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有緣之人
于是便干脆利落一句:“還想說就快些說完結(jié)局?!?p> “老朽早已說完了結(jié)局,不知上神可曾認(rèn)真聽過?”
“你早已說完了結(jié)局?開什么玩笑?是覺得本上神容易被戲謔么?”
本上神聽著那老家伙輕描淡寫又一本正經(jīng)的言語,差點(diǎn)就想怒了的感覺。
于是便聽的那老家伙又嘆了一聲:“既如此,那老朽就再多告訴上神一遍,卻也無妨。”
“愿聞其詳?!?p> “呵呵,其實(shí)結(jié)局,莫不就是玄冥老人,用自己的聚息浮生大法,最終救回了染殤么?染殤,得以重生。”
“哦!也是,你這么一講的話,倒還真像是已經(jīng)說過。開頭便已提起過了?!?p> “所以...”
“所以本上神聽完了你的故事,也就是時(shí)候離去了。當(dāng)然,還是會對你說一聲謝謝才好。畢竟本上神想了都閃充于禮貌待人。”
于是本上神若有所思之后淡淡丟下兩句,這便已經(jīng)跨門而出。卻就在那只抬起的腳還未落地之時(shí),再次聽得身后老家伙的聲音傳了過來:“上神這便走了?是真的不用再考慮一下么?就比方說,那染殤居然得以重生?!?p> “嗨!你可真是沒完沒了。他得以重生就得以重生唄!又有著怎樣的稀奇?就會令本上神聽著念念不忘?”
這一次本上神是真的惱了,停住腳步不耐煩的回敬了一句,這便要施個(gè)法術(shù)陡然之間絕塵而去,誰料就在那訣都捏了個(gè)半截之時(shí),心里居然陡然一怔,再一次楞楞呆立于那酒館狹窄矮小的小木門之內(nèi)。
“你是說,灰飛煙滅了的染殤,他居然,得以重生?”
良久之后,本上神木木呆呆的問了一句,只是那話音聽著,似是在說給那老家伙,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是了。由此可見,上神終究還是聽了老朽的故事。”
“你那故事,究竟是真是假?”
“故事雖是故事,只不過,卻也都是老朽的親身經(jīng)歷。”
“親身經(jīng)歷?那么你,莫不就是那染殤?而那玄冥老人,此時(shí)又身在何處?”
“染殤與那微涼早已歸隱多時(shí)。而玄冥老人嘛...”
那老家伙語出至此,居然又開始慢悠悠的賣起了關(guān)子。而本上神這一次聽著,卻一點(diǎn)也不著急,相反的,心里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那滋味或喜或悲,憂喜參半,明明帶著些許期盼,卻又似乎有些懼怕,究竟是在為期盼實(shí)現(xiàn)而緊張呢,還是在為期盼落空而懼怕,一時(shí)之間,本上神是真的難以把握。
只是話音落下良久,終于便是等到了那老家伙不緊不慢的答復(fù)。
“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p> 他那邊就那般緩慢的答了幾個(gè)字,對于本上神這邊而言的話,卻已像是過了千年、萬年。著實(shí)有些煎熬。
于是待他話音落下之后,本上神終于茫茫然然轉(zhuǎn)回身去...
光怪陸離的氛圍之中,古老陳舊的酒館,就像一位渾身長滿故事的老人一般,沉浸于一派的迷茫玄幻之中。就在店門直對的正中柜臺位置,一盞古色古香的大型宮燈正向下覆蓋出一圈紫色霧幔,就在這玄幻的紫色之中,一位白發(fā)長眉、身著紫衣的瘦削老者正端坐于那里,目光淡然之間,瘦長蒼白猶如雞爪一般的手指,便又將面前千年老榆木桌面上一盞墨綠色酒盞內(nèi)的美酒,一飲而盡。
“玄冥老人?”
本上神向前走了幾步,又低低重復(fù)了一句,卻是靜立于那里,只一門心思注視著面前的老者,不知還應(yīng)作何反應(yīng)。
卻見他竟然沒做絲毫回答,只是又慢條斯理飲下一杯,語氣一如既往的悠遠(yuǎn)綿長:“老朽自以為此生再不會遇見猶如微涼般活著如同行尸一樣失魂落魄的影子。誰料具其千萬年之后,居然在老朽這家收買憂傷售賣無憂的酒館里,遇到了明明時(shí)刻悲痛欲絕,卻就是斷然拒絕出賣憂傷的,上神你?!?p> “所以老者你...”
其實(shí)我真的不知自己想要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所以就這般遲疑者,唯獨(dú)能確定的是,這一次,我那言語再也不會如同往日般輕蔑無視,我特意用了老者二字,卻又不知究竟合不合適。
“所以老朽我自覺,與上神你有緣。最終打動老朽的,是上神你那明明故事充滿憂傷絕望,卻就是執(zhí)拗著不肯放手的固執(zhí)。老朽不以為這便是一種對待感情得失好的生活方式,老朽卻明白,這一定是,最能打動人心的真愛無疑?!?p> “可是...我...”
依舊的有點(diǎn)語無倫次,依舊的一頭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么。只是我卻突然想要以真面目示人,再也不用那種孤傲到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感覺。是的,我很想告訴他,我希望得到他的幫助,或許他的幫助,拯救的就會是完完全全兩個(gè)人。是的,我很想告訴他,這么久了,三百年來,我從未對任何人好好說過話,因?yàn)樗f的一點(diǎn)也沒錯,正如同他所言的那般,本上神,只不過是一只失魂落魄的行尸而已。
可是一瞬之間,我卻就是吭在了那里,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出來。誰說離落上神生來便唯有孤傲淡漠,只不過是向來視一切如云煙,從未遇到過必須要卸下周身一切,只一門心思想要求人的那一刻而已。
可是、可是我究竟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又究竟該從何說起才好呢?一時(shí)之間,過往從不喜交集、從來都清高到避于世外的性格弊端橫在那里,令本上神我有些無所適從。
卻聽得那老者只是淡然一笑,繼而緩緩開了口:“上神不必焦慮,俗語說,一切以稀為貴。上神既已是這般性子,便自以自我自然本色最為可貴,又何須有著些其余思慮呢?”
所以由此可見,這玄冥老人,他竟是會著些讀心術(shù)一般?
“老朽既與上神有緣,便只以有緣人相待,卻斷不會為了要聽上神講些什么客氣好聽之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