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岑榛就醒了。
好吧,他是興奮醒的,這一晚上基本都沒怎么睡著。
他爬起來穿上新棉襖新棉褲,拿起新襪子,翻來翻去的摸了幾下,就收了起來。
那襪子太好了,他舍不得穿。
岑楊,岑松陸續(xù)起床,都沒有穿襪子,他們的心理和岑榛一樣。
岑橘拿著新襪子有些猶豫,他是不是也應該跟他們保持一致啊,可是他都穿習慣了。
岑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穿上了襪子,原來是因為習慣使然,二來,他覺得這是岑歡想要看到的。
王二牛喜滋滋的跑進門,拿著一塊錢湊到在灶臺后忙碌的岑榛面前,“榛哥,我媽又給我發(fā)壓歲錢了?!?p> “嘿嘿,我也有,大哥給我發(fā)的!”岑榛等了一晚上,就等著這一刻呢。
他攤開手,攥出褶子的一塊錢出現(xiàn)在王二牛和岑楊兄弟眼前。
“哎呀,你也有呢,真好!”王二牛由衷的為岑榛高興,他抬頭發(fā)現(xiàn)岑榛似乎好看了?
嗯?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榛哥,你剪頭發(fā)啦?”
岑榛撓撓頭發(fā),高興得找不到北。
“五妹給剪的,我挺喜歡,我大哥,二哥,四弟都剪了,他們的也好看。”
接下來是王二牛的羨慕時間,他把岑家兄弟的發(fā)型參觀了一遍,嚴重表示自己也要找岑歡剪頭發(fā)。
岑歡被他吵醒,讓她先回去問問王大娘再說。
然后,她就聽到了王大娘去后院拿棍子揍王二牛的動靜。
岑楊幾兄弟去解圍,岑歡爬起來,洗臉梳頭。
今兒特意梳了蝎子辮,新年新氣象嘛。
許杏花上門了,一臉羨慕的看岑歡梳頭。
“我剛才去葛冬梅家,發(fā)現(xiàn)她躺炕上起不來了!”而且她還發(fā)現(xiàn)葛大夫居然騙她爸,她姐根本就沒病。
岑歡嘴角微勾,看誰以后還敢惹她。
她聽到胳膊砰砰的聲音,轉頭看向王小媳婦家廚房。
葛冬梅,岑春蘭,許桃花跟岑歡的恩怨,她心里清楚。
可王小媳婦跟岑家有仇是咋回事兒,這個小岑歡不知道。
許杏花扭頭看過去,撇了撇嘴,“當年你大哥去隔壁村子跟姚木匠學手藝,王小媳婦二哥也想學,姚木匠收了你大哥,沒有收王小媳婦二哥。
他二哥一氣之下,糾集人去姚家鬧事兒,誰知道那天下暴雨,他被沖到河溝里淹死了,王小媳婦從此恨上了你們兄妹幾個。
你大哥就跟姚木匠學了大半年,都沒出師,姚木匠就病死了。”
哎喲臥槽,還能不能講點理?岑歡暴怒。
許杏花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炕桌上的大白兔,暗暗咂舌。
岑家搭上和局長,變化真是翻天覆地。
岑歡朝許杏花勾勾手指,你過來,我有好事兒找你!
許杏花覺得岑歡沒安好心,她還不得不往上湊。
葛冬梅在炕上躺半個月還不夠,岑歡打算再努努力,“葛冬梅今年都二十一了,再不嫁出去,會影響咱們整個向陽村嫁娶,你讓媒婆每天都去葛冬梅對象家催催,讓葛冬梅早點把婚事辦了,別耽擱別的閨女家。”
這話簡直說到許杏花的心坎上了,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岑歡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隱約察覺到什么。
“歡歡!”外面突然響起岑歡的聲音,打破了房間里的和諧氣氛。
岑歡皺眉,岑春蘭怎么來了?
