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深圳早晚溫差很大,荊楚雙手冰涼,沈嘉辰邊開車邊用手握住給她取暖。
荊楚跟他講這一天的故事。講她遇見阿蘊,摔壞了手機;講冒充易澤言,還教人繼續(xù)善良。
“為什么還要回去找手機?”沈嘉辰問他,如果不回去,她應該很早就回來了。
“因為手機里有很重要的東西啊?!泵嗣终菩牡募y路,她慢慢說道:“因為啊,以前大家剛會用軟件聊天的時候,我給我老頭發(fā)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我穿著亮黃色的襯衣,在陽光下笑得特別開心。那次,老頭第一次發(fā)來了一條語音。他問:姑娘,你今天怎么穿得金黃金黃的?”
荊楚轉頭看沈嘉辰,“那是我老頭給我發(fā)過來的唯一一條語音了。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問我,外公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就可以把這個對話拿給他看,讓他聽聽老頭的聲音?!?p> 沈嘉辰看到荊楚的眸子里有光,有些心疼,拉過來些讓她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輕拍著安撫她有些起伏的情緒。
“為什么要寫易澤言?”沈嘉辰又問她。
“這個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我真的喜歡過他很多年,比知道阿蘊的時間還長。”
“是嗎?”沈嘉辰的手停下來,找到她的耳朵,捏了兩下,很輕。
車駛進小區(qū),荊楚看著東方的魚肚白,忍不住感嘆:“睡不到一小時了。”
“老牟知道這事,你今天可以休息一天?!?p> “你昨天找過老牟啦?”
沈嘉辰“嗯”了一聲,“昨天聯(lián)系不上你,找過他。”
“你不會遷怒于他了吧。”畢竟這是公事。
“沒有?!?p> “那就好?!毕肓讼?,又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那兩個同事有沒回來?”
“回來了?!?p> “你怎么知道?”荊楚半信半疑。
“昨天跟你的老領導溝通合作方案的時候,問了下他們的情況?!?p> “哦?!边@么巧。想了想覺得不對,“你們什么時候溝通方案的?”
“晚上快十一點了吧?!?p> 明明就是晚上聯(lián)系不上她了,才找的老領導吧。
到家,荊楚撒嬌說沒力氣,沈嘉辰脫了外套幫她洗頭洗澡,弄完抱她到床上,幫她吹頭發(fā)。他從發(fā)根一下下吹到發(fā)尾,荊楚覺得舒服極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沈嘉辰也是一夜沒睡,但現(xiàn)在他睡不著。拉上窗簾,點了煙去陽臺,他知道這一次荊楚肯定會回來,但就是莫名的害怕。以前在BJ的時候,她們公司組織滑雪,大家都不敢,荊楚一個人非要踩著滑雪板下來,結果翻了好幾個跟頭埋到了雪堆里,等同事找到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躺著一動不動在仰望天空。還有那次,荊楚說好去接他,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從工地里面穿,最后他看到的場景就是,她和十多條流浪狗一起浩浩蕩蕩地從巷子里出來,他都嚇傻了。后來再問她,她都會說沒事的,爸爸在那邊會好好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