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眾人發(fā)出驚呼聲。
包詩婕帶頭鼓掌,小屁孩們也紛紛跟著鼓掌。
小胖子恐慌地看了看手中的兩截木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頓時秒慫,臉色變得蒼白,結巴道:“你……你……你是不是練過武術?我……我可是平民老百姓,你別欺負我?!?p> “我從不欺負比我弱小的人,希望你也這樣,不然我會為民除害的?!?p> 男孩說著從呆住的小胖子手里拿過木板,塞進了書包里。
包詩婕滿眼仰慕之情,她仔細地打量著男孩,猛然間察覺他的眉目之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兒子,你們干嘛呢?上個廁所這么久。”
不遠處,一個外穿長袖針織衫,里面碎花長裙打底的高瘦女子走了過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腳下踩著粗跟皮鞋,面色紅潤白皙,空氣劉海,披肩長發(fā),一對珍珠耳環(huán)隨著她的腳步擺動,很是美麗可愛。
“媽,我和他們玩呢?!?p> 男孩轉身朝著女子跑去,剛跑兩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了下來,扭頭對包詩婕大喊:“喂,我先走了,你趕緊去找爸爸媽媽吧。拜拜!”
包詩婕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心里卻沒來由地悵然若失起來。
“陸沉,你快一點!你爸在路邊等著我們很久啦?!迸佑执叽倭艘痪?。
這時男孩已經到了女子的跟前。女子牽起他的手,連拉帶跑地走向公園門口。
陸沉……他是陸沉!兒時的陸沉!
包詩婕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愣了幾秒鐘,豆大的淚珠滾落臉龐。
她看到陸沉和媽媽走出了公園,拔腿就追。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追上他,她不能眼睜睜地就讓他這么消失。
她說不清楚是為什么。
前世死在了在去見他的路上,心中的那份委屈即便重生后還在隱隱作痛。
可是,就算追到他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能質問一個小娃娃為什么背叛了自己?
她停下腳步,楞楞地看著他們坐進了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里。
前世早已遺忘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她和陸沉并不是這時認識的,她摔傷后,閉著眼嚎啕大哭,小胖子一看闖了禍轉眼跑得無影無蹤,是踢球的一個小男孩叫來大人把她送回了家。
如果說,這世哪里發(fā)生了改變,應該是她摔下來的時間和前世不一樣了。
前世的陸沉來時,她已經被送走了,所以倆人并不相識。
小胖子見給包詩婕撐腰的人離開,頓時又來了勇氣,為了挽回剛剛在小跟班們面前失去的顏面,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這次,他手里拿了一截木棍,躡手躡腳地從她背后靠近。
就在他揚起木棍準備偷襲時,“嘭”的一聲,一只天外飛來的足球狠狠地砸中了他的手臂。
胖子吃痛大叫一聲,應聲丟下了手中的木棍,“誰踢的球!眼瞎了嗎?”
“我?!?p> 不遠處,只見那肇事的男孩雙手叉腰站著,冷冷地直視著胖子。
男孩盡管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卻已經顯現出驚為天人的容貌。
不難想象,長大后,他迷倒的女生得用頓來計量。
其他踢球的小伙伴發(fā)現氣氛不對,迅速向他靠攏過來,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副隨時準備應戰(zhàn)的姿勢。
包詩婕這時回過神,才發(fā)現身后的對峙。
“你為什么用球踢我?道歉!”發(fā)覺力量懸殊,胖子揉著發(fā)紅的手臂,氣焰也矮了幾分。
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你給我記著。”被無視,胖子的聲音里竟然有了委屈,眼圈也紅了。
男孩用腳接住伙伴踢過來的球,依然沒有說話。
“我問你話呢,害怕了嗎?”
“我的名字你也配知道?”男孩說完,一腳踢飛了足球。
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凜冽優(yōu)美的弧線后,進了臨時搭成的球門。
“你……”
小胖子瞠目結舌,意識到對方不是好惹的,悻悻然離開了。
包詩婕用小手托著下巴,凝眉看著眼前的一幕。
如此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神情……
“臥槽!”她雙手一擊,驚呼起來。
這位冷傲的主,可不就是我們的總裁大人——方浩?五歲的方浩!
不同于陸沉,她和方浩畢竟從學前班就是同學,所以對于小時候的他,多少會有些印象。
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重生就遇到了死對頭?
不過,他剛剛好像才幫自己躲過一擊,做好事嗎?
不會的,以他一貫的尿性,不是耍帥就是炫技。
要么就是,球踢歪了。
出于禮貌,自己應該過去謝謝他。
但是,她躲他都來不及,除非腦袋抽筋了才去招惹他。
包詩婕這么思索著,雙腳卻徑直走了過去。
她從背后悄然過去,猛地拍了下方浩的肩膀,“喂,小子,剛才謝謝了?!?p> 方浩回頭看是那個小不點兒,身體嫌棄地撇向一邊,打量了下眼前瘦弱的女孩,沒有出聲,繼續(xù)踢球。
呼!
包詩婕登時火冒三丈,真是豈有此理,自己二十多歲的人,難道還唬不住一個孩子嗎。
“你,方浩,1991年2月14日出生。你媽叫張明霞,是富強小學的老師,你爸叫方永淳,是商人……”
“你是誰?”方浩轉過身來,終于和她正式對視。
包詩婕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壞笑,“我是你同學啊。”
“搞笑,我還未曾入學!”
“你總有一天會上學的吧?那時候再見嘍。”
包詩婕說罷,揮揮手不帶一片云彩地轉身離開,心想,自己的背影此時此刻無疑充滿了神秘感。
一臉懵的方浩愣在原地,看著眼前逐漸遠去的身影,鼻孔里發(fā)出一聲冷嗤:“故弄玄虛!”
摸著自己完好的胳膊,包詩婕心中的那點不快,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了,心情突然大好起來。
她回來了!
她還有機會改變命運!
她和陸沉之間還可以重新開始!
二十多年來,家鄉(xiāng)早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憑著兒時的記憶,辨出方向,撒腿奔向家中。
奔向年輕的母親,還有尚在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