噢,她想起來了,每年大年初一,岑春蘭都要來家里顯擺她的新衣服。
用小岑歡父母的錢做的新衣服穿在她身上,還那么嘚瑟,無恥者的最高境界不過如此。
岑歡麻利的把炕上的零食全部收起來,岑春蘭就氣沖沖的跑進來找岑歡告狀了,“歡歡,岑榛磨蹭半天才把我放進來,快把我凍死了?!?p> 許杏花咋在這兒,岑春蘭覺得自己的地位好像要被搶,三蹭兩蹭的蹭上炕,把許杏花扒拉到一邊去了。
許杏花有些惱火,同時莫名覺得岑歡在岑春蘭進來那一剎那又成了以前那個小傻子了?
“三哥,快去給春蘭姐倒碗水?!贬瘹g往旁邊挪了挪,讓岑春蘭坐上去些。
許杏花氣鼓鼓的走到岑歡另一邊坐下,她好不容易才進來的,誰也別想把她撬走。
“算了算了!”岑春蘭擺擺手,她才不想喝岑歡家每個人都吃的碗裝的水呢。
岑榛根本沒動,跟岑家兄弟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房間里豎起耳朵聽戲。
岑春蘭看看岑歡身上的藍底棉襖,暗暗嫌棄了一把,開始自己的表演。
“歡歡,你看我這新棉襖好看嗎?我媽特意讓公社馮裁縫給我做的!”岑春蘭擺弄著自己的紅花大棉襖,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真好看!”岑歡違心贊美,傻呵呵的羨慕起來。
岑溫媳婦還有錢給岑春蘭做棉襖卻不知道還錢,好好躺著反省個十天半個月的吧。
許杏花覺得岑春蘭穿上大紅棉襖好像唱戲的。
岑歡的衣服就順眼多了,而且她今天的頭發(fā)梳的很好看!
岑歡身上似乎有股子很淡的味道,沒有雪花膏那么香,但挺好聞的。
“我也覺得好看!”岑春蘭沒有拿到壓歲錢的挫氣,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她一轉頭發(fā)現(xiàn)岑歡的新發(fā)型,掩飾不住的嫉妒。
“歡歡,你……”
岑歡發(fā)現(xiàn)了岑春蘭的企圖,根本不給她機會,“你的臉好了,真讓人高興!”
岑春蘭想起那件憋火的事情,臉上有些掛不住,“歡歡,那次真不是我撒謊,我只是怕你的詛咒才……”至于夢游的事情她根本不敢提。
岑歡一如既往傻呵呵的笑起來,“我當然相信你?!?p> 岑春蘭以為岑歡聰明了,結果還是那個傻子,“我們是親姐妹,照顧你是應該的,不過歡歡你年紀好小,不能一直這么守著,還是再走一步吧。”
“???”岑歡眨眨眼睛,表示沒聽明白。
許杏花莫名激動,悄悄扯岑歡的棉襖后擺,你看你看,她是不是盯上你了。
隔壁岑家兄弟臉色有些難看,岑春蘭真是個攪屎棍。
岑春蘭看到岑歡那個蠢樣子就來氣,直接把話挑明,“哎呀,我是說你才15歲應該嫁人!”
岑榛當時就炸了,跳下炕沖進岑歡房間,“嫁什么嫁,我五妹不嫁人,岑春蘭你給我滾出去!”
他越想越氣,伸手去拎岑春蘭。
岑春蘭嚇得往岑歡身邊縮,“岑歡,救我!”
這女人打翻了幾瓶雪花膏吧,熏死她了,岑歡往許杏花那邊靠了一點兒。
“三弟,別胡鬧!”岑楊,岑松跑進來把岑榛拽開。
岑橘拍拍岑榛的后背,五妹要看戲,你別搗亂。
岑榛后知后覺的領會了精神,暗惱自己太沖動了。
岑歡油鹽不進,傻乎乎的開口,“我在家里挺好的,不想嫁給靳老二?!?p> “哎呀,不是靳老二!”岑春蘭真想拿錘子敲碎岑歡的腦袋,這里面裝的是豆腐渣吧。
“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p> 不是靳老二,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