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凝望著攝影師,對他上下打量一遍,嶄新的來自官府的高級繃帶上還有著新鮮的血液,蓬頭亂發(fā),斷了一只手臂,像極了一個流浪漢,但見他手里提著一個攝像機,趙行指著攝影師胸膛道:“你身上有妖氣。”
攝影師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疑惑道:“我?如果這個繃帶是妖物的話,請將它從我的肩頭拆除?!?p> 攝影師說罷走向趙行。
趙行搖搖頭,平靜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物品?!蹦抗饩o緊盯著攝影師的心口,然后平靜的心情突然變得暴怒,質(zhì)問道:“我的士兵呢?!”
“什么士兵?我們都在這里,這里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們都在現(xiàn)場,我不要做更多的解釋。”攝影師冷靜說道,特意將手中的攝像機藏在身后。
“你拍攝到了什么?”趙行冷冷問道,一種勢在必得的樣子。
攝影師無意間與此刻憤怒的趙行對視,空氣稀薄,心里的一道防線瞬間瓦解,額頭上突然滲透出一片汗珠,他雖然大口呼吸,但一顆心跳的聲音似乎整個森林都能聽得到。
趙行向前走兩步,雙手揣在兜里,一種強大的力量壓迫攝影師說道:“根據(jù)妖精法則,你是一個普通人,我并不能傷害你,我作為官府人員,你應(yīng)該積極配合我,對我而言,我只想知道隨我來的兩個士兵是怎么死的,僅此而已,我相信,你已經(jīng)看見了?!?p> “我沒有看見!我只比你來早了一分鐘而已!”攝影師狡辯說道。
“那你胳膊上的傷口以及只有官府印章的繃帶是怎么回事?”趙行怒形于色道。
“這只是普通的繃帶?!睌z影行強行壓住內(nèi)心的恐懼說道,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會對他怎樣,至少那只完成契約的鱷魚,雖然是個妖精,但卻沒有殺了他,因此,對他而言,鱷魚口中有妖氣的人,得格外留心,他清楚地看到一把多管手槍就在趙行的腰間搖擺。
趙行笑了笑道:“撒謊分兩種,一為善意,二為躲避,你連基礎(chǔ)的官府常識都沒有搞清楚,那繃帶上的一條盤旋的龍體以及一個大大的地字在我看來可是清晰無比的很呢!”
攝影師頓時有些慌亂,連忙將胳膊扭轉(zhuǎn),繃帶上確實如趙行所說。
“此刻,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那兩個人的氣息,莫非,是被你吃掉了?”趙行狐疑不決的問道,因為剛才在窺探攝影師時,他身上的妖物明顯是一件附庸品。
“抱歉,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所說的那兩個人?!睌z影師狡辯道。
趙行深深嘆出一口氣:“既然你不承認,那就跟我去官府一趟吧?!?p> 攝影師一聽要去官府,這哪兒成呢,聽說官府分為四部,天地仁義,每個部都有一等一的高手在其中,曾經(jīng)與紅玫瑰大廈保鏢達成一種協(xié)議,但是紅玫瑰的保鏢根本無法和持槍的槍炮兵比較。
側(cè)眼瞥見那兩把步槍,一梭子彈,他的腦殼突然有一種涼意,如果那銅質(zhì)子彈真的飛向自己,是一件根本無法掌控的事情。
“我數(shù)三個數(shù),如果你拒絕交代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我將要采取強制措施。”趙行說罷,特地將腰間的多孔手槍放在指頭上旋轉(zhuǎn),似乎火藥隨時都會迸發(fā)出來一般,讓人惶恐。
攝影師鎮(zhèn)定下來,顫巍巍的將拎著攝像機的手遞了上去,這個攝像機里記錄了柱廊邊緣特別的風景以及鱷魚那兩排極為扁長的嘴巴,甚至清晰記錄鱷魚在地下時的喘息。
如果這件事情曝光,對對整個世界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攝影師并沒有去想,他只是想要證明一點,攝像機在自己的肩頭上肯定比一只狗強,在麟山那張紅色雨衣照片問世的時候,他的心里就莫名產(chǎn)生了這樣一種奇特的想法。
就在趙行伸手去接住的時候,攝影師突然猶豫了一下,然后果斷將手中的攝像機狠狠的摔在地上,鏡頭,外殼與硬盤摔碎一地。
趙行疑惑的望著攝影師,不解道:“這是為什么?”
