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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線戰(zhàn)場啟示錄

第42章:上方谷的大雨

東線戰(zhàn)場啟示錄 涼宮的虎式 4310 2019-12-27 15:07:30

  溫特從坦克上跳了下來,抓起無線電的通話器,把視線移向冒起了滾滾黑煙的維亞濟馬鎮(zhèn),對著通話器說道:

  “萊茵萊茵,收到炮擊坐標圖沒有?從西邊開始!把老鼠們都給炸出來!”

  那邊傳來了回復:

  “亞當收到,我們正在裝填!”

  溫特把通話器往旁邊一扔,弗蘭茨默契地接住了飛過來的通話器,溫特拿起了望遠鏡盯著視野中的鐘樓頂端,用中文低語道:

  “行啊,林安南,孫子,你挺會玩兒啊,搞地道戰(zhàn)?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一臺巨大的履帶自行火炮緩緩從森林里駛了出來,在履帶車底座上冒出了如同黑洞般巨大口徑的炮筒,這門自走炮把樹林邊茂密的繁枝打得劈啪作響,逐漸露出了它的真身——卡爾臼炮!

  火炮前的指揮官在聽完無線電的命令后,對著炮座上的士兵大喊道:

  “一號彈藥!開始裝填!”

  “在履帶自行火炮的一旁,四號彈藥輸送車將2噸多重的重型混凝土穿甲彈吊到了自行火炮的炮尾,四名炮手抓住了專門的推桿將炮彈費力地推入炮膛,在炮彈入膛后,另外兩個炮手立刻往炮膛里塞入了一號發(fā)射藥。

  當炮彈就位時,兩個炮手用力把炮閂的門給蓋上,然后指揮官開始調(diào)整瞄準裝置,炮座兩側(cè)的另外六名炮手按照指令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轉(zhuǎn)起了搖架,碩大如巨龜般大的炮管緩緩地向上升起,直直地指向維亞濟馬的方向。

  這一組人忙前忙后花了差不多快三十分鐘,在指揮官確定射擊諸元無誤后,捂住耳朵對著車座上的人員喊道:

  “開炮!”

  在十幾公里以外的維亞濟馬鎮(zhèn)內(nèi),林安南和指戰(zhàn)員正在地下指揮所里商量著進一步的對策。

  各師師長和指戰(zhàn)員在親眼見證了林安南作戰(zhàn)方案的效果以后,所有對他的質(zhì)疑和不滿全都煙消云散了。大家都對這套戰(zhàn)術心服口服,城鎮(zhèn)守軍傷亡還不到三十人,卻打殘了攻入城內(nèi)的所有敵軍。

  而盧金要求空軍支援的請求被拒絕了,前線野戰(zhàn)機場已經(jīng)把所有的戰(zhàn)機都派往其他方向支援去了,大量的飛機甚至還沒從戰(zhàn)火剛剛平熄的基輔方向歸隊。他們現(xiàn)在只剩自己了,除了城郊森林里幾門M1927步兵炮,城鎮(zhèn)守軍什么都沒有了。

  一行人正在商議著下一步防御方案的時候,整個地下指揮室突然地動山搖了起來,掛在天花板上的鎢絲電燈開始撲閃,在時暗時亮的光線下混凝土碎塊開始撲簌地往下掉落。

  每個人都下意識地立刻抱住身邊的堅固物體,桌上的無線電“嘩嘩”地在搖晃中滑向了地面,被眼疾手快的葉戈爾沖過去一把抱住,而林安南則采取了與之截然不同的行動——他一溜煙地鉆進了桌子底下。

  “臥槽!臥槽!地震了?!這是地震了吧!?”

  林安南捂著頭驚慌失措地叫著,盧金一臉鄙夷地揣了一腳桌底下露出來的屁股,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

  “滾出來!像什么樣子!”

  林安南一邊諂笑著一邊拍著屁股上的腳印子從桌子底下慢慢爬了出來,他腆著臉賠禮道“司令員教訓的是,失禮了,失禮了”,那副模樣簡直就是個兵油子。

  那陣像掀翻了天一樣的搖動頻率逐漸平息了下來,只剩下輕微的余震了。

  盧金把桌上的沖鋒槍一取,喝令眾人隨他外出去看看,指揮所里的幾個人便帶上了家伙事兒走向了地下室出口。

  盧金剛打開地下室出口的鐵蓋子,一股撲面而來的風暴差點把眾人全給刮翻下了地下室,他們一只手抓著地檐一只手用衣袖捂著鼻子,用力地睜開眼睛,每個人的瞳孔都急劇縮小——

  他們看到了如同末世般的景象。

  在城鎮(zhèn)西部的方向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那蘑菇云猶如小山般那么高,最上端的火浪直沖云霄,而下面的爆炸波吞噬了地面上的一切。林安南甚至瞧見了一輛小汽車像脫了線的風箏一般在天空上飛舞,然后重重地砸向了地面的建筑,不一會又在蘑菇云的中間發(fā)生了第二波爆炸——地下室里的彈藥庫被引爆了。

  “這是......什么東西,sFH18型150毫米榴彈炮和重磅航彈都不可能有這種效果啊......”

