好感謝他?!?p> “不是,是公子去替我向齊侯求情了?!?p> 公孫樹搖了搖頭,沒什么精神地回應(yīng)。
“啊,是公子荼啊。不過,殿下能離開了不就好了嗎?為何現(xiàn)在愁眉苦臉的?”
差羯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有些不解地向公孫樹問道。
“離開是可以離開了,只是,還有三個條件?!?p> “嗯?什么條件???殿下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便是?!?p> “哎,這事你們卻幫不上忙了,齊侯要求我去殺了那虎妖,還得是自己一個人去。”
“??!齊侯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聽了公孫樹講了齊侯的條件,差羯心下便是一驚。雖然這些年世間的妖獸、精怪在人間已經(jīng)是少有了,但是每一次出現(xiàn)都會掀起腥風(fēng)血雨,非得有成百上千人的大軍,不能解決這些妖物。
“殿下,那剩下兩個條件呢?”
“齊侯說要讓我完成第一個條件再給我說后面的。”
“哎,這可如何是好啊?!?p> 差羯長嘆一口氣,聽了他的嘆息,就像是被傳染了一樣,公孫樹也跟著嘆起氣來。
“你們在這里長吁短嘆干什么呢?”
公孫樹二人身旁忽然傳來一道女聲,把他倆都嚇了一跳,連忙轉(zhuǎn)頭看去,正瞧見立在一旁樹下的玄九。
此時,她正在樹下觀察著滿樹青葉。
正是初夏時分,樹木蔚然成風(fēng),葳蕤生光,滿樹青蔥。
玄九立在樹下仔細(xì)觀察著某一片樹葉的紋理,似乎要從這之中領(lǐng)會蘊藏在萬事萬物之中的道。
公孫樹二人在一旁長吁短嘆,若是以前那個天心自稱的玄九,自然是不會受這些干擾,只是此時她的心中已經(jīng)多了許多人間的煙火氣,卻是不會壓制自己心中不好的念頭,于是便忍不住發(fā)聲了。
“啊,見過仙長,殿下,我還有些事要去做,便先走了?!?p> 一見到玄九點身影,不知怎么的,差羯向公孫樹告罪一聲,不等公孫樹回應(yīng),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公孫樹看著他這個樣子,臉上閃過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卻不知道,這幾日差羯帶來的這些隨從傳了一些有關(guān)他和玄九的傳言,這些話沒有傳到公孫樹的耳中,差羯卻是聽到了,因此看到玄九在此,他心里起了些微妙的想法,連忙告辭。
其實,雖然這些隨從傳言時都沒有在當(dāng)事人面前,可是府中的一草一木,盡皆為玄九所掌控,便是一丁點的風(fēng)吹草動,她都能知曉,因此這些話她卻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因此,此時此刻竟然只有公孫樹不知道這一件與他“有關(guān)”的傳言了。
清流上
這個周末還差兩章,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