“我差點兒就犯下一個天大的錯誤,如果攝像機內(nèi)容問世,那么世界必然會處在恐慌之中,實際上,那些人和我們,并沒有什么壞人之分,不過是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境遇,不同的選擇罷了。”攝影師頗為安靜的說道。
趙行緩慢鼓掌。
“說的真好,我都開始同情咬死我士兵的人,快要感動落淚了呢,的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自古以來有一種說法,一命抵一命,但如今你只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斷去一條胳膊的廢人,我給你一個選擇,你的命抵我的兩個士兵,成為我的士兵?!壁w行不容置疑的說道,忽而將手中的多管手槍藏在袖口里,然后上前將地上的兩把后膛步槍撿起,把那一梭子彈披在身上。
攝影師見到槍,頓時就慌了,先前氣勢不再,為什么一定要掩飾呢?鱷魚提出給自己一條胳膊,而眼前的趙行提出讓他加入槍炮兵,如此與其談?wù)f未來,不如把握當下,活著是唯一出路,已經(jīng)在鱷魚嘴邊與死神擦肩而過,僥幸逃生,再一頭撞在槍口上,著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行,我選擇加入,只是我這胳膊....”攝影師嘆氣搖頭道,看來鱷魚的毒素是無法退除了。
“既然你選擇加入,那么這把后膛步槍送給你,當做給你的見面禮,此刻,地部已經(jīng)開始著手添加你的文件?!壁w行真誠的說道。
攝影師放聲大笑,作為一個攝影師本應(yīng)為攝像而活,為世間所有美麗而存在,如今卻為了一把槍,要永遠成為槍炮兵了嗎?
攝影師接過槍,一邊說一邊給后膛步槍上了一發(fā)子彈。
就在趙行轉(zhuǎn)身的時候,攝影師對準他的后背,欲要開搶卻不敢,但在子彈上膛的力量給予的勇氣中,一顆子彈迸發(fā)一片火花呼嘯而出。
槍法神準,就在一條龍盤旋的地字中間。
趙行沒有絲毫的閃躲,平靜的向前走,他的面部只有一個微笑,待子彈就要刺穿他的身體時,瞬息消失不見,只給攝影師留下一個茭白的身影。
咯噔。
一次手槍上膛的聲音從攝影師身后傳來,攝影師還沒有從迷惑中醒來,這種速度可是比剛才的鱷魚還要快上好幾倍,但鱷魚的攻勢無敵,趙行將一名槍手的冷釋放的淋漓盡致。
趙行輕輕嘆出一口氣:“新加入槍炮兵就想殺死主子,你這個士兵真的很難帶呀?我死了,以后誰來照顧你們?你有想清楚嗎?身份證件帶了嗎?”
攝影師倉促道:“沒有。”
“外地人?”
“本地?!?p> “你叫什么名字?”
“房關(guān)保?!?p> 趙行連麥地部登記,當攝影師說出他的名字時,很快,耳麥傳來一聲肯定的回復(fù),趙行跟隨說道:“房關(guān)保,淡仙小城光明街人,目前20歲,業(yè)余職業(yè)?!?p> “你來此地的目的是什么?”趙行試探性的問道。
房關(guān)保的眼睛瞬間紅潤了:“愛這行唄?!?p> 簡單四字,蕩人心弦,誰還沒個追求。
但見房關(guān)保進入一種自我思考的狀態(tài),趙行進一步問道:“你和誰一起來的?”
“劉達。”房關(guān)保毫不猶豫道,然而眼眸僅僅閃過一瞬光芒,又陷入一種陰沉的暗淡之中:“他被契約了,不知是否還活著?!?p> “契約?他在哪兒?”
“在地下,你看到那片較為干濕的泥土地了嗎?就在那顆青草下。”
趙行將耳朵貼在地上,但很遺憾的是并沒有聽到任何有關(guān)生命的呼吸。
房關(guān)保眼神黯淡:“也許是死了吧,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們.....”
“什么?”趙行凝重的問道。
“我只看到他深陷一片沼澤之中?!狈筷P(guān)保交代道。
“嗯,你把懷里的東西拿給我看一看?!壁w行和氣的說道。
房關(guān)保將一顆鱷魚牙齒掏出,但很快又把它放在懷里,趙行已經(jīng)用神識感知到妖物,于是笑道:“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你先回地部,我在這里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
“我不要回官府,我不要受責罰,我沒有罪過!”房關(guān)??嗫喟螅w行將多管手槍指著他的腦袋道:“安份點兒,再矯情,真的一槍崩了你!”
茂密的連忙森林中有一顆沒有樹葉的梧桐,他將身上的一梭子彈解下綁在梧桐樹上,道:“這便是出發(fā)點,你背對著這顆樹一直向外走,很快,你就能發(fā)現(xiàn)出口了。”
房關(guān)保低嗯一聲,開始向后退步。
“麟山腳下有一輛奧迪A6,是官府的車,你出去時候就坐在這輛車,到了地部,自有人安排?!壁w行說罷,便向更深的密林處走去,他伸開一只手,手掌心兒里有兩根灰黑色的貓頭鷹羽毛,眼角閃爍亮點淚花,這是第一次給官府辦事,還沒到地點兒,便四死去兩個士兵,這又讓他對這片森林充滿憤怒,他悄悄的從懷中拿出趙廷給他的“羽瞳”,鱷魚口中的妖氣不過是這根羽瞳的力量,一根貓頭鷹羽毛,和房關(guān)保身上的妖氣一樣。
豆皮兒卷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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