  林安南發(fā)出了顫抖的聲音,他的腦子開始飛速轉(zhuǎn)動:

  這是古斯塔夫列車炮?不對啊,那玩意不是1942年才造出來嗎?難道是V1或者V2導彈?也不對啊,那玩意1943年末才算是真正能投入實戰(zhàn),而且那玩意主要拿來對付英國佬啊......

  難道......這玩意不會是?......

  他驚呼道:

  “這是德國人的卡爾臼炮!”

  其他人回過頭來問他:

  “卡爾臼炮?那是什么東西?”

  林安南焦急地答道:

  “是一種專門用于打擊堅固工事的巨型重炮,這玩意按道理一般很難調(diào)動的,是只聽從帝國總參謀部調(diào)遣的......”

  這時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臉部肌肉扭作一團,一排鋼牙用力地咬合在一起,滿腔怒火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一行中文:

  “狗日的溫特......是不是他媽的玩不起?。??你這......你這和開掛有什么區(qū)別?!”

  溫特放下了望遠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把手背在身后哼著歌走到了一眾師長的面前,抬高了頭顱說道:

  “諸位將軍閣下,就按這種頻率對維亞濟馬鎮(zhèn)進行炮轟,俄國老鼠就算藏在地心里,他們也會被全部炸出來。他們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的,他們必然會從城鎮(zhèn)里出來,對我們發(fā)起反突擊?!?p>  霍普納一臉不快地問道:

  “俄國人完全可以躲在城郊的森林里或者后撤,再說了這種攻擊頻率不花個兩三天能清理完城內(nèi)的敵人?我們沒有時間了!”

  溫特的眼睛微微睜大,用指正性的語氣答復道:

  “將軍閣下,俄國人躲在城郊里,就相當于把城內(nèi)的交通樞紐讓給了我們,他們想要再奪回就難了。”

  “至于后撤?您覺得他們會后撤到空曠的大平原上任我們宰殺么?他們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么躲在城鎮(zhèn)里被逐個清理掉,要么就對我們發(fā)起進攻,這也是我為什么要求構建防御陣地的原因。俄國人就像籠中的老鼠,無論怎樣都是死路一條?!?p>  溫特講完這席話,心里想道:

  就算林安南被炸死了那也無所謂,可能再死一次他就按照穿越法則就此消失了,就算沒有消失也還是沒關系。

  現(xiàn)在的局勢無論怎么變化都對帝國軍隊有利,再來一次的話,自己絕對要讓布良斯克方面的俄國軍隊沒有機會北上,兩個地區(qū)的俄國軍隊統(tǒng)統(tǒng)得完蛋。

  霍普納陰沉著臉答道:

  “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時間就像金子一般寶貴!與其浪費時間在這里轟炸,倒不如直接揮師攻克維亞濟馬鎮(zhèn)!要知道俄國人也在修筑莫斯科方向的防線,我們必須更快穿插進去!”

  溫特耐心地對他解釋道:

  “將軍閣下,我們跑得太快了,現(xiàn)在整個裝甲集團軍的配給物資嚴重不足,且不說每輛坦克的各類炮彈加起來只剩下十幾發(fā),連給騾馬的草料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稀缺的情況了,在這兩天時間內(nèi)后勤部隊很快就能趕上來,部隊也需要一定的休整......”

  在那次戰(zhàn)爭時期,號稱機械化部隊的帝國陸軍本質(zhì)上還是一支騾馬軍隊,如果卡車作為運輸主力,德軍的后勤線不至于在1941年后期達到捉襟見肘的地步,因此在戰(zhàn)后還被軍史研究專家戲稱為“神圣騾馬帝國”。

  勉強能做到機械化部隊只有富得流油的1944年版美國陸軍,在后世看到的二戰(zhàn)德軍影像實際上是宣傳部門精心剪輯出來的軍隊形象片,在俄國的大地上,軍用卡車和半履帶運輸車在運輸后勤中的比例并不高,真正作為運輸主力的依然是騾馬。

  霍普納的耐心已經(jīng)被消磨殆盡了,他直接打斷了溫特的發(fā)言:

  “貽誤軍機你付得起責任嗎!現(xiàn)在莫斯科的防線肯定非常薄弱,我們只需要踹上一腳就能進入紅場了!我不同意!”

  說罷他就轉(zhuǎn)身往后方走去,再也不理會溫特了,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對著身邊的副官說道:

  “小胡子的答復電報發(fā)過來了沒有?”

  副官把嘴放在他耳邊低語道:

  “沒有,但是總司令部那邊說很快就會給答復了?!?p>  霍普納點點頭,緊接著又補充道:

  “你去命令坦克部隊,立刻集結(jié)!加滿油料,隨時做好進攻準備!”

  而在另一頭的蘇軍地下指揮室里,每個人都是愁容滿面,外面的德國佬每隔半個小時就給他們來一發(fā)。威力巨大的卡爾臼炮的炮彈能夠直接鉆入地表以下引爆地下室,他們的作戰(zhàn)計劃實際上已經(jīng)被溫特的外掛搞破產(chǎn)了。

  盧金把手頭的香煙在鐵盤里碾滅,深吸了一口氣答道:

  “如此一來,我們只能主動對城外的德軍發(fā)起攻擊了,再這么下去無非是坐以待斃?!?p>  林安南嘆了口氣,這下他也沒轍了,除非老天爺能給他一場上方谷的大雨,不然的話只能主動發(fā)起突擊。

  而自己一旦死了,先不說會不會徹底消失,現(xiàn)在的戰(zhàn)場主動權完全在帝國軍隊手里,重置世界線的情況只會更糟。

  這時葉戈爾盯著手里的懷表喊道:

  “奇怪了!已經(jīng)快一個小時了,德國人沒有再用巨炮轟擊我們了!怎么回事?難不成炮彈用完了?”

  盧金和馬克西姆少校立馬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而林安南也詫異地說道:

  “不可能啊!這才打了沒到半個基數(shù),我印象中卡爾臼炮不但有備用炮管和好幾臺彈藥運輸車,而且本身就能炮擊整整一天,這......”

  話音剛落,地下室的出口鐵蓋被掀了起來,眾人立刻拿起武器瞄向出口的方向,走下來的卻是一個蘇軍步兵連長,他喘著粗氣喊道:

  “德國人......德國人開始進攻了!”

  林安南的眼神中寫滿了不可思議,隨后他的嘴角開始抽動了起來,他跪在地上高舉著雙手對著天花板大笑著喊道: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命?。 ?p>  他心里清楚,一旦德國人開始強攻,就意味著卡爾臼炮必須停止炮擊,這種巨炮的精準度本來就不高,在兩方部隊接戰(zhàn)之時,為了避免誤傷友軍肯定就用不上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溫特停止了炮擊,但是這意味著最壞的結(jié)果已經(jīng)不會發(fā)生了。

  一個小時前,帝國第四裝甲集團軍野戰(zhàn)指揮部前鋒觀察哨。

  霍普納滿臉愉悅地帶著一行人走向了溫特的背后,他拍了拍仍拿著望遠鏡觀察炮擊效果的溫特,從身后掏出了一份電報來,笑瞇瞇地說道:

  “小胡子電令!全軍立刻開始攻城!你被調(diào)往古不帥的第二裝甲集團軍負責圍剿東面包圍圈內(nèi)的俄國軍隊了,溫特少校,恭喜你可以和你的老師會面了,請盡快啟程吧。”

  霍普納早就在兩天前秘密發(fā)了一份私人電報,向小胡子陳述了進軍莫斯科的緊要性,還一驚一乍地說明俄國人正在把重兵調(diào)往莫扎伊斯克一帶構筑防線,再不趕快進攻就來不及了。

  小胡子同意了。

  溫特呆呆地聽完了這個消息,旋即他面色慘白地懇求道:

  “將軍閣下,求求您,我可以走,但是請您繼續(xù)炮擊維亞濟馬鎮(zhèn),不出一日俄國軍隊必會主動出擊。屆時我們在消滅這股困獸之時,便可在最低傷亡之下暢通無阻地進軍莫斯科,請您務必要......請您務必......”

  霍普納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發(fā)言:

  “既然你已經(jīng)被調(diào)往第二裝甲集團軍了,就不要在這里指手畫腳了!快收拾東西走吧!”

  霍普納把電報往他胸前一貼,便帶領著一眾參謀軍官和師長往指揮車走去,他扭過頭來揚起手上的馬鞭對著身邊的傳令兵吼道:

  “命令立刻停止炮擊,各部隊立刻開始集結(jié),準備攻城!”

  溫特搖搖晃晃地后退了幾步,他呆滯的眼神望向了遙遠的天邊,手中的望遠鏡無力地滑向地面,整個人像脫了力一般向后倒去,弗蘭茨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受到了巨大打擊的溫特聽了霍普納的命令后,他脖子微微曲張著,之前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心里清楚:

  一旦開始攻城,付出巨大代價且不談,兩個裝甲集團軍將陷入這場巷戰(zhàn)的泥潭,這和一年后斯大林格勒那副光景是一模一樣的。

  他慢慢閉上了雙眼,雙手顫抖著伸向天空,在弗朗茨的攙扶下不甘心地囁嚅道:

  “天要亡帝國啊,天要亡帝國啊!”

  德國軍隊的坦克和步兵浩浩蕩蕩地向著維亞濟馬開去,兵臨城下的壓抑氛圍讓劫后余生的蘇軍即將迎來另外一場風暴,決定兩國命運的維亞濟馬攻防戰(zhàn)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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